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頁

2023-09-22 09:49:54 作者: 藤鹿山
    寢殿內放下簾幔遮掩了刺眼的光線。

    太子背朝著她,不說話也沒有動靜,不知這般多久了。

    遲盈閉上眼裝睡。

    蕭寰毫不留情地戳破了她的偽裝。「睡了足足一日一夜,還要繼續睡?」

    太子話音落下,便有侍女端來溫水為遲盈擦臉。

    溫熱的帕子輕輕覆上面頰,遲盈幽幽睜開眼望著簾幔,半晌都未動彈一下。

    「寧王今日啟程就藩,太子妃可莫要誤了好時辰。」

    太子的話,在遲盈看來無比的頑劣。

    她不信這人會這般的好心,她孱弱的拒絕,嗓音沙啞:「我不去了。」

    知道他還活著便好,去了也是給他招惹麻煩。

    守一那般清淨的性子,想來便是再苦寒荒涼的封地也是能耐得住的。

    日後二人隔得遠遠地,只要知曉他還活著,便也安心了。

    蕭寰如何准許遲盈如此退縮?

    他面上笑意淡了幾分:「你必須去。」

    遲盈早已經灰心到極致,不理會他,想起身離他遠遠地,卻猛然發現手足皆是半點力氣也使不出。

    她試了許久,腦子昏昏沉沉的不如以往聰明,自己被自己的猜測嚇了一跳,她眸子瞪得大大的,裡面盛滿了驚慌無措。

    「我的手......我的手......」

    直到看到錦被下的手腳尚在,她緩緩鬆了一口氣。

    她這才轉向太子,冷聲質問他:「我的手腳為何沒有了力氣?」

    她毫無懷疑的將自己所有的不適都聯想到了太子身上,定然是太子幹的好事。

    蕭寰升起了薄怒,不可置信一般:「你這是什麼意思?」

    懷疑他?

    自從太子妃回宮,與以往仔細數來變了許多,以往的太子妃是個孱弱溫柔,面對太子甚至有些怯怯的只敢溫柔小依的脾性,如今卻是一改模樣......

    宮人見這二人兩句話不對又要吵了起來,生怕太子遷怒,連忙紛紛退去了屋外。

    蕭寰如何不知遲盈如今是徹底不信他了,卻不想她竟然如此懷疑他?

    什麼事都要扯到自己身上來。那不是她自己睡的久了麼!

    他冷著臉道:「許是受驚過度癱了。」

    遲盈明知他是在嚇唬自己,還是抑制不住的害怕。

    她還年輕,她可不想這輩子都癱了。

    「怎麼會呢......沒聽說過有人因為受驚過度癱了的...你快給我找個太醫來......」

    蕭寰歹毒的拒絕,可有可無的道:「癱了就癱了,反正你平日也不喜動彈,腿生來也是擺設,日後想哪兒差小黃門將你抬著便是。」

    遲盈見他如此一本正經,真有幾分信自己是癱了,她嚇得哭哭啼啼:「不,我才不要別人抬著......」

    太子視若無睹太子妃的掙扎,自己親自動手將她抱去了早早準備好的馬車。

    遲盈手腳沒力氣,她只能幹瞪著他,幾乎要咬上他:「放我下來!我不去!快叫太醫先給我治治!」

    蕭寰被她這一番折騰,衣衫凌亂,額發也有些散落,卻也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他冷靜的更叫遲盈害怕。

    「你性子越來越壞了。」

    遲盈也已經不怵他了,她好恨。「定然是你使計叫我癱了,殺人不過頭點地,你還不如直接殺了我。」

    蕭寰眸中泛著華光,那烏黑的眼眸浩瀚的如同深海。

    他掩下情緒,低緩道:「孤不會殺你。」

    第57章

    雨水早已停下,可地面仍四處泥水。

    車軲疾速而過,揚起一道道水痕,泥點飛濺。

    夏日的悶熱,便是這連日來的一場場雨也消散不去。

    潮濕悶熱的氣氛里,寧王總算等來了太子的車駕。

    「兄長。」

    是兄長,而非皇兄。

    車內茶香裊裊,熱氣氤氳。

    蕭寰倚在坐塌旁,隔著金絲竹簾,低聲道:「孤與太子妃來送四弟一程。」

    語罷,他垂眸問她:「太子妃可有什麼要說的?四弟這一行,日後回來也不容易,有什麼話,如今說完了便好。」

    遲盈默默的與他拉開距離,聲音發悶:「我去送送他。」

    太子臉上晦暗不明,就在遲盈動了動酸軟的手腳,去掀開車簾時,他忽的伸手攥住她的手。

    「遲盈,有什麼話,你就在車內說清楚。」

    遲盈微涼指節被緊攥在一雙帶著繭的掌內,只覺手面上滾燙,指節像是要被他捏斷一般。

    她心下閃過些許驚慌,卻也堅決:「誰知你安得什麼好心?是不是又是誆騙我?」

    她話音剛落,只覺得腰間一重,一股滾燙的氣息湊近了她的耳畔,她整個人被扯了回去。

    水晶燈下,光影晃動,一道挺拔的身影逆著燈,像是一堵牆。

    那人微曲的指節帶著極重的力道按上她的腰肢,垂眸撕咬上了那顆圓潤小巧泛著微紅的耳垂。

    帶著幾分力道,撕咬摩挲著。

    車內泛著淺淺龍涎香,和男子身上那股□□的味道。

    「嘶----」酥麻間,有些吃痛,遲盈不知不覺被重新抱回了塌上,後背被緊緊抵靠在了堅硬的車廂上。

    遲盈穿的那件橙色披帛掙扎間從肩頭垂落,肩頭的雪白和顆顆紅痕落入蕭寰眼中。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