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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像死人胳膊一樣冰涼。

    疼痛意識混沌，腦海中突然模模糊糊的蹦出一個名字。

    昏倒之前霍小狼的嘴裡小聲的念著。

    周暮澤。

    周暮澤看著眼前的會所。

    咬緊了牙關。

    這個地方他再熟悉不過了。

    很多年以前，周暮澤還是一個混小子的時候，有的時候忤逆了孟爺，孟爺就會把他帶到這裡，關在地下室里，在玻璃窗後面，看著那些人對他拳打腳踢。

    周暮澤不能反抗，只要一反抗孟爺就拿給他注射致幻劑來威脅他。

    周暮澤心慌極了，幾個大步衝進去。

    身後跟著的周林幾下就解決了門旁邊的兩個黑西裝。

    周暮澤知道地下室的入口，輕車熟路的進去，一腳踹開門。

    一眼就看到了被吊著的，奄奄一息的霍小狼。

    那人的冰水沒來的及收回，悉數倒在霍小狼的臉上。

    她的頭髮緊緊地貼在臉上，人卻也沒有醒來。

    「草你媽的。」周暮澤很少說髒話，他幾步過去，一腳把那人踢飛。

    在場的所有人都認識周暮澤，周暮澤是怎樣的一個人，他有著怎樣的身手，誰都知道。

    一時之間，竟沒有人敢上前。

    周暮澤身後跟著很多人，緊接著警察沖了進來，把在場的人全都控制住了。

    周暮澤小心翼翼的解開鎖把霍小狼放下來。

    霍小狼剛被冰水潑了一下，還帶著微弱的意識。

    「哥哥……」

    霍小狼渾身都是傷，那些人一點都沒有留情面，也都知道替孟爺賣命就是跟周暮澤結了仇了，即使這個時候手下留情，也不會在周暮澤這裡留什麼好。

    周暮澤和孟爺相爭，總要向著一方才是，不然根本無法在公司里立足。

    周暮澤站在門口，裡面的醫護人員正在給霍小狼處理傷口，心疼極了。

    「這有他們處理，你放心吧。」說話的是韓崇，「你還有太多事情要做了，先去吧。」

    周暮澤看了韓崇一眼。

    「我的人都在這裡守著，沒人敢動她了。」

    周暮澤點了點頭。

    現在的確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

    他還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去做。

    57、尾章

    尾章

    周暮澤看著病房裡的孟爺， 開門走進去。

    孟爺已經醒了。

    「你來了？」孟爺說，「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孟爺的語氣很溫和，一點也不像兩人剛結完深仇大恨時的樣子。

    他在裝糊塗。

    周暮澤笑了笑， 既然他裝，那他也跟著裝好了。

    「五點多。」

    孟爺扭頭看著窗外，「的確， 夕陽很漂亮。」

    「我爸死的那天，也是這樣的夕陽。」夕陽的紅光映在周暮澤的眼睛裡， 裡面卻沒有一丁點溫暖。

    「小澤， 」孟爺的聲音很虛弱，「這麼多年了， 你還是在怨我。」

    「就好像孟偉出事你會下一招險棋帶走小狼一樣， 」周暮澤在孟爺床邊坐下， 聲音淡淡的，「這件事情我一輩子都不能忘。」

    孟爺說， 「也是， 很多年前就種下了因，現在只能接受這個結果，這世間的事， 都一樣。」

    周暮澤笑了笑， 「孟偉已經收監了，不知道會判幾年。」

    孟爺定定的看著周暮澤。

    周暮澤毫不留情的又在孟爺心上砍了一刀，「不管判幾年，董事會都不會再同意孟偉做董事長了。」

    「小澤， 我救過你，這麼多年，是我一直養著你……」也許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吧，孟爺的眼淚順著眼角的溝壑處流了下來。

    「你那不叫養我，」周暮澤說：「如果不是你，我一家四口會生活的很好，不至於像現在這樣家破人亡。你所謂的『養我』，不過是讓我幫你打理公司罷了，和我爸的作用沒差。」

    周暮澤長長的舒了口氣，「只不過當年我爸拖家帶口，還要顧及我媽和我妹妹的安危，不能逆著你來，但是啊，天道好輪迴，自己手上染的血，早晚會償命回來，即使不是你償命，也會是你的至親。」

    「小偉……在那邊還好嗎？」良久，孟爺說了這麼一句。

    「我不知道，」周暮澤說：「沒有去看過，不過你放心，我沒有冤枉孟偉，所有的一切都是有證據的。」周暮澤笑了笑，「證據我可一點也沒造假。」

    「我真沒想到，你和我，居然成了仇人。」孟爺說。

    「原本我沒想動你，」周暮澤說：「但是我媽死了，後來我爸也死了，我妹妹不認我，我才恍然大悟，哦，這麼多年，原來是你一直『養著』我。」

    周暮澤笑起來，「你說，這句話好不好笑。」

    孟爺長長的嘆了口氣，「你來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吧。」

    「孟爺就是孟爺，」周暮澤說，「什麼都逃不過孟爺的眼睛。」

    周暮澤叫了律師進來，拿出一份遺囑。

    孟爺冷笑：「你覺得我可能把公司交給你？」

    「由不得你，」周暮澤說：「即使沒有這份遺囑，你覺得公司會是誰的？」

    孟爺沒有說話。

    「你真狠。」很久，孟爺才說了這麼一句，「周暮澤，你是真的狠。」

    周暮澤淺淺的笑了笑，「甘拜下風。」

    走出病房的時候，周暮澤最後看了孟爺一眼。

    他躺在床上，依然是看著窗外的樣子。

    瘦的脫了相，好像隨時會消失一樣。

    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孟爺，他是多麼意氣風發的一個人。

    在孟氏裡面呼風喚雨，就連被周暮澤視作為天的周懷章，都要聽命於他。

    但是現在。

    周暮澤關上門，轉頭走了。

    .

    三月二十八日，孟偉收監，判刑十年。

    同年九月十九日，孟氏正式更名周氏，董事長周暮澤。

    更名儀式的那天，董事長親自招聘到了一名小小的實習翻譯，名字叫霍小狼。

    在上大三，明年畢業。

    .

    「可是我還沒有實現我的願望。」霍小狼的傷全都好了，有些在臉上的傷都很輕，一點疤痕也沒有留下。

    霍小狼舒舒服服的倚在陽台的小鞦韆上曬著太陽，膝上攤開著一本厚厚的翻譯書，「我還沒有去你競爭對手的公司打垮你。」

    周暮澤重新買了一套房子，房子很大，周暮澤的意思是想把衛綰接過來一起住，但是被衛綰無情的拒絕了。

    於是周暮澤就在大宅的附近又給衛綰買了一套，蕭生不需要周暮澤送房子，為了還禮，送了周暮澤一輛車。

    周暮澤的車比霍小狼的鞋還多，根本用不上，那輛車就給霍小狼開了。

    「所以我才是人生贏家嗎？」霍小狼笑起來，「莫名其妙有了房子，又有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