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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0:01:12 作者: 願術華
    所謂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吧(眾:原句是這樣的嗎?很懷疑的說……),大叔不是個同情心泛濫的人,此刻竟做出了可能後悔一生的決定。

    「去我家吧,你都這樣了我還有什麼辦法。」看著年輕人閉著的眸子,大叔自言自語地道。

    其實仔細看,年輕人即使不是醒著,也渾身充斥著不同尋常的光環。

    那雙平日裡不可揣測的眸子如今緊緊地閉著,眼皮動也不動一下,要是醒著的時候,絕對不敢那麼直白地盯著看。

    將自己和年輕人的位置換了換,開著車回自己的家。

    「曉航,是我,叔叔。」等紅燈的時候,打通了家裡的電話,自己那麼晚還沒回家,是該給侄子一個交代,讓他不要擔心。

    「哦,什麼事?」侄子冷漠的聲音,似乎一點都不擔心。

    這個電話是白打了嗎,「沒什麼特殊的事,今天叔叔加班,所以晚回來了。」

    「就這些?」侄子不耐煩的聲音。

    「曉航的情人節過地怎麼樣?開心嗎?」努力地和侄子搭話,卻問出個可能會很尷尬的問題。

    「這個……」

    「叔叔只是關心關心你……」真的尷尬了,大叔後悔說了蠢話,「今天領導可能會住在我們家,他的脾氣不是很好,你不要介意。」

    「哦,還有嗎?我很困。」侄子沒有預想中問東問西,似乎早就想結束電話的樣子。

    「沒有了,那叔叔掛了。」話還沒說完,侄子已經先一步掛了電話。

    一個叔叔做成這樣,還真是有夠喪氣的。

    「我回來了。」下車後,背著龍史翔回到了家。

    明知道家裡不會有人回應,還是堅持說出口的大叔,迎接他回到家的依然是無聲的冷漠。

    「曉航,肚子餓嗎?叔叔給你燒點東西吃。」看到侄子在客廳里看書,大叔先把背上的龍史翔放在沙發上,接著討好般地問。

    「不用了,反正你燒的也不好吃。」侄子冷然看了他一眼,忽地看到沙發上的人,「他是誰?」

    「部門新來的領導。」聽到侄子的主動搭話,大叔心中一喜。

    「別總帶些奇怪的人回來。」冰冷的聲音,像是抱怨。

    「奇怪的人?哦不不,領導不是什麼奇怪的人。」給龍史翔聽到就太失禮了,雖然大叔心裡也是那麼想的。

    侄子的眼神一下子變得銳利,「難道不是嗎?你以前帶回來的傢伙,都不怎麼省心。」

    這麼說來,侄子的話一語說中了大叔不曾注意的事實。

    總是在加班的時候,遇到不是一個部門的同事,大多數都是不認識的人,卻無緣無故在自己面前暈倒。

    大叔不得不將那些人帶回家,最後都因為侄子的關係,那些人被趕了出去。

    「還不明白嗎,叔叔,你是大叔的身,小受的命。」侄子言簡意賅地總結了一句,回房間去了。

    大叔愣在當場,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小獸?啊,想起來了,上次特地去寺廟開光的貔貅獸還沒供起來,是這個意思吧……」

    侄子若是聽到這番自以為是的解釋非吐血不可。

    偌大的客廳只剩下大叔,和昏迷狀態的年輕人。

    睡著的他眼睛緊緊地閉著,連眼皮都不動一下,看來病地很重呢。

    這樣一個看上去虛弱的人,平時為什麼會說出那些讓大叔進退兩難的話呢?

    大叔想著屬於自己的心事,將年輕人放在自己的床上,用被子蓋好,拿了塊冰毛巾敷在他的額頭上,做完這一切就去廚房煮粥了。

    若是今晚年輕人的燒還是沒能退下去,就帶他去醫院看看吧。

    發燒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前幾天新聞里還說,一個大學生發燒燒地全身皮膚潰爛,免疫力全無,連一個小小的噴嚏都有可能帶走生命。

    如果大叔恨他,現在完全可以藉此機會好好地惡整龍史翔。

    可現在無論如何都做不出那樣的事。

    心裡對剛才那個突然的吻惴惴不安著,那是大叔守了三十年的初吻,卻在白□□人節的當天,被一個小伙子奪走了。

    這樣的想法,剛才一直抑制著。

    現在安靜下來,滿腦子全是龍史翔那個年輕人放大的臉,和充滿彈性的唇。

    他帶來的滾燙溫度,到現在似乎還殘留在身體上。

    說不心動那一定是騙人的,每一個人都有對初吻的期待,而且對方還是那麼優秀的一個人。

    自己的初吻,能託付在這樣一個人身上,說不上幸運還是不幸運。

    只是這以後的日子該怎麼辦呢,因為自己似乎並不討厭和年輕人的接吻。

    大叔一直以為同性之間的接觸必定是噁心的,可如今切切實實地發生在自己身上,才發現並不像想像中那樣。

    以前的自己或許是偏激了些,可是……為什麼還有繼續接近年輕人的衝動。

    在年輕人吻了自己之後,居然想要延續那個若即若離、帶著誘*惑的吻,想要深入地了解年輕人的內在,年輕人的全部,像對方控制自己一樣,也想要去控制對方。

    想要彼此控制,彼此牽制,所以一個私心將他帶了回來。

    明明可以將年輕人放心地交給醫院,卻滿心地謊言,欺騙自己內心的感覺,將他帶了回來。

    這樣的小心思,該說是大叔的心計,還是正如阿龍所說的,不坦誠。

    燒完粥,大叔將粥盛在碗裡,這時候,年輕人已經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我怎麼……」阿龍的臉色看上去有些蒼白。

    他對於自己到了陌生地方有著困惑和警覺,當看到大叔穿著圍裙從廚房走出來,臉上的警覺才稍稍有所收斂。

    「醒了?過來喝碗粥,剛煮的,還是熱的。」

    大叔微笑著將粥放在阿龍的面前。

    對於自己的手藝,大叔還是很自信的,因此露出獻寶的笑容。

    龍史翔看著這樣的大叔,不知不覺便再也移不開目光。

    他有過很多女朋友,漂亮的,靚麗的,性感的,優雅的,賢惠的,各種各樣的。

    當他還是個大學生的時候,就很受女生們的歡迎,不客氣地說,暗戀他的女生加起來能將大叔的家全部塞滿,估計還不夠。

    他和女生們玩露水,玩一夜情,嬉笑怒罵,都是逢場作戲罷了。

    沒有一個人能走進龍史翔的內心,因為他對於人生另一半的要求很高,要很漂亮、知性、能幹、孝順、顧家、總之萬里挑一都不能滿足他對女性的挑剔要求。

    可是,他卻被眼前的大叔打敗了。

    被打敗的原因,竟然只是大叔的一句話。

    客廳里飄散的淡淡香氣,就如大叔這個人一樣,一開始覺得這個人古板地出奇,算是有趣,但眼前的笑容,竟像是故意在和龍史翔作對。

    這樣的笑容,那麼溫馨,像客廳里暖和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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