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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0:36:33 作者: 文藝犯
    開始的時候,畢婠覺得,多一個人,不尷尬,挺好的。後來蔣山在的時候,畢婠哪兒哪兒都覺得不自在,他身上總是會散發一些莫名其妙的氣息。

    也就是所謂的殺氣吧,可我們的傻妞畢婠看不透,等她看透的時候,局面已經到了難以挽救的地步……

    大二新學期,開學才兩個多月,畢婠就被綠了,綠的措不及防,措手不及,只見一片青青草地在畢婠的頭頂慢慢長起。

    他娘耶,還是她自己一手造就……

    那個時候,蘇長河他們寢室的幾個精英,正在參加一個學科競賽。方案是被推翻了一波又一波,所以後來時間有些緊迫,幾個人為了趕進度,沒有其他重要的事情,都泡在北樓七樓的一個小的學生活動室里做課題。

    北樓在校區的最北面,加上七樓是最高的一層,所以人少、安靜,有時候靈感來了幾個人就會通宵達旦的做課題,所以經常性的在哪裡過夜。

    有一天,畢婠到北樓六樓他們的活動室給蘇長河送早餐,輕聲輕腳的推開門,看見兩個男人擠在一張摺疊床上,稍稍湊近一看,便見到窩在蔣山懷裡睡得安穩的蘇長河,畢婠腳步一頓。

    看著蔣山一隻手攬著她男友,生怕他滾到床下,細細想來,蔣山這人還是挺好的,心思也是很細膩的一個人。

    此時,畢婠立即想到了自己和蘇小小二人之間的相處模式。

    看來這兩個人關係也很好啊。

    要怪就怪畢婠這孩子,涉世未深,從來沒有接觸過腐文化。這場景隨便擱在哪一個腐、女眼裡,都不會覺得是純潔的友誼了。

    後來又看見了幾次,木魚腦袋的畢婠都未發現有何不正常的地方,直到有一天,畢婠像往常一樣輕聲輕腳的來到了活動室,沒別的其他心思。

    只是不想打擾到他們休息,熬夜通宵做課題,很辛苦。

    門掩著,有一條縫,畢婠手搭在門扶手上,正準備推開門,從這個縫中看過去,看見兩人沐浴著晨光,在活動室內,相擁而吻,再遲鈍的畢婠這個時候也明白了一些事情。

    往日裡的一些她不理解的事情,瞬間就能理解了,有些場景很快都變了味道。

    此刻,畢婠整個人都呆在了門口,手中的早餐都差點掉在地上。

    原來這兩個人之間。

    不是什麼純潔友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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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章

    就在這時,蘇長河一把推開高他半個頭的蔣山,伸手擦了擦自己的通紅的嘴唇,胸間大肆起伏的喘息,望著他說道:「你瘋了嗎?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蔣山被蘇長河推的一個踉蹌,穩住身形後,用大拇指摸了一把被他咬破嘴唇的血跡,扭過頭定定的望著他說道:「我沒瘋,我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蘇長河對上蔣山的眼後,心中一驚,立即別開眼,雙手緊緊握拳,逃也似的就準備離開這間逼仄狹小的活動室。

    走到蔣山身側時,一把被蔣山拉住:「長河……剩下的九十九步都由我來走,我只求你能向我邁出那一步,哪怕就是半步。」

    蘇長河掙開蔣山的桎梏,似是說給他聽,又像是說服自己的說道:「我有女朋友。」

    「你愛她嗎?」

    「是,我喜歡她,她溫柔,她可愛,她善解人意,她……」

    蔣山聽到他細數著畢婠的優點,心中燥郁難安,轉過身,雙手扶著蘇長河的肩將人扭轉過來,緊緊的桎梏著他的雙肩,望著眼前人的眼睛壓抑著,嘶吼著打斷了他的話,急不可耐的說道。

    「可一直以來你喜歡的都是男人……」

    蔣山感受到自己雙手桎梏下的人,身體瞬間緊繃,雙眼通紅,盛滿了令人心碎的黯然後,他的心,突然一抽,立馬就像是被人撕開一大個豁口一般,抽痛抽痛。

    緊緊桎梏著他雙肩的手緩緩鬆開,垂落在身側,全天下,他最不願傷害的就是眼前的這個人,沒想到,此時卻因為為了滿足自己心中的執念,狠狠的剝光了他。

    一遍又一遍的凌遲著他,又一遍又一遍的凌遲自己的心。

    蔣山胸間,難以喘息的疼痛,每一次呼吸仿佛都費盡了他所有的力氣,「那次在酒吧,其實你也看見我了吧……」

    蘇長河喜歡男人這個事兒,一直以來,被他掩藏的很好,對於他來說,那時候,他還沒有足夠的勇氣來承受來自世俗的眼光。也沒有足夠強大,強大的可以去保護自己喜歡的人。

    當然,他也忘不了,年少時的他忐忑了許久,終於鼓起勇氣,心間盛滿了愛意、小心翼翼的,衝動的向那個----他第一個喜歡的人,表明心意時,那個人避開他逃跑的身影……

    很久以來,他都不能明白,愛情,難道真的就和性別有關嗎?愛情,難道只能發生在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之間嗎?

    在後來的日子裡,他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這樣的愛,對於那個人來說,也許,有些沉重,他只是難以承受而已。

    也不知道從何時開始,他才開始正視自己,才開始不再自己欺人。

    那天,那個人的眼裡盛放的害怕和鄙夷,也就再也沒能夠從他的心中消散。

    在很長很長的時間裡,他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怪胎一樣,渴望被人理解,又害怕被人看透。

    慢慢的他接納了,妥協了,一路苟活到今日,從未顧影自憐,也從未歸咎他人,他的人生並非源於任何人的過錯。

    可有時候他又壓抑不住自己內心深處的想法,和最本能的衝動。忍不住到酒吧,和男人們廝混,忍不住想要用這樣的行為,來保留住自己心中最初的執念。

    一次又一次的將自己弄得遍體鱗傷,一次又一次的使自己心力交瘁。

    不管我們曾經被傷害的又多深,總會有一個人的出現,讓你原諒之前生活對你所有的刁難。

    可當這樣的一個人真正的出現在蘇長河的面前時。

    他開始害怕了……

    蘇長河微微顫抖著,隱忍著眼眶中快要滑落的淚水,望著眼前的人,似乎看到了多年前的他自己,小心翼翼、隱忍又克制。

    心中千迴百轉,咬著牙抬起頭來,不屑的一陣輕笑,「哼,我喜歡男人又怎麼樣了,你以為你是誰?」說完,蘇長河推開門,揚長而去。

    畢婠見著裡面的人,馬上就要推門出來,立即躲到了一旁,只見蘇長河一出房門,眼裡的淚水便滑落了出來,抬手擦拭了一番臉上滾落的淚水後,身影便消失在了走廊的盡頭。

    落寞、孤獨、顫抖……

    望著蘇長河離去的背影,畢婠的心情有些複雜,有被人欺騙捉弄後的氣憤,憤恨之後,一股酸澀感瀰漫出來,泡的她的心,皺巴巴的難受。

    跌宕起伏的人生,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不易。

    突然也能夠明白,為何在蘇長河的身上,總能從他的那股溫暖之下,體會到一絲絲的孤獨和涼薄。畢婠懷著複雜的心情,從角落裡走了出來,緩緩的挪到活動室的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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