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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9:49:54 作者: 藤鹿山
    年幼的太子神色驚訝,他挑眉道:「皇后是糊塗了,孤怎麼帶你出宮?這外邊幾百個人不錯神的盯著。」

    「只有你了,只有你能救我出去......只要你帶母親出了保寧殿,母親定然就能出去。繼續待著這裡,這裡是龍潭虎穴,我也活不了多久了......」

    後來,年幼的太子不知怎麼想的,終歸是鬆了口。

    隔日他尋了個與皇后身量相似的宮婢入了保寧殿,將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帶了出來。

    ......

    「是你?!竟然是你!」

    蕭淵瘋了一般,發狂的站了起來,他嘴裡嘶吼著,朝著蕭寰奔走過去:「你這個畜生!你做了什麼!你為何要放走她!」

    蕭寰面對這般的父親,一動未動,直到那人影奔到了他面前,蕭寰還未出手,蕭淵便痛苦的撫著額倒在了地上。

    他忍著撕心裂肺的疼痛,嘴裡只重複著:「為何......為何......要不是你,她如今定然還活著,朕與她如何會陰陽兩隔!都是你這個孽障......」

    當初他生下來就應該掐死他。

    蕭寰眸光幽深的看著身前消瘦的老者。便是皇后逝世如此多年,蕭淵仍沒有半點悔過,他不知自己錯在哪兒,只後悔沒多派些人看管她,沒將她用沉重的鎖鏈鎖起來。

    「事到如今還自欺欺人。那日內成河水冰涼刺骨,兒臣親眼見她頭也不回的扎了進去......如此決絕,便是她出不了宮,她也不會留在宮裡,只怕她還會早幾年一把大火將自己燒成灰燼。」

    出去後,他還多了個弟弟,皇帝也多了個孽種兒子。

    蕭寰本不願再提,他不像蕭淵,拘泥與這些凡塵事,一輩子深受其擾不得解脫。

    他如今只想著快刀斬亂麻,此次後,他便是一個徹徹底底清清白白的人。

    他與自己陰暗的過往徹底分割開來----

    「你騙朕......你竟敢騙!」

    「哈哈......你騙朕!明瑤!她一直喜歡的都是朕!她與朕青梅竹馬,她說過,她會一直等著朕.....」

    蕭淵發狂的跪在地上吼叫著,嘴裡不斷呢喃嘶吼,眼角流下了渾濁的泛著血色的淚。

    「她一直都喜歡我.......她最愛俏,從小就喜歡我......」

    .....

    皇城內外,黎民百姓皆是徹夜未眠。

    等正午時分,這場禁庭內的戰爭才緩緩落幕。

    戰亂平息了,身後事倒是頗多。

    事關朝廷諸多重臣,參與反叛的黨羽,以及後宮之事。牽連者數萬之眾,單單一個秦王伏法,身後便有數十位世家門第被牽連進去。

    太子本是雷厲風行的手段,監國已久,朝中儘是唯命是從之人,權柄過渡的倒是容易。

    近半月里,斷斷續續有各大世家府邸被抄家滅族,之後更屢屢有其他勢力插入,外州、皇城,鬧出兩場動亂。

    皆是擺著清君側的旗號,言明太子意圖謀反,不過很快皆被軍隊拿下。

    自那日後整整一月,皇城都是風險至極,四處戒嚴,家家戶戶不得出門。

    等風聲稍微鬆了些,天子頒布退位詔書,便是其他人再掀起反對的滔天巨浪來,也早已無濟於事。

    新帝登基之日事關國運,該由著司天監仔細推算,暫時還未擇定。

    蕭寰忙得昏天黑地,也幸虧是他監國日久,行事穩妥,否則如此多的爛攤子一下子來了,是個人都要被壓倒下。

    夜色籠罩下的宮廷深邃靜謐。

    明德殿內燈火通徹----

    新帝端坐一側,他聽著禁衛說起追捕吳王的細節,淡淡聽著,神色從容。

    「殿下遇襲那日,果然不出殿下所料有吳王手筆,他謀反失敗率領剩餘手下一路往崇州而去,路過湘江,被當地衛兵攔阻在江口,如今已經被逮捕往京中的路上......」

    新帝指間偶然敲擊在龍案上,顯示著他的不耐煩,常讓見狀,連忙示意來人退下。

    常讓上前撤掉已經融化掉的冰盆,轉身看向更漏,朝著新帝道:「陛下,夜色已晚,您還有傷在身,不如先歇著......」

    蕭寰似乎沒聽見他說,他表情冷漠地看著奏摺半晌,才將奏摺合上,他問起常讓:「那邊,還是沒有消息?」

    常讓心裡抑鬱卻不敢表現,這種事陛下日日都要問上兩句。

    陛下先是為了保護尚在隨國公府的太子妃,後來忙起來更是連出門一趟也不得空,這幾日得了空閒卻不知如何,竟然也不見前往......

    莫不是......是在等太子妃親自來見他?

    這可不得了,太子妃明擺著不想搭理您呢,如何會主動過來?

    您等,還不知要等到猴年馬月......

    這話常讓可不敢說。

    這對小夫妻別著氣,太子便脾氣古怪,時常連藥也不換,傷口一直拖著不見得好,遭罪的不還是他們跟前伺候的......

    「奴婢聽隨國公府的回稟來說,太子妃近日來食欲不振,時常吃不下飯,還日日都往佛堂里去跪坐抄經,一抄經就是大半日光景。想必是給主子您謄抄的平安經呢。」

    蕭寰一聽她吃不下飯便止不住的心焦起來。

    又想,給他抄經有什麼用?他人不是還活的好好的,給他抄經就不能問上他兩句?

    還是寧願對著那些經文也不願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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