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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0:35:39 作者: 落拓天涯人
「沒有。」白色的衣袍衣衫,修的身影突兀的出現在藍調身旁,他的手攬在藍調腰間,熟練的將重傷的少年收入懷中。
「可是您只是看著,她是您的舊友,所以您放任了她的行為。」藍調沒有掙扎,身體卻是一僵,他微微垂著眼眸,說的肯定,並且特別在「舊友」二字上加了重音。
原來是在吃味……
修微微勾起唇角,燦金色的眼眸中閃現出一絲邪肆的笑意,他附在藍調耳邊低語,溫熱的呼吸噴灑在藍調的耳廓,氣氛一瞬間變得曖昧而旖旎,他輕輕咬了咬藍調的耳垂,帶著幾分隨意的說:「我只是覺得……沒有必要。」
藍調的神色瞬間一緩,偏頭深深看了修一眼,眼底儘是一片認真與執著,他攥住修的領口迫使修低下頭,然後狠狠咬上修的薄唇。
是的,沒有必要。
藍調從來不是坐以待斃的人,在發現被陣法定住的那一刻開始,他便一邊調動魔力企圖衝破陣法的束縛,一邊說話讓芙莉亞分心,在沖脫束縛的那一瞬卻被陣法反噬,一口淤血湧上被他硬生生地壓了下去。但他沒有動,偽裝成依舊受制的模樣,任由近乎於瘋狂地芙莉亞拿著刀在他臉上划過。
他在等,在等待修的反應,即使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希望看到修做出怎麼的反應。他欣喜於修對他能力的信任,偶爾卻也希望能夠有所依靠,用不著那般滿心算計。
他的神情有些微的恍惚,齒下的力道卻分毫不減,直到口腔中瀰漫起一股鐵鏽的腥味,他才稍稍鬆了口,伸出舌尖細細地舔舐他留在修唇上的傷口。報復似的啃咬在一瞬間變了味道,修眸色一黯,伸手托住藍調的後腦,毫不猶豫地啟唇纏上藍調的香舌,加深了這個充滿了血腥味的吻。
兩人攜手回到了之前休息的地方,藍調臉上的傷也被修治好了,看不出絲毫痕跡。然而那裡卻已經沒有了沐雨與安的身影,周圍並沒有打鬥的痕跡,也瞧不出是否是被人擄走的,附近的空氣中已經沒有兩人的氣息,大概已經走了一段不短的時間了。
「莫非又是聖徒?」藍調垂眸沉吟,這聖徒究竟有什麼目的,像是故意要將他們一行人分散似的。
「不清楚。」修搖了搖頭,沉聲說道。
他的聲音依舊溫和,聽不出來任何焦急或是擔憂的情緒,就好像對於那些人的生死全然不在乎一般。藍調從未見過這樣的修,修這人最是護短,即使再冷漠殘酷,卻從不會罔顧下屬的生命,然而自從他之前單獨離開開始,他的情緒便不太對勁。
等了片刻,見紅也沒有回來,兩人對視一眼,決定還是繼續前進,無論是被抓走,還是因為別的原因自行離開,總歸目的地都是一樣的。
他們一路上都沒有再說話,藍調沒有詢問剛才那個女人的事情,還有她口中的「他」是誰,修也沒有說他之前去了哪裡、見了何人。這是一個危險的話題,所以兩人都刻意的迴避著不再提及,然而隔閡已然存在,他們像往常那樣親昵地走在一起,默契依舊,卻仿佛總有什麼看不見的東西隔在中間。
行了約半日路程,所幸修對於月之森也頗為熟悉,沒有迷路的危機。藍調攥著修的手走在他身側,忽然覺得眼前有些暈眩,他停下腳步,修攬著他的腰靜靜的看著他。待暈眩感過去了,藍調睜開眼睛,卻只見一片黑暗,他狠狠搖了搖腦袋,又揉了揉眼睛,卻依舊是那樣,心下微顫,抓著修的手猛然一緊。
「怎麼了小調兒?」看出了藍調一瞬間的驚恐與慌亂,他伸手將藍調攬入懷中,溫柔的輕撫他的脊背安撫著。
藍調逐漸穩定了心神,回憶了一下之前發生了事,皺著眉沉聲說:「父親,我看不見了。」
修的身形幾不可查的一頓,輕蹙著眉,略一思索,一字一頓地說:「芙莉亞。」
「如果您指的是您的那位舊友的話……」藍調的眼睛看不到,他卻依舊偏頭望著修所在的方向,碧綠的眼眸波光瀲灩,嘲諷似的開口,「我想是的。」
「芙莉亞擅詛咒,她得到了你的血?」修拂開藍調額上的碎發,俯身吻了吻他依舊明亮清澈的眼睛,眸色一黯,如果藍調不說,或許沒有人能發現那雙眼睛已然失明。
摸了摸臉上已經沒有了痕跡的傷口,藍調掙開修的懷抱,卻依舊緊緊地抓著修的手不放,突然的失明讓他很不安,他聳聳肩,滿不在乎地說:「顯而易見。」
第二百三十三章 爭吵
月之森很安靜,聽力因為不可視物而變得敏感起來,清淺的梵音在耳畔迴蕩,那是一種仿佛能夠蕩滌心靈的沉靜。
藍調拉著修的手,掌心傳遞的溫度讓他莫名的心安。他們穿行在密林之間,地上鋪滿了層層的枯葉與斷枝,踩在上面有一種柔軟的濕潤感,偶爾發出幾聲斷枝碎裂的聲響,提示著他們所處的環境。
藍調對於失明這件事適應得極快,事實上,他幾乎並未因此而煩惱過,甚至有著些微不易察覺的欣喜----解除詛咒只有兩種方式,施咒人主動解除以及殺掉施咒人強行解除,藍調相信,前者的可能性幾乎不存在。
所以他的確很欣喜,唇角是怎麼也掩飾不住的笑意,他狀似調侃又似乎隱含了幾分警告的意味,淡淡的說:「父親,到時候,您可不要阻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