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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9:57:33 作者: 山茶不渣
    山民們被分成了幾組,分工明確。有的麽田撿草根,再次耕耘修整水田,有的扯拔秧苗,有的將秧苗分別挑到麽好的水田裡,剩下的山民就在水田裡栽秧苗了。

    捏著幾株小秧苗的根部,將它輕輕壓入泥土裡。

    這聽著容易,但其實做起來有一定的難度。

    用的力不能太小,因為怕壓不進泥里,根部附著不了泥土久而久之會讓秧苗浮起來,成為浮株,就作廢了。但也不能太大,怕將翠嫩的秧苗根部給掐壞了。

    因為之前從來沒有做過這個活兒,山民們起先都不會。不過經過那幾個老手手把手的教了之後,又實踐了幾回,便越來越熟練了。

    兩兩一組,牽著繩索好固定秧苗栽入的位置。這樣栽下的秧苗,間隔適中一致,讓每一塊水田裡的秧苗都齊齊整整的,看著十分賞心悅目。

    因為山民們是第一次栽秧苗,所以薛鶴初也不要求他們有多快,旨在力求每一戶人家都有會的。

    山上才開始栽秧苗,但山下的田裡已經都栽種好了,綠油油一片。

    南郡郡城,祁府。

    祁家作為郡守,在郡里最大。其府邸自然占地也大。雕樑畫棟,流水假山,府內皆有。

    此時三更半夜,夜深人靜。除了院牆外每隔一段距離掛著的燈籠還發著潤光之外,一片漆黑。

    這時祁府大門外突然響起一陣敲門聲,聲音一下接一下,由剛開始的耐心敲門到之後的直接「啪啪啪」的拍門。

    守衛大門的小廝與兩個護衛對視一眼,後者紛紛抽刀警覺起來。畢竟,一般不會有人半夜三更的來敲郡守的大門。

    若有,要麼找死,要麼來者不善。

    做好警備,守門小廝這才開了一條門縫,看了看外面,只見大門口一個人影怵在正當中,衣衫不整,頭上包著塊黑布,小廝看不清楚是誰,但來人要多邋遢有多邋遢,於是罵罵咧咧的讓滾。

    「神經病郡守的大門也是你個乞兒敢敲的小心抓你去地牢啊啊啊鬼啊——」

    守門小廝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臉色蒼白,哆哆嗦嗦的直往後退,驚恐的盯著那人。

    「有有鬼啊——」

    旁邊的兩個護衛見狀,橫著刀,待看清楚來人黑布下的臉時,頓時也如那小廝一般哆哆嗦嗦,連手裡的刀都有點拿不穩了。

    因為有了尖叫聲,府里頓時燈火一個接一個的亮起來,而後從四面八方涌過來大批的護衛,紛紛抽刀應對來人。

    但當一看清來人時,大家都同剛剛那三人一樣,哆哆嗦嗦的往後退了好幾步。

    「少,少爺——」

    來人正是祁秉承。

    因為身體虛弱,從山裡到郡里,這之前看起來短短的路程,他卻走了好幾天。

    是硬生生的走,身上值錢的東西當時都丟在山裡了,他根本就請不起馬車。吃食也都是周邊農戶的粗茶淡飯,粗糙得難以下咽。

    等他終於進了郡城,來到祁府大門的時候,已經是離山好多天後的夜裡,萬籟俱靜。

    敲了好久的門都沒人來開,祁秉承本來就一肚子的火,卻沒想到這些人一見到自己,竟說見了鬼。

    聯想到山上蘇青梧說的,祁秉承頓時黑了臉,面頰陰沉。

    「少少爺您您不是死了嗎?怎怎麼還在這裡遊蕩啊啊啊您有什麼未完的願願望小的一定轉告老爺……」

    「你tm才死了。」祁秉承一腳踢開了說話之人,奪了盞旁邊的燭燈,照亮了自己的臉,「睜大你們的狗眼看清楚,我是誰?」

    大家沒有看他的臉,他們剛剛看得清楚,當然知道是少爺啊,可可少爺已經死了好幾個月了啊——

    這時人群中有人眼尖,「快看!有影子!」鬼是沒有影子的,所以真的是少爺!活生生的少爺!

    「少爺!」侍衛們雖然很是疑惑死去的少爺為何會活著回來,但紛紛收了手裡的刀,一個個單膝跪下請罪。

    祁秉承懶得跟他們糾纏,特別不耐煩的問了句:

    「老爺在哪裡?」

    他打算直接去找父親問個清楚。父親一般沒在娘的院兒里歇息,今天這個屋明天那個屋,想找他都要找下人指路。

    「老爺在書房……」

    當祁秉承推開書房門的時候,祁潛還沒休息,此時正在案桌邊翻看摺子。

    祁潛書生模樣,看著比祁秉承都要俊秀幾分,只是臉上染了一些歲月的痕跡讓他有些顯老。他整個人長得其實並不像外界傳的那樣威風凜凜。

    但溫文儒雅的氣質還是拿捏得死死的。

    早就已經下葬的兒子這麼好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祁潛並未有過多反應,甚至都沒驚訝幾分,只是抬眸往這邊瞧了一眼,而後低頭繼續翻看摺子。

    「回來了?」語氣平靜的像是對方只是久未歸家。

    祁潛平靜,但祁斌承卻不平靜,他嗤了一聲,「父親,聽說你唯一的兒子死了?」

    「回來了就去休息,或者去看看你娘,她這幾個月,病得不輕。」

    「父親都不解釋解釋嗎?」

    「哼!」祁潛突然將手上的摺子一扔,再次看向祁秉承的時候,眼裡明顯有些怒意,「你倒有臉要解釋?解釋什麼?你不若同為父解釋解釋,黑山寨上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見父親發怒,祁秉承愣了愣,隨即有些心虛的抿著唇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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