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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9:58:12 作者: 寂月皎皎
但我真的錯了。酒醉之後,人的劣根性比原來放大了絕不只十倍,而醉酒的人,也比平時可怕了不知多少倍。
蕭采繹被我抓撓了兩下,手臂的皮膚立刻給刮出了血痕,呻吟一聲,忽然抓住我的雙手,緊按於錦衾之上,另一隻手忽然便扯開了我單薄的小衣,然後是他自己的,俯身便壓下來。
全身肌膚猛地暴露在清冷的空氣中,我機伶伶打了個冷戰,才覺瞌睡給驚凍得不見了。
「繹哥哥,你要做什麼?你瘋了!我是棲情啊!」我躲閃著他滿是酒氣的亂拱,掙扎著要喚醒他。而他已將我雙腿托起,身體的最柔軟處,迅速被一團熾熱的堅硬頂住。
「棲情,我要的,就是你。」他的聲音忽然極平靜,連眸子都深沉之極,看不出半分醉意,我只覺一道冷線從脖子處直灌下來,周身都溢滿了驚怖的粟粒。
下一刻,他的身子已猛地壓了下來,一下子將我的身體貫穿,我一聲尖叫,渾身痛得痙攣起來,冷汗迅速從額上滴下來。
蕭采繹似給那聲尖叫驚住,頓住了動作,用力晃著腦袋,似逼著自己清醒,確定自己正在做的事。
「繹哥哥,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我虛弱地顫聲說道。這個自幼護著我的繹哥哥,他赤裸的古銅色胴體對我來說是那麼的陌生,讓我害怕得渾身顫抖。
如豆燭光下,蕭采繹的神色變幻不已,似迷茫又似清醒,忽然俯下身來輕輕吻我的額和面頰,眸中的憐愛一如往日。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棲情。」蕭采繹在我耳邊輕輕說道:「我很感謝白衣最終沒有動你,我也不會再給他機會動你。他絕對不適合你。如果你執意要選擇他,我只好逼迫你選擇我。」
我張了張嘴,還要說話,卻被身體撕裂處的劇痛驚作了痛苦的呻吟。蕭采繹已撫去我額前及鼻尖的汗珠,緩緩動作。
我敢確定,至少此刻,蕭采繹是清醒的,他的動作很和緩,同時不斷地用親吻和撫摩試圖讓我放鬆自己。
可我全身依然緊繃,我無論如何無法接受這樣的現實。白天,我拒絕了我最心愛的白衣,晚上,我卻為另一個視同手足兄長的男子徹徹底底地占有。
「你放開我吧,繹哥哥……我好疼,我好難受。」我哭泣著向蕭采繹祈求。他向來禁不住我的眼淚,我一落淚,便是天大的禍事,他也敢為我闖,為我擔。
蕭采繹眸黑如夜,深不見底,卻緩慢而堅決地搖頭,由著我在他高大健壯的軀體下無力地掙扎,顫抖,戰慄,絕不放手。
我忽然明白了杜茉兒說的話。她說,每晚和我父親在一起,她總有被強暴的感覺。
叫我怎麼接受,最親近的兄長,突然變成了與我肌膚相親同床共枕的夫婿?
不知過了多久,我的身體,漸漸被他打開,細微的快感開始在尖銳的疼痛中簌簌跳動,慢慢將疼痛變得麻木。可我只是木然,木然地仿佛那個被衝擊得悸顫的嬌小軀體根本不是自己的。
好容易,蕭采繹結束了他的纏綿,小心地清理了我的身體,才吻一吻我的額,將我擁在懷中,睡下。
很強烈的男子氣息,從他懷中散發開來。這種氣息,曾讓我感覺很安全,可此刻,我更懷念另一個清新甘芬的懷抱,那是我所冀望的永遠。
而現在,那種永遠,是不是已經越來越遠?會不會永遠只是冀望?
