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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08:24:45 作者: 寒鴉/梅八叉
    於是姜危橋一個急轉彎,離開了五環,很快轉到了一條僻靜的公路上,順著這條公路又開了二十來分鐘,路變得越來越窄,只剩下來去雙車道,接著就進山了。

    山里更安靜。

    樹木高聳,遮天蔽日,將這條蜿蜒的國道隱藏在山林間。路邊是一條溪流,冷冽的溪水從山上來,涓涓流向了來時路。

    開了一會兒,太陽就出來了,於是天一下子放晴,變得蔚藍。

    那些猶如輕煙的白雲,被風吹走,在路上落下了一圈圈的影子。偶爾有些燕子從雲層下飛過去,一路嘰嘰喳喳,也留下了自己的蹤跡。

    唐彥忍不住搖下車窗,空氣中瀰漫著安靜的獨屬於自然的味道。

    很快他們就開始爬坡,車速變慢,等走到山頭上回頭一看,蜿蜒的公路像是一條白龍,盤在山中,再遠一些的地方,迷霧中隱約就是來時的帝都。

    讓人驚嘆。

    原來我們離自然如此遠。

    原來我們離大山又如此近。

    這座山延綿好幾百里,翻過去就是曾經的塞北,走國道更慢一些。唐彥在發動機的白噪音中睡著了。

    等他醒來,外面的地貌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山忽然遠去,都在地平線最邊緣,像是被什麼巨力陡然推開,離他更近的是一望無際的草原,白色的風力發電機像是屹立其間,風葉被風推動緩緩旋轉。

    車子從發電機下開過去。

    你才驚覺,這些發電機到底有多麼龐大,像是巨人一般,安靜地站在那裡。

    草原是碧綠色的,天空是蔚藍的。

    所有的一切都在陽光下璀璨發光。

    就像是被蒙塵太久的寶石,忽然讓什麼神力擦淨,然後燃起了希望的光。

    這趟車程大約在五個小時,等抵達葡萄酒莊的時候,唐彥甚至覺得時間過得太快了,還沒有看夠。

    車子停靠在莊園外的停車場內。

    小甲推了輪椅過來,唐彥本來打算自己下車,卻被姜危橋搶先一步,將他抱下了車。

    唐彥沒有牴觸。

    姜危橋受寵若驚,然後感慨道:「真的應該多出來走一走。」

    走一走,心情就好。

    心情好了,就可以親親抱抱。

    第31章 時間和我都不會說謊

    這兩天的行程倒是很簡單,入住,度假,休息,晚宴,第二天走人。

    可是剛進入酒莊,還在辦理入住,已經有人在用蹩腳的中文喊唐彥的英文名字。

    「Ri插rd,好久不見。」

    唐彥回頭一看,是個金髮碧眼的外國人,年齡也就看起來二十五六的樣子,高高大大,面容俊美,說起來倒有幾分大衛雕塑真人化了的身材。

    唐彥露出了很親切的笑:「利威爾。」

    「天啊,好多年了!」利威爾衝上來給了唐彥一個大大的擁抱,「沒想到終於又見面了。」

    這種親昵讓姜危橋心頭警鈴大作。

    「這位是?」他問。

    「利威爾·斯科特,冰壺運動員。」唐彥說。

    「已經退役啦,在當模特。」利威爾顯得不是那麼謙虛地客氣了一下。

    「你怎麼來這裡了?」

    「我在中國拍廣告,唐正初先生要請我來的。」

    姜危橋多少覺得這個名字有點耳熟,但是花了點時間才想起來,世界冰壺錦標賽某屆冠軍隊裡的主役之一就是利威爾·斯科特——這也不能怪他,畢竟冰壺是一項比較冷門的運動。

    冰壺,歐洲貴族運動。

    模特,不怎麼保守的職業。

    唐正初特地邀請。

    好嘛,BUFF都讓他疊完了。目的性太明確了,這不就是來翹自己牆角的情敵嗎?

    「我母親生前很喜歡冰壺,長期贊助芬蘭一家冰壺俱樂部。利威爾是這家俱樂部的主役。」唐彥跟姜危橋解釋,「和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嗯……朋友,姜危橋。」

    「哦,你號你號。」利威爾跟他握手,中文忽然就更外國人了一些,像是帶著點兒鄙視,「我聽說過,你。看護,right?唐彥的看護。」

    姜危橋說了兩句芬蘭語。

    利威爾是芬蘭人,也說了兩句芬蘭語。

    然後姜危橋又說了兩句,利威爾臉色變得難看了點兒,然而對唐彥勉強笑道:「哎呀,Ri插rd,我想起來我還有點事情,晚上晚宴的時候再見啊。」

    接著就跟背後有鬼一樣,忙不迭地走了。

    唐彥問姜危橋:「你跟他說了什麼?」

    「沒什麼,知道他是芬蘭人,所以跟他用芬蘭語拉了會兒家常。」

    「那他幹什麼忽然就告辭了?」

    「啊……」姜危橋很無辜地說,「可能是想家了吧。」

    他越裝得無辜,唐彥越是一個字也不信。什麼想家了,肯定是姜危橋威脅了他。

    「你就不能正經一回?」唐彥嘆息。

    「我很正經,好嗎?特別正經。」姜危橋笑嘻嘻地敷衍過去,推著他就進了酒莊。

    這個酒莊主體有三層,一層是大堂和休息區,二層三層則是宴會廳,旁邊兩側展開了裙樓,裙樓兩層,多是些裝修奢華的套件,仿照了歐式建築,搞了點巴洛克風格,但是又弄在張北,就感覺多少有點不倫不類。

    周圍葡萄院子好幾畝,挺像那麼回事兒,再遠一些用電網牆與附近隔離開。一般人很難進來這裡,只有些非富即貴的客人……至於來這裡品酒,還是幹些別的什麼書,大家並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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