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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9:49:54 作者: 藤鹿山
輪廓鮮明略帶幾分瘦弱的面孔,卻難掩眉目如畫,高雅俊朗之色。
當今的兒子,生的再差又能差去哪兒?
寧王是當今聖上第五個兒子,可同樣是龍血鳳髓,卻也分個三六九等。
先有元後嫡出的太子蕭寰,後有如今後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徐貴妃所出皇長子,再有這兩年在兵部掌了實權,賑災有功頗受皇帝疼愛的三皇子平王。
寧王便顯得差了許多。
據傳寧王生母原先只是一介宮女,略有幾分姿色酒後被皇帝臨幸,才懷了龍胎。
原以為能自此飛上枝頭,不料寧王才出世便慘死宮闈爭鬥。
自幼喪母更不得皇帝寵愛的寧王在宮中如同隱形人一般。
更是據說皇帝也一度懷疑他的血脈,直到寧王八九歲時才肯對外承認他的身份。
也不知是不是冷宮中住的久了,年紀輕輕的寧王,卻早早生的一副不爭不搶與世無爭的性子。
他捧著一方棋盤進屋,原本清冷的眸子瞧見了孟妙音,臉上止不住的帶起了淺笑,瞧著心情頗好。
寧王語調溫和,笑著問她:「為何好些時日不見你過來?上回說要與本王切磋棋藝的,本王還特意尋來了棋子,卻左右等你了幾日。」
孟妙音面上閃過幾絲愁緒來,她這副神色落在寧王眼裡,自然好奇。
「怎麼了?」
孟妙音猶豫了會兒,強笑道:「王爺也知曉的,我與母親如今寄居在舅父府上,隨國公府家規森嚴,我行事萬萬不能出差錯,前幾日往你府上來了兩趟,被人報給了表舅,表舅已經是訓斥我一通。」
寧王自然對隨國公這等重臣有印象,遲家這等傳承了近千年的高門,自來最是規矩森嚴不過。
他笑了笑權當做安慰孟妙音:「京中便是這般的,世家規矩森嚴,你入了隨國公府,若是要長住,守著府里的規矩也是應當,日後若是想要與本王切磋棋技,便.......」
說道此處寧王一怔,他才意識到二人只是故人關係,且還是無法說出口的故人,要如何光明正大的見面?
孟妙音眉眼微動,嘆氣起來:「我也不會在隨國公府常住,等我大兄來年春闈考完,若是沒出個成績,我便隨著母親回襄陽去。王爺也是知曉的,我家在襄陽頗有產業,雖不及隨國公府這般尊貴,卻也能叫我此生衣食無憂,何苦在旁人家府邸受人眼色,處處小心翼翼,鬧得不痛快。」
寧王聽了不經有些心疼起她來,小時候一個受盡寵愛的小姑娘,怎麼如今也要落得看人眼色?又一聽她要走,心裡總歸有些不好受。
兩人分別了這麼些年,好不容易遇見了她,以為日後再見總是容易的。
如今他不像小時候那般,他總能做得了自己的主。
可如今她竟然又要走?
寧王語氣有些低沉,眉宇間生出鬱悶之色:「你在隨國公府若是過得不如意,便出府另過就是,若是有那等不長眼的人來欺負你,你派人來尋王府管事,總無需為這些擔憂的。」
他多想幫幫她,如同小時候她對自己一般。
孟妙音卻是搖頭拒絕他的一番好意:「我孤兒寡母,兄長想來也是個靠不住的,若再不靠著隨國公府上,還不知要受多少人欺凌。」
寧王頓住,靜默不語,良久才抬眸看著孟妙音,那雙眸子深邃,卻青白分明,清澈的未帶一絲雜質。
他凝視著她,女郎生的長眉妙目,眉間硃砂鮮紅,明艷非常。
他怔怔的從中尋找那個熟悉的輪廓,約莫是年歲久了,久道他記憶出了偏差,總覺得小姑娘長變了。
性子也變了。
左右是變好了,他總希望那個病弱的小姑娘能開朗些的。
如此甚好。
蕭芳毓見此笑道:「本王有一處別莊尚且空著,若是你不嫌,不怕惹來非議便帶著你母親兄長去住.......」
孟妙音吃了一驚,聽罷連連搖頭,小心翼翼抬頭看了眼坐在一排大開窗闌下的寧王,日光為他眉眼渡上許多柔和之色。
她唇畔顫動,許久沒有說話。
只覺滿腔苦澀與感動,覺得顛沛流離的前半生尋到了一處安穩歸宿。
哪怕這歸宿是她費盡心思得來的。
無論如何,二人間這段時日相處升起的那一絲情愫卻做不得假。
只盼著有朝一日他知曉真相,千萬別怪罪於她。
她也是被逼無奈,阿盈無所謂的一樁兒時小事,卻成了她的救命稻草。
誰不想站得高一些呢。
作者有話說:
硃砂痣,白月光登場
第19章
遲越在府邸前下馬,竟偶遇燒香回來的孟妙音,只不過乘坐的是一輛簡陋的青棚馬車。
孟妙音似乎沒想到會在此時遇見遲越,面容閃過一絲不自在。
遲越倒是沒事人一般,笑吟吟的上前喊了聲表姐,兩人相互見了個禮,一道往府邸里走。
「表姐今日又去祭拜舅公了?為何不見表姑?」
孟妙音斂目道:「母親今日身子不適,便先行回來,便叫我自個兒去祭拜。」
遲越面色平靜的道了句:「原是如此」。
二人一路無言往府內走去。
倒是一路聽奴僕竊竊私語,遲越招了人來問,才知曉自家父母吵架了,甚至出動了閉門不出的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