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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0:34:17 作者: 君絕
    「淺蓉!」男人指尖發顫,這兩個字是從喉嚨深處擠出的憤怒,幾乎焚掉了男人所有的理智。

    生機,一寸寸褪去。

    呼吸,一點點削薄。

    淺蓉不掙扎,不抵抗,就那樣安詳地看著盛怒中的靳珩北。

    靳珩北,等我死了,你應該會照顧好我的媽媽吧。

    只要你對我的死有一丁點兒的歉疚,我也不用擔心媽媽的將來了。

    反正…我也快死了。

    媽媽也不喜歡我。

    她嘴角的笑容越咧越大,人在瀕臨死亡的時候腦海中會像走馬燈似的將過往的一切都放映一遍,淺蓉想到了曾經一家三口的甜蜜,想到了暗戀靳珩北的時候小心翼翼繡出的那副十字繡,想到了聽聞他將那副十字繡掛在自己臥室牆上後的狂喜…

    砰----

    靳珩北放開了她。

    「淺蓉,你要死就死到外面去,別髒了我的手。」

    第11章 媽媽說她下賤

    淺蓉大口大口地呼吸,她捂著胸口,不停地咳嗽。

    腦袋暈暈乎乎,不知是缺氧還是前幾天診斷出的那個腦瘤在作祟。

    砰----

    白笙推著姜玉清破門而入。

    淺蓉渾身赤裸著,空氣中還遺留著歡愛過後獨有的那種靡靡氣息。

    她尚來不及遮擋自己的身體,白笙就迫不及待地將姜玉清推到了她的面前,「姜伯母,這就是您的女兒,您看您剛甦醒就急著見你的女兒,想要為您衝動的舉動和之前那些傷人的言語道歉,您剛才還和我說以後要對淺蓉好一點呢!可沒想到…哎,您還在ICU生死未卜,不知道能不能熬過最危險的四十八小時,她就…就在這裡和…,哎…伯母,早知道我就不帶你過來了。」

    靳珩北蹙眉,下意識地拉過薄被蓋住淺蓉遍布青紫的胴體。

    淺蓉渾身都僵硬了。

    她這副樣子,靳珩北的心抽了一下,空落落的。

    白笙眯眼看著靳珩北,蹬著恨天高走到男人面前,小鳥依人地靠進了他的懷抱,「珩北哥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是我的男朋友啊,你怎麼能和淺蓉這樣呢?你是不是愛上她了,如果是…我…我選擇退出。」

    姜玉清一聽白笙所說,怒火燒得愈發旺盛了。

    「淺蓉,你怎麼下賤到搶別人的男朋友?」

    淺蓉渾身一個激靈,掙扎著起身,腳還沒落地她就摔倒了地上,她就那樣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爬行著,爬到輪椅邊上,她抬起頭,眼淚早就模糊了視線,她哽咽著,「媽媽,你的腿怎麼了?」

    「你眼裡還有我這個媽媽嗎?淺蓉,你這麼不知廉恥?你爸爸知道會有多傷心!真不知道你爸爸怎麼那麼寵你,把你寵成了這幅德行。我現在就給你爸爸打電話。」

    淺蓉呆住。

    媽媽…是失憶了嗎?

