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頁

    褚易修視線盯著她嘴角那點笑，一言不發端起，抿完。

    她笑意加深，又去倒，褚易修不拒絕，也不說話，她倒一杯他喝一杯。

    三杯過後，蘇煜妤起身，走到褚易修跟前站著，從他手中拿走那隻酒杯，低頭擱在鼻間聞了下，又往前走了一步，貼近他，仰著頭。

    褚易修低頭看她，端正的臉被酒吧燈光打的忽明忽暗。

    兩人對視十幾秒，蘇煜妤忽然輕笑出聲，她伸出手指點了下褚易修的胸膛，軟著聲，「褚老師，你來這幹嘛？」

    褚易修不言語。

    蘇煜妤嘴唇湊近玻璃杯，一口將酒杯里的酒抿完，嘴裡有著厚重酒氣，她彎著眸子，又道：「我們已經分手了哎。」

    她惦著腳，湊近褚易修耳垂，「你應該去找你的寒柳妹妹。」

    褚易修不動，也不理會她的話，只問她，「儲睿找你麻煩了？」

    蘇煜妤揚了下握著杯子的手，「吶，我打了他。」

    褚易修抬眸就能瞥見她揚著手，手臂內側那塊搓紅，他手指蜷了下，想去握，壓了下，他只抬手抵了下眼鏡框。

    蘇煜妤坐回沙發上，又倒了杯酒，趁著褚易修不注意，兩小口抿完，抿完那杯酒，她就安靜了好一會。

    揉了下腦袋，蘇煜妤察覺到自己開始醉了，她起身，拎著小包，腳步不算太穩，不理會站在一側的褚易修，往酒吧外走，邊走便拿著手機要給江小阮打電話。

    她不想讓褚易修送她回去。

    但她電話還沒撥出去，酒精勁頭上來，腿一軟，要跌倒。

    褚易修跟在她身後，伸手攬住她腰，沒讓她跌在地上。

    蘇煜妤想掙開，但她喝醉酒力道小的很，一點也掙不開，一小會，她眼睛困頓，在褚易修懷裡昏睡了了過去。

    褚易修低頭，看窩在他懷裡眉頭緊鎖的蘇煜妤好一會，才彎腰打橫抱起蘇煜妤，出了酒吧。

    他沒把蘇煜妤帶回別墅，只把她送回了她公寓。

    一到公寓樓下，蘇煜妤就醒了，但還是醉酒模樣，十分安靜地發著呆。

    他下車，繞過車前身，要去抱蘇煜妤下來。

    蘇煜妤卻一把推開他手，腳步踉蹌，自己下了車。

    褚易修低眸瞥著被她推開的手，失神一會，才跟著她進了公寓樓。

    電梯處有幾人在等電梯，蘇煜妤走過去，站在電梯最前面，褚易修怕她摔倒，垂著眼，大步邁過去，站在她跟前。

    電梯下來，蘇煜妤率先進去，站在角落，抱著纖細手臂，不說話。

    褚易修跟進去，給她按了電梯，沉默著站在她身側，右手微伸到她背後，以防萬一。

    等電梯的人陸續進來，蘇煜妤醉酒卻還知道往後退一步，但褚易修的手就擱在她背後，她一退後，就碰到。

    褚易修要收走，蘇煜妤卻一下抓住他手腕，不讓他收回去。

    他低頭看她，蘇煜妤轉身，正對著他。

    她現在神情跟在車上安靜模樣又不一樣，嘴巴輕抿，眼眸里不一會積了層眼淚，顯得楚楚可憐，他低聲問，「怎麼了？」

    蘇煜妤酒後緋紅的臉蛋像晚霞一樣，她細眉顰緊，突然發話，「褚老師，你說男人是不是都是喜歡年紀小的，都喜歡老牛吃嫩草？」

    她說話聲不大，但一個電梯的人還是都能聽得到。

    褚易修想去揉她腦袋，但壓抑一會，沒動作，只說，「乖，你喝醉了。」

    他不回答，蘇煜妤不願意，眼眸里水越積越多。

    褚易修眸子抵著她快要掉的眼淚，無奈，一會道：「不是。」

    蘇煜妤更加委屈了，「既然你說不是，那你為什麼就喜歡青蔥稚嫩大學生，而且你還騙我說她只是你妹妹。」

    電梯裡靜默了一秒鐘，有人往兩人身上投來目光。

    顯然可見，蘇煜妤地這幾句話，完全可以讓人腦補出一場大戲。

    熱戀期男方出軌，出軌對象女方認識，男方為了掩飾，說只是把出軌對象當做妹妹。

    吃瓜目光越來越多，褚易修沒理會，黑眸直直看著她的，彎了點腰，嗓音極低，「我沒有。」

    蘇煜妤才不聽他話，抿著嘴，「你有。」

    褚易修低咳幾聲，又道了句，「我沒有。」

    蘇煜妤重複，「你有，你有，你就有。」

    褚易修終究沒忍住，抬手揉一下她腦袋，沒再跟她辯論。

    但蘇煜妤不罷休，她輕哼一聲，「你怎麼不說話？是不是心虛了？」

    電梯此時在蘇煜妤樓層處停下，褚易修指了下電梯，哄著她，「乖，我們先出去。」

    醉酒的人是沒有理智可言的，蘇煜妤不願，往前一步，逼近褚易修，雙手去拽他襯衣兩側，「你不承認我就不出去。」

    褚易修黑眸沉沉，盯著她緋紅臉蛋，低聲，「你讓我承認什麼？」

    蘇煜妤鼓著腮，可憐巴巴地，又粘人地緊，「承認你喜歡大學生，承認你老牛吃嫩牛草，還要承認你騙我感情。」

    這一連三個承認，吐字清晰，邏輯順暢，倒逼的褚易修啞然。

    電梯內目光接二連三投過來，褚易修低咳一聲，抬手抵了下眼鏡框，末了又去抓蘇煜妤的手腕，半彎腰再次抱起『耍賴』不肯走的蘇煜妤，在電梯門閉合之前，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