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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0:34:17 作者: 君絕
    她真的要瘋了。

    有沒有人能夠告訴她,她到底應該怎麼做才能留住爸爸?

    找靳珩北,對,他認識那麼多人,肯定能救爸爸。

    「喂,珩北,爸爸出事…」

    「珩北在洗澡,我先掛了!」是女人的聲音。

    淺蓉捏著手機,在盛夏里感受到了刺骨的寒冷。

    她眨了眨眼睛,逼退洶湧的淚意,趴在父親窗前,握住父親蒼白的手,「爸爸,你相信蓉兒,蓉兒會治好你的。」

    淺先誠眨了眨眼睛,蒼白的臉上竟然浮現了一抹笑,他輕輕地捏了捏淺蓉的手,力度輕的幾乎讓人無法察覺,可淺蓉還是感覺到了。

    她知道爸爸聽到她說的話了。

    淺先誠唇瓣翕動,已是發不出聲音。

    可淺蓉從他的唇形中讀出了一句話。

    「蓉兒,爸爸一直都是相信你的,別自責,爸爸只是心疼你。」

    然後心電圖檢測儀發出警報,那條象徵著生命的線變得筆直。

    淺蓉不知道人到底還能有多悲傷多絕望?

    她曾經以為靳珩北不愛她,誤會她,折磨她就是她這一生最大的絕望。

    可今日,她的爸爸轟然離世,她的心頭肉就像是被人一刀一刀地剜出攪碎,她哭得無法自抑。

    她被趕了出去,姜玉清不讓她待在病房裡,她說病房裡如果還有淺蓉的氣息,淺先誠是會死不瞑目的。

    淺蓉就站在醫院的長廊上,呆呆地望著緊閉的大門,遍體生寒。

    她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機,想要和靳珩北打電話,卻看到推送到屏幕的一則新聞。

    「靳氏總裁靳珩北攜新歡出入慈善晚會。」

    她看到他的丈夫臂彎里的那個女人,忽然身子裡最後的一絲力氣都抽空了。

    淺蓉滑到了地上,握著手機的指頭都泛著駭人的白,她哭著哭著就笑出了聲。

    怪不得剛才電話聽筒里傳出的聲音那麼熟悉。

    原來,是白笙回來了。

    他的白月光回來了,她這位當作擺設的正牌妻子就沒有任何存在的價值了。

    第4章 殺人兇手

    關了機,淺蓉扶著牆站了起來,她要去靳氏大樓找靳珩北,她要親自問他為什麼對她這樣狠心!

    剛下電梯,淺蓉就被蜂擁而至的記者圍住。

    長槍短炮架在她的面前,淺蓉的臉色顯得愈發蒼白。

    「靳夫人,對於這次『艷照門』你有什麼想說的?」

    「什麼?」

    記者好心的將報紙扔給了淺蓉,津城日報頭版頭條,赫然用加大加黑的字體寫著「豪門秘聞:靳氏總裁夫人身陷『艷照門』」。

    淺蓉死死地盯著報紙上的那些照片,和昨晚靳珩北甩在他面前的一模一樣。

    「呵----」從喉嚨深處擠出一抹蒼白的自嘲。

    直到此刻她才知道,爸爸是被這則新聞氣得心臟病發。

    她捏緊了拳頭,指尖都在不可控制地顫抖,她現在的樣子就像一條可憐的狗,卻還在不放棄地辨解,可她的聲音很快就被頻繁的快門聲淹沒掉。

    比起她蒼白的解釋,記者們更喜歡她身上昨夜被靳珩被蹂躪出的青紫、掐痕。

    「除了照片,你們還有什麼證據嗎?」

    「我們來之前已經去採訪了靳總,靳總並未否認。」

    靳總並未否認!他這是親手將她推下萬丈深淵啊!

    他就如此迫不及待地為白笙清理閒雜人等,掃清一切障礙嗎?

