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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9:49:54 作者: 藤鹿山
    他面上帶了慍怒:「膳食不合她胃口,便叫人去做合她胃口的來,將宮裡會做菜的全送過去,這種事為何不早說!」

    本來就瘦,再瘦下去豈不是成骨頭架子了。

    他說著不知緣何也喘不過來氣,蹙眉按上胸口,誰知這般,傷口竟裂開了。

    「殿下!快傳御醫......」

    常讓著急起來連陛下也忘了稱呼,還稱東宮呢。

    不過他也是個鬼機靈,話才說了一半,立刻頓住了,他試探道:「殿下您這刀傷總不見好,想必是極為嚴重的,總該叫太子妃知道,也叫她心疼心疼......」

    蕭寰微闔雙眸,睫羽顫動兩下,沉默不語。

    常讓立在一旁沒見太子吭聲。以為高高在上的太子不願做出這等上不得台面的舉措,登時不敢再說下去。

    卻聽太子冷冷催促他:「還愣著做什麼。快去把人叫進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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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2章

    遲盈這段時日總睡得不安穩,時常心悸而醒,醒來時手足冰涼。

    偏偏前段時日兵荒馬亂,隨國公府上的疾醫因擔憂住在北市的兒子,早就背著藥箱走了,是以連個診脈的都沒有。

    這日她抄完一卷佛經,聽花廊底下的江碧白竹竊竊私語。

    那聲兒當真不算小。

    遲盈好奇問起:「你二人在嘀咕什麼呢?」

    白竹在旁邊笑,「太子妃耳朵真是尖,我兩個在說前院呢。如今這滿京城誰不羨慕咱們隨國公府?新帝是咱們隨國公府的女婿,如今咱們公爺眼見就要回京了。就連前院去外頭採買的兩個僕婦回來都說,外頭知曉咱們是隨國公府的,連去買菜都不肯收咱們的錢呢!」

    遲盈聽了頗有些手足無措,她倒是沒聽著旁的,反倒是著急著那菜錢的事。

    「都是小本買賣,咱們府邸再怎麼卻也不缺那幾兩銀子,可不能欠著旁人的錢。」

    遲盈這話叫二人忍不住笑了起來。

    「知道了太子妃,誰會不給這個錢?老夫人都發話了,就是怕有那不長眼的潑皮外頭偷雞摸狗敗壞隨國公府名聲!」

    江碧性子倒是不如白竹一般,什麼話都亂往主子跟前說,她見遲盈抄完了佛經,才敢問她說:「宮裡今兒個來了兩位太醫,您上午才說心口悶的慌,下午太醫便來了,一準是太子聽說太子妃不舒服,連忙便派太醫過來了呢。主子要不要尋太醫來瞧瞧?」

    遲盈這回聽了倒是沒立刻回話了,她微微垂下眼眸,遮掩著眼底一片迷茫昏暗,掩藏住疲憊與無措來。

    她覺得自己這會兒像是一葉無法控制的小舟,孤獨彷徨,即將面對一場狂風巨浪。

    她何嘗不知,又是叫父親回京,又是這段時日的百依百順,何嘗不是太子的低頭?

    可她該怎麼做呢?

    她無助,更是煩躁。

    她痛恨蕭寰時的記憶都尚在,他在自己最恐慌無助的時候離自己而去,她那時身邊一個親近的人都沒有......

    守一救了她,太子竟還責怪自己與守一。

    太多太多,樁樁件件,遲盈都無力訴說。

    當初她恨他是真,惱他更是真。

    可那日遇刺時的場景歷歷在目,遲盈總也忘不掉。她記著他對自己的保護,她甚至記著太子的每一句話,他掌心的溫度。

    她覺得自己不是一個好人,更不是一個硬心腸的人。她的心思左右搖擺左右動搖。

    究竟如何想的,日後又要如何,這段時日遲盈都沒想明白。

    有的時候遲盈竟覺得如今這般很好,太子在宮內,她住在自己家裡。

    這般遠遠的,見不得面,也無需憂愁煩惱。日後他過他的,自己過自己的!

    遲盈苦澀開口:「不必叫來,我身子自己清楚。」

    遲盈在這事上,總是執拗的,十頭牛都拉不回的性子,江碧白竹二人也不好再勸。

    只能等太子妃自己冷靜一段時間,盼著她自己能想明白了。

    在隨國公府一眾人看來,太子這般已算是世間打著燈籠難尋的好男人。這世間的男子,有幾分能舍下身段的?

    太子妃如今是年紀小不知事,慪氣罷了。

    一牆之隔的外院,沿著院牆腳跟,站滿了帶著刀槍,嚴陣以待的衛率。

    常讓一路來時走的急,出了滿身的汗,湛青圓領的袍衫領口都泛上了深色汗漬。

    他來到內院,一抹臉上的汗水,連忙問守著院門的衛率:「太子妃人呢?」

    「在裡邊呢。」

    得到回答,常讓深吸了一口氣,眼睛一閉,心下一橫,便抬步入內。

    正是夏日的尾巴,天氣仍有幾分悶熱。

    遲盈苦夏,她穿的單薄,一身藏青藕荷繡著粉海棠的紗氅,層層疊得遠遠看去,宛如天上堆砌起來的雲霞。

    此時她正手上握著一支長柄扇,扇邊上拿錦雞尾毛點綴,輕輕晃動著扇兒,那一對被她養的肥嘟嘟的尺與寸雪便伸著爪子來回去抓那彩色的羽毛。

    這對貓兒絲毫不怕人,遲盈又將半扇高高揚起,尺玉生的雖胖,卻靈敏的很,蹭的一下子跳上了圓桌,跳到了遲盈身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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