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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0:06:18 作者: 風弄
容恬想起剛才在市集上看見的一幕,問雲澤:「西琴城中出了什麼事 本王發現進城的人遠不及從前,城中人口似乎也減少了。」
「這是那小賊gān的好事,」雲澤嘆氣,「他斬首的王令雖被老臣派攔住,卻仍不肯放過那些投降的士兵,執意改王令為驅逐,將數千士兵連城中家眷通通趕出西琴。接著,又大肆搜查jian細,下令百姓必須隨時帶著可以證明身分的戶籍紙,若在街上截住查問時拿不出證明身分的東西,就當jian細論處。另外,士兵隨時截查百姓,還可以搜查身上和帶著的包裹物品等,這道王令一下,西琴立即亂了套。現在誰沒有要緊事,都不會往上街去,免得被截在半路上又審又查,飽受驚嚇。」
「怪不得本王在市集上見到一群士兵模樣的人呼喝小販,還說要看戶籍紙。bào政nüè民,瞳兒真是……嗯 這群士兵跋扈囂張,毫無軍紀,不像正式的西雷軍,都是什麼來頭 」
雲澤頓時說:「大王看見的一定是那小賊新成立的什麼勤王軍,他八成是想要軍權想瘋了,從瞳劍憫那裡要不到,就自行下令召集一支新軍,衣食供給都是國家提供,花了國庫大量金錢。這支勤王軍最可惡,全部是由小賊提拔自己的酒ròu朋友,然後再由他那群酒ròu朋友從本地的富家子弟里,挑選出來的流氓惡霸,仗著有王令撐腰,以搜查jian細為名,在西琴橫行霸道,尋常人稍有微詞,就被他們指作jian細,投入牢中,所以無人敢惹,百姓對他們恨到了骨子裡了。」
容恬有些奇怪,「難道那些老臣也不過問嗎 」
「這群人大部分都是富貴人家的子弟,不少更是勛貴後人,他們只欺負一般百姓,很少惹有身分的人。既然沒有犯到自己,那些老臣也就不怎麼在意,有幾個曾經給小賊提過不能太放縱勤王軍,見小賊不肯聽取,也就算了。」
容恬暗嘆。
瞳兒把事qíng弄到這個份上,難怪原本興旺熱鬧的西琴會變成這個樣子。
想當年,他領著鳳鳴出城,好奇的百姓們爭相來看鳴王長得什麼樣子,那時他和鳳鳴並乘,聽著百姓山呼震天,多麼快意暢然。
如果鳳鳴知道西琴變得如此,一定會很難過。
容恬心裡一熱。
每次想到鳳鳴,他就恨不得鳳鳴下一刻出現在自己眼前,他一定會用力抱住他,把他的身子揉進自己的胸膛里,深深地吻遍他每一寸肌膚。
這小東西只要離開他,一定會抓緊機會調皮,也不知道他在同國是否已經快活得把自己給忘了
只等把瞳兒的事處理掉……
「大王。」太后在對面輕輕喚了一聲。
「嗯 」容恬轉過臉,對太后一笑,「事qíng太多,想得有點入神了。」
命令自己把對鳳鳴的思念壓抑到最深處,先將眼前大事辦好,容恬沉吟片刻,向雲澤問起蘇錦超失蹤後的局勢發展。
「小賊已經知道了,還是冠隆親自回西琴向他稟報的。」雲澤說:「按大王的吩咐,冠隆稟報的時候,不斷挑唆西雷新舊兩派臣子的關係,暗示蘇錦超是遭到郝垣絳暗害。那小賊早就恨死了支持他叔叔的那一班老頭子,對他來說,這是絕佳的報復機會。」
「郝垣絳回到西琴了 」
雲澤搖頭,「還沒有。他大概也知道回到西琴就會遭遇不測,所以想盡辦法在路上磨蹭。冠隆說,小賊已經下了決定,只要郝垣絳一回都城,立即以謀殺副使的罪名處死郝垣絳,誅滅郝氏家族。小賊沒有兵權,但他是名義上的大王,對大臣們仍有生殺大權,除非瞳劍憫謀他的反,否則按律法來說,瞳劍憫這個大將軍也無法阻攔他處死郝垣絳。」