    艷照門、父親的死還有記者的到來都不是偶然,都和印在她心尖尖上,愛了十年的那個男人有關。

    可笑方才她還在拼命地給他打電話,希望得到他一絲絲的憐惜和安慰。

    淺蓉抬起頭,娃娃臉上全都是淚,她吸了吸鼻子,「我爸爸剛去世了,還請各位就算想要挖新聞也不要在這個時候好嗎?」

    「你爸爸不就是被你氣死的嗎?你這個殺人兇手還裝什麼柔弱,想博取同情嗎?」

    不知是誰先動了手,淺蓉被推倒在地,混亂中手也被踩住,動彈不得。

    她好累好累,記者的咄咄逼人、父親的臨終遺言、靳珩北的絕情狠厲,種種心緒盤根錯節,在她單薄的身子裡竄來竄去,她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

    ……

    醒來的時候,淺蓉被綁在一張凳子上,渾身都疼得發顫。

    她微微動了動,就牽動身上那些數不清的傷口。

    「有人嗎?」她唇瓣發白,渾身虛汗涔涔。

    姜玉清扛著木棒走進來的時候,淺蓉的瞳孔瞬間皺縮,她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母親,唇瓣哆哆嗦嗦拼湊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砰----

    一棒子落下,淺蓉疼得彎了腰,麻繩膈住她的胸,她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媽媽,我是蓉兒啊!」

    木棒敲擊在肉體上的聲音格外清晰,淺蓉死死地咬住唇瓣,滿口的血腥味令她作嘔。

    「你害死了先誠,你真是該死!像你這樣的人為什麼要活著?」姜玉清狠厲地瞪著淺蓉,眸中的猩紅和瘋狂深深刺痛了淺蓉的眼睛。

    媽媽又犯病了。

    從她出生起,就知道媽媽不喜歡她,她為了這件事情偷偷抹過好多次眼淚,直到有一天無意中聽到淺先誠和媽媽的心理醫生打電話,她才知道媽媽有偏執病,在媽媽的心裡爸爸是唯一,聽說當年媽媽拋棄了一切和爸爸私奔,所以在那之後任何可能會波及媽媽和爸爸感情的人在媽媽的眼裡都是敵人,包括她,這個媽媽十月懷胎生下的女兒。

    淺蓉的眼淚一顆顆地往下落,滴在地面暈開了花兒,她悶聲承受著這一切。

    許是打累了,姜玉清扔掉了木棒坐在了地上。

    淺蓉艱難地抬起腦袋,發現她的媽媽呆呆地看著牆上的排風扇,那裡藏著的悲慟讓她根本無法忽視,「淺蓉,為什麼死的不是你?」

    第5章 與屍體共處一室

    淺蓉的腦袋一陣陣地發暈,視線所及都是模糊,「媽,我也不想的,您…別這麼說好不好?我是您的親生女兒啊,爸爸已經不在了,以後您好好的,我照顧您,行不行?」

    不知哪句話又刺激到了姜玉清,她忽然站了起來,衝上前死死地掐住淺蓉的脖子,她臂上的青筋都迸出了。

    淺蓉掙扎著,本能地求生,她背著凳子站了起來,一個撞擊將姜玉清撞到了地上。

    她好不容易,氣若遊絲地解開了身上的繩索要去看暈過去的姜玉清時,「哐」一聲大門拉開,刺目的陽光射入,緊隨起來的又是喋喋不休的記者。

    她像個破布娃娃一樣跪坐在姜玉清的身邊,面對不斷閃動的鎂光燈,無能為力。

    「靳夫人,我們接到匿名舉報,稱您在這裡虐待您的母親,企圖奪走您父親留下的遺產。請問是否屬實?」

    淺蓉眯著眼睛,喉噥酸脹,已經說不出話了。

    「您不說話就是默認了?您怎麼能對自己的母親下這麼重的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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