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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08:24:45 作者: 寒鴉/梅八叉
而且不走得近一些,怎麼去調查我父母的事?
可是這話唐彥沒有說出來。
姜危橋笑著瞧他。
「怎麼了?這麼看我。」唐彥一愣。
「你之前可是連出門都不願意的,出席這樣的社交宴會對你簡直是酷刑。」姜危橋對他說,「是不是我的熱情感染了你,讓你內心燃起了火。」
唐彥:……
「寶貝兒,不要羞於承認,就直說了吧。」
「難得陳訴有時間,兩天一夜,路途不算太遠,一些不方便我也能克服——」
「等下,跟誰去?」姜危橋感覺自己聽錯了。
唐彥看他:「陳訴。我和你說過了,微信上。」
「那我呢?」
「你也去。」唐彥頓了頓,「畢竟需要一個司機。」
姜危橋的心碎成了一片片。
*
唐彥上樓進入書房的時候,還能聽到姜危橋在樓下跟小甲哭訴,合上門的時候,自己都沒有注意嘴角帶了笑。
他打開投屏,從自己喜愛的片單中,選擇了《肖申克的救贖》,一個人看了起來。
安迪入獄,以一己之力改變了整個監獄的生態環境,又激勵了自己的同伴,最後靠著一柄湯匙成功越獄,當他爬過狹窄腥臭幾乎沒有盡頭的下水道,出現在監獄圍牆外時,大雨滂沱、電閃雷鳴,他展開雙臂,迎接屬於自己的新生。
春風從沒有合攏的窗戶中鑽進來,溫柔地撫摸他的臉頰,眷顧著如此憂鬱又安靜的唐彥。
那些唐彥幾乎可以背誦的台詞,又一次迴響在他耳邊——
「恐懼只會讓你淪為囚犯,希望才能讓你重獲自由。」
電影結束了,可是觀影帶來的餘韻讓他回味許久,有些作品就是這樣,常看常新。接著他在書桌後翻了翻書,從窗戶往下看去。
書房的窗戶外就是22號別墅的車庫,車庫外有個不算大的院子。
那輛花了姜危橋一萬塊錢買回來的板車這會兒用鐵鏈子拴在柵欄上,上面的花兒除了盆栽早都扔了,小甲他們扔的時候累得閃了腰,收垃圾的保潔大爺拉了好幾個垃圾桶才把東西拉走,當場絮絮叨叨了半天。
姜危橋真的是會做這種給別人添麻煩、莫名其妙的蠢事。
可是這樣的蠢事說不上討人厭。
多少還有些可愛。
也因為這樣,所以會一直一直記得這件事,好久之後想起來,還會清楚地記得那些情緒,還會忍不住會心一笑。
而世間絕大部分的意義,都來自這樣的零星回憶,就像是那些星星,而人生的過程,就是撿星星的過程。
所以有沒有那麼一種可能性。
既然已經無法改變。
去嘗試與自己和解。
去撿一撿那些被自己丟棄的,散落在歲月中的珍貴回憶?
是的,答案是肯定的。
就像是夜晚終究會過去白天總會到來,人也總會走出那漫漫長夜,去撿回那些希望的星星,拼湊出一個明亮的未來。
……那麼姜危橋呢?
內心深處又有一個微小的聲音詢問他自己。
他算不算,是你的星星之一?
唐彥沒有回答。
沒有人知道他是否想清楚了這個問題,包括他自己。
*
按照計劃,他們要在唐正初張北的葡萄酒莊裡待上兩天一夜。於是前一天就開始在準備行李。
對於唐彥這樣行動不便的人來說,準備的東西要尤其多。
因為身體對溫度的調節變得弱,所以得準備帶上很多不同溫度下的衣物。當然,還有出席宴會現場要穿的高定,姜危橋也不嫌麻煩給裝了七八套。
他的輪椅帶了三類,一個是平時出行用的電動輪椅,一個是在莊園裡使用的輕便型輪椅,還有一個是在附近遛彎時用的野外用輪椅。
另外就是各種藥、監測設備等等。
隨行人員,陳訴必須跟去。
這是唐彥第一次出遠門,他作為醫生不跟著去,萬一發個燒什麼的,往北京趕都來不及——當然姜危橋才不這麼想,他覺得陳訴肯定是假公濟私,一定是!
「舞會上你可不能跟我搶。」他警告陳訴。
陳訴莫名其妙:「唐彥又不能跳舞。我跟你搶什麼?」
說完這話,他還有些擔憂地去瞧唐彥,怕這話說了刺激他,但是唐彥並沒有他想像中的那種反應,正在跟老乙請教如何下載抖音。
「總之你不能跟我搶!我是他這次宴會的男伴。」
陳訴感覺自己恍惚間看到了一隻好鬥的公孔雀,正開著屏準備逼退任何潛在競爭者。
「好好,我不跟你搶。」
「你發誓。」
「你幼稚。」陳訴忍無可忍。
除了陳訴,還有小甲,姜危橋強烈要求小甲跟著去,他感覺萬一唐彥吃不慣那邊的飯菜,小甲還能給打個豆漿什麼的。
老乙和二餅留守迷蹤。
於是第三天一大清早,他們四個人,就開車上了八達嶺高速,往西北方向開車而去。
最開始的時候遇見早高峰,一路堵堵停停,到處都是焦慮的情緒。往八達嶺高速方向一路都是深紅色的路燈。
「我們走國道吧,清淨。」姜危橋回頭對唐彥說。
「好。」今天唐彥沒有坐在後排,因為不放心陳訴,姜危橋好說歹說讓唐彥放棄了後排座位,反而是坐到了自己身邊的副駕駛位置上,「我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