我的淚水,再也幹不了,一直地流著,於是,蕭采繹的胸膛,一直是濕漉漉的。
我以為蕭采繹已經睡著了,可過了好久,我居然又聽到了他在說話。
「棲情,我知道你心裡在怪我,也許還在恨我。可我真的不能讓你跟了那個白衣。我調查過他,他的背景絕不簡單。他自幼在華陽山一個山寺中長大,看來應該是個因體弱被送給佛門寄養的世家子弟,非富即貴;教他醫術的師父有很多個,任何一個都是當地非常有名的大夫;最詭異的是,他八歲那年,教出過宇文昭、安世遠他們這批極有名武將的神鬼道人,都曾在他所住的那個山寺中住過一年;前些日子,他居然還能向被安氏拖得疲於奔命的宇文氏借到最精銳的兵馬;還有,那個出現在鶴翎峰的紅衣女子,應該是宇文昭近年所收的義女宇文緋雪。宇文昭的義女哦,你的平頭百姓的醫者白衣,居然敢一巴掌把她給打跑了!」
他的聲音由低沉漸轉為嘲諷:「棲情妹妹,你這麼聰明的一個人,不會猜不出這個白衣是什麼人吧?你說,我能讓你跟他麼?」
我慢慢掩住了耳朵,一個字也不想再聽。可蕭采繹的聲音,還是透過指fèng沉悶地傳入耳朵:「我白天看你們那樣,以為你早已失身給他,還好……但即便你已經失身,我也不會讓你跟了他。我早就打算好了,你這一輩子,我都得守護著。旁的人……我都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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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有讀者已經猜到會這樣了,事實上,內容簡介里也有提到。不能算是悲劇吧,只是從依據人物性格和環境一步步走下來的結果。
看過《夢落大唐》的親們可能會比較容易接受這種事,畢竟蕭采繹可比漢王好太多太多了。
143.碎塤篇:第三十四章 鸞孤月缺春衫寒(一)
我真有種咬他一口的衝動,但我終於只是疲乏,疲乏得一動也不想動。昏昏沉沉間,我繼續流淚,而繼續有一隻大手小心拭我的淚,撫摸我光潔的背和腰。
似乎昏沉了很久,又似乎昏沉了不久,我終於被巨大的「咣當」聲徹底驚醒。
勉強睜了眼,看到我的侍女端了洗臉水進來,卻被床上並臥的兩個赤裸身影驚到,失手將打水的銅盆連水帶盆扔到了地上。
蕭采繹緩緩掩了小衣,淡淡看了那侍女一眼,道:「到我屋子裡去取一套乾淨衣服來給我。」
侍女低頭應了,不敢再看我們一眼,匆匆出去,不一時果然將蕭采繹的衣裳取來,又將蕭采繹昨夜換下的髒衣抱了出去。
蕭采繹為我將小衣扣好,輕輕在我頰邊親了一親,起身穿戴完畢,又叫侍女進來侍奉我。
我正是淚痕不乾的時候,心裡堵得極是難受,哪裡肯起床,側身將被子蒙到頭上只管嗚嗚哭著。
「二公子,這,這怎麼辦?」侍女畏縮地向著蕭采繹囁嚅。
蕭采繹頓了一頓,道:「去告訴老侯爺和侯爺吧!」
侍女吃吃道:「告訴……告訴什麼?」
蕭采繹一腳踢在椅子上,道:「告狀你不會麼?早上你看到什麼就照實告訴他們好了。」
椅子砰然倒地,侍女卻無聲無息,估計早跑得無影了。
我蒙在頭上被子被蕭采繹強行掀開,他一雙黑瞳緊緊盯著我,泛著疼惜和憐愛,嘴角卻抿出一抹堅毅來,沉靜說道:「棲情,我知道我昨晚犯了錯,呆會兒爺爺和父親來,你希望我受怎樣的懲罰,你只管說!你若認為打死了我你能解氣,你可以叫爺爺活活打死我,我絕不會有怨言。」
可即便打死了蕭采繹,還是沒法還我一個清白的身子。
從今以後,我該怎麼去面對白衣?
