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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0:36:35 作者: 無往旅者/待刪
    特別是毒草藥科,處於總結之時,更是忙得不可開交。

    然而,科里的人員卻無論如何也尋不見他們的核心人物--濱野澤。

    直到闖入濱野澤的住處,他們被眼前的情景嚇得啞口無言。

    置於屋中的赫然是兩個穿和服的男人,他們已經長眠,穿白色和服的男人靠在濱野澤的胸上,動作親昵,如不是滿地血跡,還真像一對親密戀人。

    闖入的人猜想,想必是穿白色和服的男人將濱野澤殺死,而後自殺。

    因為那白色的和服上沾滿點點血跡,仿若綴上了朵朵櫻花。

    櫻花被風吹下,四散開來,熱烈燦爛,還真像匕首從人體拔出飛濺而出的血點。

    好瀟灑的潑墨。

    日本軍官也如此推斷,他們將身穿白色和服的男人的屍體拖到廠外,在積雪還沒融化處,拼命練他的武士刀。

    *****************

    1943年,中國勝利在即,細菌廠逐漸受到各方面的注意。

    一條由日本來的電報命令細菌廠自我蒸發,但實際上其實驗成果被暗地裡送往日本。令人欣慰的是,細菌廠的實驗成果並不顯著,日本的狂妄野心被壓制住了。

    其中,毒草藥科實驗結果為空白,甚至相關資料也沒有。

    1945年,日本戰敗。紙包不住火,此後,曾在細菌廠犯下累累罪行的相關人員受到世界各國的聲討,以祭拜在細菌廠受難的人們。

    --完--

    第五章

    第二天吃中午飯時,濱野澤又出現在我的眼前,他顯得很興奮,說:「梁槐,走,我帶你去一個你喜歡的地方。」

    「哪裡?」

    「來,你一定喜歡!」

    「不去。」

    「有人需要你。」

    「誰?」

    「中國人!」

    我被帶到一個建設在基地邊緣處的小木屋的面前,從裡面走出的人依舊身穿大白褂,但不同的是,他用充滿北方口音的中文問候我,說:「你好,是梁醫生嗎?我叫……」

    正互相問候,又有一位年輕的護士走了出來,她顯得很激動,說:「謝天謝地,沒想到還有中國醫生,這下大夥得救了。」

    進屋後,我才明白,這裡是安置患病的中國人的地方,他們的病並非實驗所致,所以被安置於此而不是實驗室……

    看見潔白的床鋪,潔淨的醫療器材以及躺在床上的中國患者,我不再深思其中的緣由,最直接的感覺告訴我,我重新找到了工作的激情以及生活下去的欲望。

    我的「工作處」活動相對自由,我得以更清楚地了解自身的處境。

    有幾次,我看見一輛掛著日本太陽旗的卡車停在門口,日本士兵上去,下車時手裡攥著殘留泥土的植物,接著將它們置於乾淨的器皿中。

    雖然不大清楚,但觀察幾次,可以確定有「烏頭」,「八角楓」等。它們可以用藥,但根系有毒,稍不留意便會致死。

    我忽然想起濱野澤的專業--中醫草藥學。

    恍然大悟,我嘲笑自己的「敏銳」。

    每日,濱野澤都會不厭其煩地來「醫院」,靜靜地坐在門口處的長椅上,眼睛始終隨著我移動,活脫脫的一副跟蹤狂的模樣。

    一日,我受不了濱野澤那神經病般的做法,走到距離他一米處的地方,說:「你這樣死死地盯著我,究竟是什麼意思?拜託你,從我眼前消失,好嗎?」

    濱野澤沒有一點羞愧的意思,他的眼睛毫不遮掩得直視我,倒像是我做了什麼虧心事兒。

    「我只是在等待,等待你回心轉意。」

    簡直莫名其妙!

    「你這樣做有什麼意義嗎?像個白痴!」

    「我都等你三年了,我就不信這點時間我都等不來!」

    「你……」

    「如果不坐在這裡,恐怕就一點機會都沒了。」

    「好吧,隨便你吧,我就當你透明的!」

    固執得像頭牛!

    那日,剛破曉,晨曦懶洋洋地播撒在大地上。我在吃米粥的時候,聽見從窗外傳來的咒罵聲。

    趕去時周圍已經聚集不少圍觀的人,從他們的身體空隙間,我隱約地看見一個日本軍官在用硬邦邦的軍靴蹂躪人。

    而在泥土裡上打滾的人竟然是小徐!

    小徐是一個年僅十七歲的少年,此時,不,一般時間他都應該躺在病床上的。

    怎麼說呢,小徐並非患有嚴重的病症。但這個孩子頗為機靈,懂得如何裝成患病的模樣,對於他來說,假裝發燒或是口吐白沫易如反掌。時常讓日本人將他遣回來。

    小徐明白,如果呆在廠房裡,面對的就是成為實驗品,經受煎熬甚至是死亡的可能。在這所醫院裡的中國人基本都知道小徐的秘密,但見這孩子聰明伶俐惹人憐愛,便幫他保守。

    除了日本人絕對不在的情況下,小徐才會從病床上下到地上玩耍,並且不會走出「醫院」的範圍。

    想必,是小徐保著僥倖心理,乘著天剛亮出來玩,不幸被附近的軍官逮著了……

    正思考著,小徐的口中又流出白沫,身為醫生,我看得出這次並非虛假,他真的被打得夠嗆,因為,那白色的沫子中還帶著紅色的血絲。

    小徐不斷哀求,但日本軍官反而有越打越烈之勢。

    「住手!」

    為了讓日本人聽懂,我改用英語,他似乎也懂得英文,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

    「你怎麼能這樣對待一個小孩!」

    我扶起小徐,他的身上青紫不一,可是下一秒,他再次被軍官踹到中腹部,倒在地上捂著肚子呻吟。

    「住手!他是我的病人!」

    我豁出去了,見日本軍官想再次靠近,我毅然擋在小徐的身前,我將腰板子挺直,又說:「這裡是醫院,請不要來這裡搗亂!」

    我比那日本軍官高出一點,氣勢似乎也到了,他停下步子,轉而用眼睛與我對峙。

    那一刻,我天真地以為,他猶豫了,他怕了。

    但只見眼前的那對兇狠的眼睛慢慢地彎成個月牙兒,嘴角上翹,笑了……

    日本軍官身後的士兵也跟著賠笑。

    風吹來,黃沙進了我的眼睛。

    我感到從未有過的無助感。

    在日本人無賴式的笑中。

    我正想示意小徐回去,一個巴掌狠狠地打在我的臉上。

    眼冒金星,我搖搖晃晃,但我告訴自己,不能倒!

    絕對不能倒!

    最終,我找到平衡感,將腰杆子挺直……

    日本軍官顯然沒預料到我竟然如此「倔強」,臉上的嘲笑不見了,在他的眼睛裡,我看到了很複雜的東西,那種大權在握,任人生死的兇殘。

    日本軍官拔出腰上的武士刀,向我砍來……

    發生在一瞬間的事兒,我愣在原地。

    我以為必死無疑,但,一個熟悉的人影從側面衝來,將我推到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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