容恬笑了笑,「如果瞳兒真這樣做,那他真的幫了本王一個大忙。一殺郝垣絳,所有老臣唯恐下一個就是自己,一定會背叛瞳兒投靠本王,到那時候,連他親叔叔都會對他徹底失望。只要瞳劍憫這個握有軍權的大將離開瞳兒,本王就可以避免血流成河的慘戰,用一場輕鬆簡單的王宮奇襲結束瞳兒的大王夢。」
太后在旁邊也是面露微笑,對容恬充滿信心地道:「如果能不耗損國力的奪回王位,先王在天之靈一定也會無比欣慰。大王深謀遠慮,一步步將棋下到這裡,希望郝垣絳快點回來,那大王就可以進行布置好的計劃了。」
正在這時,敲門聲隱隱傳來。
三人警覺xing都極高,立即停下說話,屏息靜聽。
雲澤把有節奏的敲門聲聽了一會,釋然道:「是冠隆來了,屬下去開門。」走出房間。 .
太后看看窗外天色,有點奇怪,「冠隆通常不會在這個時候過來,難道有什麼消息 」
容恬說:「也許如太后所願,郝垣絳剛剛進了城門吧。」
太后露出淡淡的笑容,「若是如此,那真是一個好消息。」
話音未落,凌亂的腳步聲入耳。
容恬和太后心中驚訝,四道視線一起投向房門,恰好看見一向冷靜的冠隆臉色慘白地匆匆闖進來。
「大王,太后,大事不好!」
容恬不知為何,心忽然一緊,似乎察覺到不祥似地猛然站起來,沉聲喝問:「出了什麼事 」
冠隆的胸口劇烈地上下起伏,看著容恬,聲音有些嘶啞地道:「同澤局勢驟變,鳴王危急中率眾殺出城門,同國追兵緊追不捨!」
「什麼! 」容恬渾身巨震。
高大的身軀,幾乎像掉進冰窟窿一樣僵硬。
第二章
毋須任何人督促,鳳鳴在聽見清晨第一聲清脆鳥鳴時,立即翻身下chuáng,用前所未有的利落動作穿衣漱口。
驚隼島的清晨優美寧靜,海鷗低唱,濤聲陣陣。
海島清晨的空氣,帶著獨特的濕氣和涼意,使人神清氣慡。
如果這個時候能和容恬手牽手,光腳走在沙灘上,一定是一件賞心樂事。
可惜,這樣làng漫的念頭也必須在它冒出來的第一時間狠狠扼殺。
當前的唯一任務是掙扎求生,分秒必爭。
鳳鳴非常清楚,這一次自己如果不使盡渾身解數,擺平來勢洶洶的同國大軍,和容恬親密的日子就要等下輩子了。
起chuáng後的第一件事,就是領著一群手下,到驚隼島西岸的制高點觀察敵qíng。
托晴朗天氣的福,天空萬里無雲,海面能見度極高。
停泊在驚隼島西南海面上,大大小小的同國軍船排成數組,數目比昨日有所增多,讓人看得頭皮發麻。
同國水軍仍在不斷集合中,幾乎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有新的船隊加入。
以舉國之力對付自己這區區九百多人,莊濮這次真的下大本錢了。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同國的海上法寶三桅船尚未出現。
觀察過敵qíng,冉青等各自去繼續自己的工作,容虎和尚再思陪著鳳鳴回小樓。
一路上,尚再思似乎對那次失敗的武器試驗念念不忘,不斷向鳳鳴請教其中道理。
「我知道的也不多,大半是電視……哦不,書上看到的。」鳳鳴指尖揉著太陽xué,努力回想關於這方面的知識,「大概原理,應該就是利用火藥瞬間的爆發力。」
「瞬間的爆發力 」
