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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0:15:58 作者: 慫慫的小包
她在心中微嘆了一口氣,再一次肯定了自己女扮男裝的選擇。這個世道對女子總是苛刻的,就連書中的原身在父母身亡後不也是被當做一個物件送給了別人。
此話一出,玄一都有些詫異地看過來,他原以為阮大公子就是個好色之人,倒沒想到還是個憐花惜花之人,怪不得那些女子都對他死心塌地。
聽聽這話說的,若是傳了出去,想必還會有其他女子對他傾心。他暗暗將這番話記在心中,決定等自己遇到了心儀的女子後就說給她聽。
裴褚掀了眼皮看她,眉眼間微冷,「所以你要將她留在府中?任由一個心懷不軌的女子待在你的身邊?根子歪了就是歪了,扶不正。」
對少年身邊那麼多姬妾這一點他很是看不慣,若他真的是自己的弟弟,他定會嚴加管教,再將這些女子一一遣出府去。不過十六歲的年紀,如此流連花叢,荒謬。
此時聽到少年如此維護那名揚州瘦馬,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只當是少年被女人迷了心智。
沉迷於兒女私情的人,又如何能幹一番大事?古往今來,歷來如此。
「阮家有繡房,到時候我會把她送進去,學一學刺繡,以後也能靠自己謀生。」阮夏夏連忙開口,她同情那名女子,但也知道她不能留在阮府,否則又不知會生出多少事情來。
刺繡房,成衣鋪都是阮家這些年弄出來的產業,尤其是刺繡房裡面,工作的大多是女子,那女子進了裡面也算是一個去處。
到時候嫁人還是去留都由著她自己選擇,阮夏夏做到了基本的道義就不再管了。
「嗯,如此安排可以。」裴褚輕描淡寫地嗯了一聲後起身,「帶我去查看一番那些糧草。」
阮夏夏樂呵著點頭,搖著她寶貴的扇子,讓下人準備馬車,「褚大哥,阮家的莊子都在揚州城郊,我們先坐馬車吧。」
裴褚頷首,幾人一同往外走。
馬車上,他若無其事地詢問了一句,「阮家如今看著像是夏安在主事?」他瞧出了一些端倪,隱隱覺得少年不全是外面所說的紈絝。
阮夏夏摸了摸鼻子,謙虛地開口,「哪有哪有,我家人口簡薄,我爹要忙著西北和綢緞莊的事務,根本忙不過來,這幾個小打小鬧的莊子就給了我。」
「夏安還有一個義弟?」裴褚輕聲開口。
說到阮元年,阮夏夏的目光亮了,嘚啵嘚啵地開始吹噓,「不錯,褚大哥,我那義弟你是不知道,論文采,僅在我之下,在揚州可排第二。朝露書院的夫子們對他是視若珍寶,日後若是參加科舉,若不連中三元,我阮夏安的名字就倒過來寫。」
阮安夏,聽起來倒還不錯的樣子。
「哦?」裴褚挑了一側的眉毛,「竟然如此出色,那為何今年不下場呢?」
阮夏夏裝模作樣的搖了搖頭,開口忽悠,「讀萬卷書,不如行千里路。少年要戒驕戒躁,我這全是為了怕他今年下場取得好成績後過於驕傲過於心高氣盛,才讓爹爹帶著他到西北遊歷一番,多長些見識。日後就算是參加了科舉,取得了頭名,也能從容不迫,腳踏實地為百姓干實事。上面千根線,下面一根針,只有知道了百姓的疾苦,設身處地的站在百姓這一邊,才能做個好官。」
聞言,裴褚目光一頓,默默在心中念叨了一句上面千條線,下面一根針。而後他展顏一笑,沖淡了面目一貫的冷冽,「夏安骨子裡是為國為民之人,不能參加科舉的確可惜。」
單單憑藉讀萬卷書不如行千里路,這一句話就能斷定出少年心有溝壑,不像表面輕浮浪蕩。
是吧!阮夏夏頓時像遇到知己一般,咧著嘴笑起來,露出一排整齊潔白的牙齒。
那副自得驕傲的模樣,看的裴褚再度輕笑出聲,他捻著手指頭心中有了一個念頭,若是少年如此嚮往科舉,他可以進宮向皇帝舅父求上一求。
以在江南這邊相助他的功勞為他謀一個進入太學的名額。到時候住在他定王府內,也能好好培養提拔一番。
以他定王世子義弟的名頭,將來在朝中定可大展拳腳。
想著他多看了阮夏夏兩眼,阮夏夏對上他的目光,自然是燦爛大笑,一副你我是好兄弟的表情。
裴褚眸光微動,決定過兩日在帝王皇宮的密信中多提上一句,如此一件小事,想必皇舅父定不會拒絕。
阮夏夏猶自笑得開懷,此時還不知,她的吹噓把自己推向了一個火坑,不然一定會後悔今日所言。
阮家的幾個莊子知道了大公子要過來都十分殷勤,管事恭恭敬敬地出來迎接,看到大公子身邊氣勢不凡的男子也不驚訝,恭聲喚了一句褚爺。
隨後帶著他們去看囤積好的糧倉,打開抓了一把還未脫殼的谷稻,語氣驕傲,「多虧了大公子前些年自己掏錢修了水利,又鼓搗出了什麼生態一體化,莊子裡的糧食一年比一年產的多。」
阮夏夏矜持的笑笑,笑而不語,只也抓了一把谷稻給裴褚看。裴褚雖身份高貴,但也不是什麼不識民間艱苦的人。
他端詳了這些谷稻,又看了幾眼大大小小的糧倉,眼底閃過了滿意的神色。這一批糧草質和量都不錯,比戶部提供給定北軍的要強了不止幾倍。
一想到朝廷這些年對定北軍的打壓,他神色又驟然一冷。
「褚大哥,既然來了莊子,夏安就帶你見識些好玩的。」阮夏夏興致勃勃的呼喊,讓他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