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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0:34:17 作者: 君絕
白笙暈了。
淺蓉慘白著一張臉,無措道:「不是我。」
「不是你你手裡拿著刀幹什麼?淺蓉,你現在簡直是喪心病狂。小笙心善,想勸你自首減輕量刑,你居然變本加厲!」
淺蓉低頭,那把帶血的兇器的確握在她的右手。
呵----
原來…又上當了。
她真的是瞎了眼啊,「靳珩北,是不是我說一百句都抵不上白笙說一句?」
「是!你連小笙的一個腳趾頭都比不上。」
淺蓉哭了,眼淚啪嗒啪嗒的順著消瘦的小臉往下掉,哭著哭著又笑了起來,如同瘋魔,她甚至赤腳在病房裡跳起舞來。
整個病房裡都充斥著淒婉絕望的氣息。
她想她是瘋了,是被靳珩北和白笙逼瘋的。
醫生不是說她會慢慢忘記很多人、事、物嗎?為什麼還沒有忘記?
兩名警察將她架住,像拖死狗一樣把淺蓉拖了出去。
她看到靳珩北小跑著攔住了警察,這一刻,灰色的心湖忽然閃過一道光,可那卑微的可憐的期待啊…終究在男人無情的言語中徹底消失。
靳珩北咬著牙說,「不要在意她是靳夫人,自古以來,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第15章 孩子若是沒了
一個月後,夏日已去,秋日漸涼。
暗無天日的牢獄生活終於出現了一抹曙光,淺蓉收穫意外之喜,她居然懷孕了,已經兩個多月了。
當上母親的人,心變得愈發柔軟,想法會改變許多。
淺蓉想,為了孩子,她也應該爭取一次,放下那些怨,和靳珩北一家三口好好地過。
主治醫生江眠為她辦理了取保候審,將她接到了醫院保胎。
在牢里,淺蓉最擔心的就是姜玉清,那日白笙的話還總在她夢魘里出現,折磨的她一整晚一整晚地失眠盜汗,所以淺蓉回到醫院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姜玉清的病房。
淺蓉走進病房,竟然看到自己的媽媽和白笙相談甚歡。
她喉嚨艱澀,還是擠出一抹笑,不管怎麼樣,媽媽還活著。
那日果然白笙是在故意騙她,激怒她。
「媽媽!」
聞言,姜玉清二話不說就將手邊的菸灰缸砸向了淺蓉,她呆滯住,眉心有血液順著鼻樑流下…
「把孩子打掉,你一個罪人怎麼能逍遙法外地做破壞小笙和珩北的第三者呢?」
淺蓉不可置信地看著姜玉清,她捂著額,一點點朝著她心心念想的媽媽走去。
江眠說媽媽清醒了不少,她要解釋,抓緊時間解釋。
她蹲在姜玉清的輪椅前,「媽媽,你不能相信白笙,白笙她一直都在故意離間我們。」
白笙冷笑,嘴角勾起的都是殘忍,她拍了拍姜玉清的肩膀,柔聲道:「姜伯母,淺蓉的確是你的女兒,是將您的丈夫活生生氣死的那個女兒。」
姜玉清盯著淺蓉,雙手瞬間就發顫了起來,她像是正在經歷著極大的痛苦,毫不猶豫地就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一刀刺進了淺蓉的肚子…
淺蓉倒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她鋃鐺入獄,母親不聞不問,還和仇人親若母女;她好不容易出獄,母親沒有一句問候,沒有一個微笑,有的只是拿尖刀刺進她的血肉。
就算淺蓉知道母親病了,也心疼難忍。
噠噠噠----
靳珩北提著花籃沖了進來,看到淺蓉躺在血泊里,他的眸泛紅,心臟緊縮。「珩北,救我…」
