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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0:15:58 作者: 慫慫的小包
在他看來,底下的這人不僅敗了還是一個時日無多的賊子。一個即將被問罪的人,他向來不會耗費時間在其身上。
「夏安就在我身後的莊園裡面,他方才藏進了竹林裡面, 無事。總督大人只需進去將其他人抓獲了即可。」關永新淡淡開口,手中捏緊了阮夏安塞給他的扇子。
有那麼一刻,他腦海中的念頭動搖起來,不想將扇柄裡面的東西交給這個人。縱然他和關家一同覆滅也罷,然而想到臨行前少年那種期待他活著的眼神。
終究是一嘆,他深深拱手道,「總督大人,先前關某有所冒犯,還請您不要放在心上,永新這裡有一物想要交給您。如若可以,還請您放關家一條生路。」
他並沒有看扇柄中的東西究竟是什麼,直覺告訴他知道的太多也是一種危險。
索性便含糊其辭地將這東西推到了東宮那位內監的身上,「莊園裡面還有一位從京城遠道而來的公公。」
聞言,裴褚終於正了神色,下了馬對著身後的將士吩咐一撥人先將莊園圍起來,另一撥人直接闖門而入。
「何物?」裴褚眯著眼睛看著神色淡然的男子,威儀盡出,充滿了壓迫感。
關永新頂著冷厲的目光,從容不迫地取出了扇柄裡面的東西,赫然是一封摺疊的完好的書信。
兩人目光俱是一凝,紛紛想到了數月前病死在任上的江南巡撫,傳言他臨死之前遞出了一封書信。
但後來那封信卻像憑空消失了,一般不見蹤跡。難道……
關永新垂下眼皮,低聲道,「這是關某跟著那位公公,偶然發現的。因著此物似是十分重要便悄悄地私留了下來,茲事體大,關某還是第一次打開。」
若真的是那位巡撫留下的密信,憑它倒是真的能保關家一條活路。
裴褚定定地看了關永新一會兒,接過書信放進袖中,淡聲道,「這封信若是對本督有用,本督會考慮減輕你關家的罪責。但若是拿來刻意欺瞞本督的,你關家滿門全都處死!」
他的眼中沒有丁點溫度,關永新心中發寒,他此時才覺得父親的想法有多麼的可笑。真的以為送兄長到了嶺南就可以逃脫一劫了嗎?他有預感,怕是嶺南地區的官員也要聽這位總督大人的命令。
「夏安在竹林裡面,草民去尋他。」關永新內心苦笑,命掌握在其他人手中的滋味真不好受。
「不了,本督一個人去找便可以,」裴褚冷笑一聲拒絕了他,鋒利的劍眉輕挑,「玄一,將此人抓起來秘密看管。」
聞言,關永新咬緊了牙齒,但到底什麼都沒說被人帶走了。
等到關永新離開,裴褚骨節分明的手指捏著袖中的書信,臉上的神色晦暗不明。
他的記性很好,那把扇子雖然只被關永新謹慎地露出了一角,但他還是一眼就能看出那是屬於阮夏安的扇子。
換句話說,真正知曉這封書信的人是阮夏安。
想到這裡他舒展了身體,薄唇一點一點勾起。
只有這樣才算是合理,他早有所覺,阮夏安是一個有秘密的人,也怕是早就知道他江南總督的真正身份。
思及前些日子她對自己和段衛騫截然不同的兩種態度,裴褚心中有些玩味,有極大的可能是阮夏安故意為之。而他定王世子口中的可能就是確定!
既然關永新說阮夏安已經好好躲藏了起來,他不疾不徐、不慌不慢地進了這處莊園。
定北軍行動迅速,聽從命令直接將關家家主包括叫囂不止的魏公公等人全部抓了起來,兩人扣著手臂行至世子的面前。
當然,想要報復不成卻倒霉被毒打一頓後又被綁起來的劉公子也在其中。倒是省了定北軍的麻煩,直接拉著布條就將人帶過來了。
剛剛清醒過來還沒弄清情況的劉公子看到他爹就厲聲大喊,「爹,是阮夏安那個小白臉綁了我,你一定要為我做主!」
裴褚驟然將目光從魏公公身上移開,看著這個鼻青臉腫的…男子,慢悠悠地開口,「哦?阮夏安綁了你?如實說來。」
劉公子雖然發現有些不對,但面前這人的氣勢駭人,他不敢造次,只得一五一十的說出口,「我一進門就被那個小白臉打暈了,衣袍被扒走,臉上還帶了腳印,除了那阮夏安還有誰會做此事?」
聞言,裴褚有些愉悅,低低笑了一聲,「不錯,這才有那麼一分本督義弟的風采。」
本督?!幾人瞪大了眼睛,魏公公卻是臉色灰敗,他已經認出了此人是誰,若他是陛下任命的江南總督,那殿下的秘密他豈不是全都知曉了?
眼神一狠,他咬碎了牙齒裡面藏著的毒囊,他也不想死,可他知道殿下不會允許他活著,哪怕不是現在。
倒不如死了還能留有一個忠心為主的美名,這樣他在老家收的嗣子才能好好的活下去,為他魏家延續香火。
眼看著人死,裴褚眼神一點波動都沒有。江南巡撫的密信到手之後,這人死或不死,對他而言沒有一點意義。
「將他們帶下去,關押起來。」他冷聲下達了命令,便慢悠悠地尋著竹林走去。
他倒要看看,這個十六歲的少年還會有多少驚喜留給他。
竹林裡面,找到了隱蔽的小屋子,阮夏夏頓時一口氣鬆了下來,關上門閉上窗,找出肉乾和蜜釀,將從劉公子身上扒下來的袍子鋪在竹床上,她美滋滋的享用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