    白笙卻笑了,輕輕地拍著姜玉清的背,「姜伯母,您是不是糊塗了,淺伯父已經死了,被淺蓉氣死的。她在外面和男人亂搞還上了電視,伯父一下心臟病發,很快就去了。」

    「不----,啊----」姜玉清捂著腦袋,揪住淺蓉的頭髮,狠狠地撕扯著。

    淺蓉頭皮發麻,一撮撮的頭髮連著頭皮帶著鮮血被扯了下來。

    淺蓉疼得渾身都在不可抑制地發抖。

    她無法反抗,媽媽是個病人,她不想讓她的病情雪上加霜。

    「你怎麼不去死?你死了這個世界都安定了。你爸爸那麼好的人怎麼會攤上你這樣的不孝女!害死爸爸之後絲毫愧疚之心沒有,反倒來勾引男人。」

    「媽媽,靳珩北是我的丈夫啊!」

    啪----

    姜玉清一巴掌將淺蓉煽到了地上,淺蓉的腦袋磕到了床腳的鋼架上,一陣劇痛襲來。

    她的眼前一陣黑一陣白。

    姜玉清怒吼著,嚎嚎大哭,「你這個賤人,你當媽媽是傻子嗎?結婚,你什麼時候結婚了。現在連搶男人的理由都編的這麼嫻熟。媽媽真恨當初在娘胎里的時候怎麼沒有掐死你!」

    淺蓉無力極了,如果對方神志清明,她哪怕歇斯底里也能據理力爭。

    可她的媽媽,因為墜樓導致雙腿殘疾、記憶片段性缺失,比以前更加偏執了。

    她能怎麼辦?

    第12章 你永遠都贏不了我

    淺蓉獨自承受著暴行的時候,靳珩北站在一旁,一言不發。

    直到姜玉清連人帶輪椅壓在淺蓉身上的時候,巡視的護士才滿臉驚駭地沖了進來,給姜玉清打了鎮靜劑送回了病房。

    淺蓉已經是…判若死人。

    護士小心翼翼的上前,想要查看她的傷口,她卻像是被驚了的小鹿,只要有人觸碰她就不斷地後退。

    靳珩北鋥亮的皮鞋朝著縮在床底不肯出來的女人挪動了一步,白笙咬碎了銀牙,眸中寒光化刃射向淺蓉,她忽然驚呼一聲,故意崴了腳,「珩北哥哥,我腳崴了,好疼啊,我走不動路了。」

    「我讓人送你回去。」

    白笙的手死死地攥住自己的裙擺,淺蓉將她渾身赤裸地扔在醫院的走廊上,這份屈辱她要十倍百倍地從淺蓉身上討回來。

    白笙向前一撲就撲到了靳珩北的身後,柔弱無骨的小手圈住了男人精瘦的腰,「珩北哥哥,我最怕疼了,影樓打電話來說拍攝時間定在秋天,只有兩個月不到了,傷筋動骨可是一百天啊!萬一到時候我穿不了高跟鞋可怎麼辦啊?」

    「但是淺蓉…」

    「珩北哥哥,我知道你最善良了,可是方才我們的確不宜插手,姜伯母的主治醫生交代了,我們都要順著她,不然姜伯母真的發起瘋來可能就不是傷了淺蓉這麼簡單,而是要殺了她的,我們也是不想淺蓉死在自己母親的手上啊!」

    白笙深呼吸,這次回來她明顯發現自己已經拴不住靳珩北了。

    她不甘心,三年前她離開是害怕靳爸爸會醒來指控她,可她在外流浪過得生不如死,成日和那些低賤的男人廝混在一起,她愈發想念和靳珩北在一起的那些日子,所以三年後,她在輾轉打聽得知靳爸爸醒來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後,就冒險趕了回來。

    她以為自己勾勾手指,靳珩北就會像以前一樣輕易地上鉤。

    可終究是過了三年,隔了一千多個日夜,他還是變了。

    哪怕她買通記者捏造事實曝出莫須有的「艷照門」和奪遺產事件,想要以此中傷淺蓉,離間她和靳珩北,似乎都沒起到太大的作用。

    白笙咳了咳,「珩北哥哥,你公司肯定有很多事情等著你處理吧?你若是擔心淺蓉,我留下來替你照顧他好嗎?」

    「你?」

    「珩北哥哥,我不在的這三年都是淺蓉在替我照顧你,我一直都想尋找一個合適的時機好好感謝一下她,你就放心吧。我以前就和淺蓉是好朋友,這點事情我能做好的。」

    靳珩北點頭,拍了拍淺蓉的肩,淺蓉卻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刺激,整個人都跳了起來,腦袋磕到床板,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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