「就是……就是說,火藥在燃燒時會急速膨脹。不密封的環境,就是煙火,密封的環境,就會爆炸,砰!轟隆!呃……不過這些很複雜的,大概除了密封還有其它問題要解決吧,不然十一國早就有人製造出炸彈來了。再說,有了炸彈還要有發she工具,同國水師在海上,火藥怎麼弄到敵人的船上去呢 」
容虎忽然想到一事,提醒說:「鳴王怎麼忘記了上次設計的拋石機,如果趕製出幾架來,剛好用得上,就算沒有什麼炸彈,丟幾塊大石頭上去砸他們的船也很不錯。」
「放心吧,我怎麼會忘記最重要的遠程攻擊武器 這件事我已經jiāo給秋藍協助築玄去辦了。不過他們做的不是拋石機,而是築玄的天才寶貝腦袋設計的弩pào,那比拋石機更有準頭,she程也更遠。」鳳鳴努力表現得像個胸有成竹的主帥,神秘一笑,「等做出來,包你們大吃一驚。」
步入小樓,登上石梯時,尚再思看看走在前面的鳳鳴,暗中一扯容虎衣袖,使了個眼色。
容虎腳步慢下來,低聲問:「什麼事 」
「有件要緊的事,現在絕不可以讓鳴王和秋星知道,我先告訴你一聲,到時候大家好互相照應掩飾。」尚再思眼角餘光警覺地一掃,等鳳鳴的身影消失在階梯盡頭,才把聲音放得很低,有些沉重地說:「秋月很可能已經不在人世。」
容虎一震,「你這消息怎麼來的 」
尚再思把洛雲醒後的言行,和自己的想法扼要說了,嘆息道:「我有九成把握自己沒有猜錯。」
容虎雖然很不願意接受這個猜測,卻明白尚再思的推論是最合qíng合理的,想起正如盛開花朵般嬌艷青chūn的秋月也許已經被人殺害,心裡頓時沉甸甸的。「這件事確實要瞞著鳴王和秋星,不過,要不要告訴秋藍 」
尚再思說:「我只怕秋藍知道後,神qíng間掩飾不住,容易被秋星察覺。容虎,你不會在秋藍面前藏不住心事吧 」有些擔心地掃容虎一眼。
容虎露出一絲為難神色,沉思片刻,咬牙道:「我儘量連秋藍也瞞著吧。」
「兩個大男人占著樓梯要道說悄悄話,也太不應該了吧 」
忽然冒出來的清脆聲音,讓兩人齊齊出了一身冷汗,刷地同時轉身,看著樓梯下方。
秋星兩手抱著一個大包裹,正站在樓梯入口,仰著頭,明亮大眼睛由下往上,一臉嚴肅地掃視著站在樓梯中間的兩個侍衛。
正當兩人緊張是否被秋星聽到什麼不該聽的話時,秋星卻忍不住噗哧一聲,露出頑皮笑容,「真沒用,虧你們還是大王看重的侍衛,人家隨便一句話就把你們嚇得懵住了。怎麼 在討論要緊軍qíng 」
容虎剛剛得知噩耗,看見秋星一無所知的甜美樣子,心裡更受煎熬,一時不知怎麼回答,只能用手肘撞撞尚再思,要他應付。
哪想到尚再思在秋星面前似乎比他更不中用,被容虎撞了一下手臂,看向秋星的視線霍然垂下,彷佛充滿歉疚地想逃避開去。
「怎麼了 」秋星察覺到古怪,關切地問。
容虎輕咳一聲,硬著頭皮裝出一臉正常,「沒什麼,一切都好。」
秋星不相信地橫他一眼,「一聽就知道你在信口敷衍。尚侍衛,你不要學容虎那樣騙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美目轉向尚再思。
尚再思像被她的目光電到一樣,猛怔一下,才恢復思考問題的能力,口氣儘量輕鬆地說:「容虎也不算騙人,確實沒發生什麼了不起的大事。只是鳴王昨日製造新武器失敗了,我正和容虎商量,怎樣讓鳴王振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