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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9:49:54 作者: 藤鹿山
    竟有人如此......如此神姿高徹......

    遲盈聽了假笑回他:「是麼,妾倒是不覺得有哪裡像。」

    好在太子只是隨口一問,問過以後,倒是沒繼續糾結這一出來。

    蕭寰本不想來她殿裡,如今來也是為了正事。

    他見她眉宇間蒼白,忍了忍還是問道:「你病了?」

    遲盈淡淡回道:「沒有。」

    蕭寰抿唇,道:「沒有?滿殿的藥味,你說沒有?」

    二人間的一問一答,倒是叫眾人都提起了心來。

    遲盈不想叫自己的難堪,在太子面前絲毫沒有自尊的事兒被家人知曉,尋了個藉口差人叫她們回府去,自己獨自面對起太子來。

    她這人討厭一個人的態度,便是垂著頭不說話。

    太子正色又問她一遍:「你病了?」

    語氣顯而易見的不好了。

    身為女子,總是難以啟齒這等事的,太子非逼著她說,遲盈只能妥協屈從:「身子不舒服罷了。」

    蕭寰卻是懂了。

    他知曉女子一旦身子不爽快,那必是不能行房事的。

    為何如此清楚?

    畢竟遲娘子上個月就是足足十日不爽快的。

    太子心頭氣惱,卻也知要端著些,免得顯得自己整日心猿意馬,沉溺美色。

    他冷冷地,不近人情的問她:「上個月不是才不舒服過?」

    這會兒功夫,藥效過了,遲盈肚子又疼的厲害,卻還要忍著痛與他解釋。

    「這是女子每個月都要來的,殿下,你之後十日不能再來永寧殿了,殿內染了女子經血,你會倒大霉的。」

    夾雜著她的咒罵。

    蕭寰覺得遲盈在耍弄他。

    「什麼道理?孤叫太醫來親自問問。」

    遲盈只得哀求他:「不要這樣的,這種醜事不能問的......」

    太子卻不管遲盈的膽怯與害怕。

    他叫來太醫,一問與遲盈說的果真一般無二。

    明知自己錯了,他卻也不會朝著遲盈認錯。

    高高在上的太子,永遠不會做錯。

    他一點點靠近她,停在她面前寸步,深眸落在她蹙起的淡眉上。

    「太醫說是七日,你卻是十日,遲娘子如何學來的半句真半句假,來糊弄人的?」

    遲盈只覺得活的沒有尊嚴,連這三日也要計較。她如同赤身裸體的被當著眾人面前鞭打。

    呵呵,怪不得連孟妙音都能輕視同情起她來。

    她恍惚想起,其實她的人生完全沒有必要如此悲哀。

    若是守一還活著,她就會是守一的妻子。

    守一會還俗來她家提親,守一連她吃些苦藥都會心疼的人,她父母絕對會放心將自己的掌上明珠交給他。

    她們會住在隨國公府里,她小時候期盼的那些,都會盼到的......

    可如今,就是因為眼前這個男人,她什麼期盼都沒了。

    遲盈看著蕭寰,忽的覺得連看他都不願意,她移開目光,冷笑道:「妾確實是討厭殿下呢,連跟殿下一個宮殿都覺得痛苦萬分。殿下該去重新尋個太子妃來,尋個能順著你意願,能喜歡你的太子妃來。」

    她多希望有朝一日老天能開眼,給她狠狠折辱太子的機會。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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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章

    遲盈的嗓音再不似以往柔和。

    而是冰涼,厭惡的語氣。

    刻薄的話,從她那張曼妙精美的唇中一字一句吐出,全然不似作假。

    殿內靜悄悄,宮人早在遲盈那句之時,便都垂下頭去,紛紛裝聾作啞。

    這還只是東宮,便已然是這般冰冷模樣。

    這群伺候的宮人,人人都有著一顆七竅玲瓏心,知分寸,懂規矩。

    冰冷到遲盈時常覺得自己是個極不懂事的外人,她不屬於這裡。

    可她本來就不屬於這裡。

    是這處非要將她困進來。

    她也不知用了多少力氣,說出來的瞬間,遲盈只覺得長久以來憋在心裡的憂愁委屈得到了宣洩。

    面對地位在她之上,只能叫她匍匐於地上,金尊玉貴的貴人,那絲長久以來擺脫不掉的膽怯,忽的煙消雲散。

    太子身子微動,才發覺這句話是從素來乖順的太子妃口中說出的。

    花窗透進的幾絲斜陽,融著斑駁樹影灑下遍地碎金,落在遲盈姣好清澈的臉上。

    太子平靜凝視著她。

    淡薄如雲霧的眉,細軟如絲綢的發,臉上白淨,眉眼柔舒,身姿纖細。

    只差臉上印著好欺負三個字。

    縱然梳著高聳如雲的髮髻,穿著繁雜滿繡金銀絲線,裙尾衣擺綴滿珍珠玉石的衣裳,也改變不了那柔和純淨的模樣。

    遲娘子半點不像個太子妃。

    也不像這京中滿是城府算計的高門貴女。

    總叫蕭寰想起他少年行軍時,路上遇見的那些食不果腹,也不忘抱著才出生羊羔逃難的姑娘。

    這種姑娘,不像是皇城裡養出的。

    他從來都知曉,自己與遲盈本該是兩個世界的人。若無出意外,此生都不會有任何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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