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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0:34:17 作者: 君絕
    江眠揉了揉淺蓉的短髮,「阿淺,你又忘記自己的名字了?」

    她咯咯地笑著,單純地像個孩子,「淺蓉,我叫淺蓉,這裡寫著呢…我不會忘記的。」

    靳珩北心神大震,蹲在淺蓉的身前,抓著她的手,眼眶瞬間都紅了,「蓉蓉,你怎麼了?」

    一股涼意從心底湧出,靳珩北高大的身形都顫了顫。

    第29章 看著淺蓉在他面前倒下

    濟州島的冬天真冷啊!

    靳珩北的心都被著凜冽的海風凍住了。

    已經一個星期了,他每日都會守在別墅門前,殷勤地和淺蓉說話,可她待他永遠都像個陌生人。

    又是一個陽光微醺的清晨,靳珩北親自做了可口的早餐等在門前,見到淺蓉出來,他立馬迎了上去,「淺蓉,早上好。」

    女人蹙眉,還是掏出了兜里的小本子,翻到最後一頁,輕聲念著:我是淺蓉。

    這才舒緩了眉眼,笑著和靳珩北打招呼,「你好,我是淺蓉。」

    「我帶了好吃的早餐,一起吃好不好?」

    「好呀!」她的性子還和高中時候一模一樣,稚氣未脫,單純得不得了,對整個世界都充滿了熱情。

    這才是淺蓉,這才是那個有著一副娃娃臉的元氣少女啊!

    她終於從一個被無愛的婚姻折磨得面目全非的少婦變回了曾經的樣子。

    可她卻…連自己叫什麼都忘了。

    靳珩北的眸色發酸,抬頭望了望湛藍的天才勉強平復了情緒。

    「你多吃點,多長點肉,這樣才好。」

    「哇啊,你真是個好人。我也這麼覺得,胖嘟嘟地多可愛啊,捏起來有很有手感的。可是現在的人都提倡骨感,嘿嘿,我決定要和你做朋友,你叫什麼名字?」

    男人再也憋不住眸底的淚意了,他放下筷子,幾個健步就衝到了海邊,掬了一捧水往臉上淋。

    淺蓉急匆匆地跑過去,忽然一陣暈眩,倒在了靳珩北旁邊。

    男人大驚,抱著淺蓉,「蓉蓉,沒事吧?」

    淺蓉搖了搖頭,「沒事。你怎麼忽然跑了?是不是不想和我做朋友?我跟你說,我很仗義的,和我交朋友你不會虧的。」

    靳珩北點頭,「是啊,被你愛也不會吃虧。」

    「你說什麼呀?」淺蓉的臉竟然微微紅了起來,「我…我有喜歡的人,我知道我喜歡他很久很久了。」

    「是誰?」男人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淺蓉想了想,眉頭都蹙得緊緊的,還是搖了搖頭,「我不記得了。江眠說,想不起來的事情我不能多想的,會頭疼。」

    「你記得江眠,卻不記得我了?」

    「你沒看到江眠帶著一個名牌嗎?他每天都戴在身上的,我一睜眼就能看到。」

    「睜眼?」該死的,這個女人的意思是她現在已經和江眠同床共枕了嗎?

    「你還沒說你叫什麼名字呢?」淺蓉還是那麼執拗,就像愛他,一愛就是十多年。

    「靳珩北。」

    淺蓉重複著這三個字,忽然疼得彎了腰,她捂著腦袋,像是在經歷極大的痛苦,「靳-珩-北…」

    江眠出來找淺蓉,見到這情形,立馬將淺蓉抱了起來,惡狠狠地盯著靳珩北。

    「看在我哥哥江楓的面子上,我一直沒有阻止你見她,但事實證明,你只能給她帶來傷害。靳先生,別忘了在靳城醫院我對你說過的話,淺蓉和你在一起就是特麼的在玩命!」

    第30章 十年痴念,不得善終

    靳珩北發現他的勢力在濟州島根本發揮不出一丁點兒的作用。

    自從上次淺蓉在他面前無故暈倒後,江眠就雇了人守在別墅周圍,他根本無法靠近。

    繼續守下去也不是辦法,靳珩北坐了最快的航班回了趟津城。

    再來濟州島,溫度愈發低了,鵝毛大雪將這座環海的島嶼裝點地銀裝素裹。

    靳珩北取下自己的圍巾,將輪椅上中年婦人的唇鼻都包住,「媽,天氣冷,你別凍著了。」

    兩人抵達海邊別墅附近時,靳珩北停了下來,蹲在輪椅前,衝著中年婦人微笑,「媽,待會我們就要見到蓉蓉了,您…能看在我的份上對她好一點嗎?」

    提到「蓉蓉」,中年婦人柔和的眼神就變了。

    靳珩北立馬按住婦人的手,「好吧,不強求,但是您待會別說話行嗎?不管發生什麼都別說話。」

    反正,他只需要淺蓉見到婦人的模樣就行了。

    中年婦人點了點頭。

    淺蓉見到中年婦人的時候,眸中依舊一片平靜,她甚至還好奇地問江眠,「這個阿姨怎麼了?不能走路了嗎?好可憐!」

    靳珩北不信!

    淺蓉一定是在演戲!

    她恨他!所以不惜用這種方式來折磨他!

    「蓉蓉,我是你的好朋友靳珩北啊!」

    淺蓉又捂著腦袋,疼得大汗淋漓,江眠怒吼一聲,「都給我滾!靳先生,先禮後兵的道理您應該懂,江家在津城或許鬥不過你,可在這裡,你奈何不了我。」

    「淺蓉是我的妻子!」靳珩北大喊,露出的脖子上爬滿了迸發的青筋,是怒到了極點。

    「你的妻子已經死了!靳先生,才幾個月而已,您不會失憶了吧?您的妻子是被你親手逼死的!」

    「不!」靳珩北一腳踢開了雪,雪花四散,模糊了他的視線。

    他跪在地上,每一聲都是從喉嚨深處喊出的。

    「淺蓉!」

    「淺蓉!」

    「淺蓉!」

    單音節的名字傾注了他遲到的深情。

    「淺蓉,我錯了!我愛錯了人,也恨錯了人!你知道嗎?爸爸已經醒了,真相大白了。你要打要罵都可以,你不要不理我…」

    江眠冷笑,走到靳珩北的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靳先生,淺蓉求你施捨他一年的時間時,你是怎麼對她的?」

    靳珩北一個踉蹌,倒在了雪地里。

    「靳先生,我並非不講道理之人。對淺蓉,純粹是在作為她主治醫生的期間心生憐惜。我實在沒有想到,在21世紀,還有她這麼慘的女人!十年痴念,不得善終。如今,她好不容易放下了,你就當可憐可憐這個半輩子都為你而活的女人,放了她吧!」

    放了她吧?

    他也想放了她!

    他也知道他對她做的那些事情惹得天怒人怨,哪怕傾盡餘生都無法補償…

    可得到過這樣一個女人十年如一日不悔的愛後,嘗過了她給的這世間最美好的滋味後…

    沒了她,他還怎麼活得下去?

    眼瞅著淺蓉的聲音在雪中越來越模糊,男人大喊,「淺蓉,你看看輪椅上的女人啊?那是你媽媽啊!她病了,需要你去做骨髓配對才有可能救她…你真的要為了懲罰我連自己僅剩的這個親人的命都不顧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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