外祖蕭融、舅舅蕭況來得非常快。蕭況一身鎧甲,顯然已經準備著出門遠征了,又被此事驚動,匆匆趕來。
「棲情!棲情丫頭!」蕭融走向前來,鬍子一吹一吹,神情甚是憐惜。
我咬住被子,抽噎個不住,一對眼睛,估計早就腫得和桃子一般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蕭融背負起手,高聲向立在床頭垂手而立的蕭采繹喝問。
蕭采繹立刻撲通跪倒在地,沉聲道:「爺爺,父親,采繹昨晚酒後失德,一時情不自禁,侵辱了棲情妹妹,請爺爺懲罰!」說完已深深磕下頭去,伏地不起。
但聞甲片啷噹,蕭況已抬起腳來,一腳踹在蕭采繹心窩。這一腳踹得卻不輕,立時將蕭采繹踹翻在地,頓時臉色蒼白,哧地一聲,已吐出一口鮮血來。
我心裡一寒,微撐起身,只差點沒把繹哥哥喚出口來。轉而想到,他欺侮了我,給踹上十腳也是應當,----只要不踹死就成。
但我很快後悔一時心軟顯示出的關懷。
蕭融、蕭況幾乎同時將目光投向了我,老謀深算的眸中閃過一抹亮色。而蕭采繹更是目不轉睛望著我,那原來有些黯淡的眸子立轉明亮,泊了掩飾不住的驚喜和希望。
他們似乎根本不明白,縱然蕭采繹欺負了我,縱然我不肯原諒他,終究他還是我視同兄長的繹哥哥。
「來人!」蕭融、蕭況久久等著,見我重又縮回被子嗚咽,對視了一眼,終於下令道:「把蕭采繹帶刑房去,重打三十大鞭,關入暗房,聽侯發落!」
蕭采繹深深望我一眼,由了人將他綁了,徑推了出去。
我硬了心腸不去抬眼看他,想著他昨夜的無禮,一聲聲在心裡告訴自己:他活該!他活該!他話該!可他是繹哥哥,嗚嗚……
蕭融又溫言安慰道:「棲情,別哭,繹兒這次是任性了,外公一定重重地處罰,好好給你出氣,也狠狠教訓教訓他,教他以後再不敢欺負你一點半點!」
蕭況也過來溫言安慰了好久,直到外面一再有人催促說起程的吉時快過了,才和蕭融走了出去。
不知怎的,我總覺得他們的話里話外的意思,不像是在為這事懲罰蕭采繹,倒似只為我出氣一般。連管教不聽話的兒孫,也是為了我日後不給他欺負?
哭得倦了,迷迷糊糊睡到傍晚,覺得有人在用暖濕的布為我淨臉,睜開眼時,卻是舅母慕容夫人和大表嫂秦夫人,忙撐起身子,勉強見禮。
慕容夫人憐惜地撫摸著我的臉,慈和道:「心裡可好些了?若感覺好些,趕快吃些東西才好。瞧著小臉兒憔悴的……」
「是啊,是啊!」秦夫人已快手快腳端了碗銀耳紅棗羹來,便要餵我吃。
慕容夫人已接過,溫和道:「我來。」親手舀了一勺羹湯來,送到我唇邊。
慕容夫人是我的舅母,靖遠侯蕭府的女主人,蕭采絡和蕭采繹的母親。我再怎樣不開心,也不能拂了她的心意,只得就了她的口中,一勺一勺吃了大半碗。
慕容夫人舒了口氣,微笑道:「這才是乖孩子。舅母也知道,這次的事,肯定是繹兒不對,舅母啊,就在這裡代他和你陪禮啦!」
我難過道:「舅母,這不關你的事。」
慕容夫人眉目彎彎,摸了我的肩,輕嘆道:「繹兒那孩子的心事,恐怕你這孩子不知道,他把你放心上,已經不是一年兩年了。他從京城回來這幾年,上門提親的也不知有多少,可你瞧,他房裡連侍姬一個也沒有,由此便可見他的心了。如此憋了許多年,發生這件事雖是意料之外,倒也是情理之中。橫豎你也別擔心,蕭家會好好教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