白笙擋在淺蓉的面前,隔絕了淺蓉的呼救,她啜泣著抱住了靳珩北的腰,「珩北哥哥,對不起,我沒有攔住淺蓉。淺蓉說她哪怕是死也不要生下你的孽種。我以為她是開玩笑的,誰想到她那麼狠,拿著刀就插進了自己的肚子。」
男人額上青筋迸出,捧著的一束百合啪嗒落在地面,花瓣散開,四分五裂…
她扼住淺蓉的脖子,眼球都要瞪裂了,「淺蓉,孩子若是沒了,你和你這個神經病的娘一起下去陪葬!」
第16章 她和你在一起就是在玩命
淺蓉徹底暈了過去,不管靳珩北薄情的嘴中再說出任任何傷人的話,她都沒有任何反應了。
靳珩北慌了。
他身上沾染了大片大片的血跡,都是從淺蓉身上流出的,觸目驚心。
方才那瞬間的戾氣和憤怒都不知不覺地泄了,他承認他怕了。
她怕這個女人會徹底離他遠去。
急匆匆趕來的江眠推著病床接過了淺蓉,他狠狠瞪了靳珩北一眼,「靳先生,我在國外待了十年,倒是不知如今國內風氣竟然變得如此不堪了!我費盡心思為淺蓉申請到取保候審,不是讓你有機會把她折磨成這副模樣的。淺蓉和你在一起就特麼的是在玩命!」
靳珩北揪住江眠的衣領,猩紅的眸子鎖住這個戴著歐洲復古邊框眼鏡的儒雅男人,「救不活他,你也要陪葬。」
「呵----,靳先生現在知道著急了?我告訴你,晚了!」
「你什麼意思?」
江眠冷笑,「靳珩北,你永遠都不知道這個可憐的女人為了保住你的孩子經歷了什麼!」
「你給我說清楚!」靳珩北額上的青筋都迸出了,眸子充了血,像個發怒的野獸,駭人至極。
江眠冷冷看了他一眼,一拳就將靳珩北打彎了腰,趁著這空檔他火速將淺蓉推進了手術室。
手術室的燈亮起的時候,靳珩北的心陡然一沉,只是這瞬間便似乎有無數根針沒入他的心臟。
他在走廊里來回地走,想點菸,手哆哆嗦嗦就是點不燃,最後還是巡視的護士實在看不下去才幫了他一把。
男人指尖夾著煙,像個走到窮途末路拼命汲取這點溫熱的旅人,狠狠地吸食著。
他不停地咳嗽,愈發煩躁起來,徒手捏滅了煙,揉搓成一團,男人的拇指和食指都被燒得血紅,起了水泡。
他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
白笙跌跌撞撞地跑了出來,正好摔在了靳珩北的腳邊,她的眉目還是那樣熟悉,大濃妝襯得她極盡魅惑,女人味十足,這個女人就連哭都那麼…不捨得花了妝容。
以往最能勾起靳珩北心疼的眼淚如今在他看來都是做作,都是虛偽。
那個女人,在手術室里躺著的女人,她哭起來的時候可是驚天動地,鼻涕眼淚全都混雜在那張娃娃臉上,哭得他的心都揪了起來。
那樣才是真實,不是嗎?
白笙抽噎著,指著自己腿上插著的一把刀,「嗚嗚嗚…珩北哥哥,我好心安慰姜伯母,她卻忽然發了瘋,用剪刀插進了我的大腿…珩北哥哥,我好痛,聽說江眠大夫是半年前才回國的教授,只有他來處理傷口才能做到不留疤痕,你幫我找找江眠大夫好不好?留疤穿婚紗很醜的…」
靳珩北按了按眉心,不耐煩地收回了腿。
白笙順勢就趴在了地上。
「嗚嗚嗚…珩北哥哥,你這是做什麼?我是小笙啊,你現在是移情別戀愛上淺蓉了嗎?我離開這三年果然一切都變了,你曾經說過要愛我到老的,你騙我…珩北哥哥,你醒一醒,你還記得上學的時候我偷偷躲在被窩裡,一針一線親手繡的那副十字繡嗎?我的眼睛都要熬瞎了,指頭上更是被扎了無數的洞,你說過你最愛那副十字繡和繡那副十字繡的我啊,你真的把這一切都忘記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