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潛水

    連蓁喝了口果汁，正想尋找話題的時候，他突然問道：「泉泉還好嗎」？

    她心裡頓時一陣刺痛，苦笑，她還以為他全然忘了，原來你還記得。

    「挺好的，現在讀小學，這次期末開始還考了班上第一名」，連蓁回答了這個問題後，心情平靜了很多，就像從天堂一下子墜進了凡間，然後清醒了咼。

    「奶奶現在身體好些了嗎」？連蓁也問，兩人像多年不見的老友，簡單問候醣。

    「沒有太多的好轉」，申穆野長腿交疊，一隻手撐在桌面上，眉心稍稍擰了幾分，「畢竟年紀越來越大了」，末了，頓了頓，又道：「奶奶倒是有時候會提起你」。

    「是嗎」，連蓁勉強扯出笑容。

    彼此又再沉默下來，連蓁垂眸轉動著手裡的果汁杯，頭頂的光線落在她臉上，從前清艷明媚的臉現在像一朵成熟盛開的花朵，芬芳而不失典雅，成熟而不失嬌艷嫵媚，只可惜那雙珠玉的眼睛仿佛蒙了塵埃，許久沒有人輕拂，讓她失去了本該有的真正光澤。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服務生總算將大蝦端了上來，偌大的蝦占據了一個大盤子，裡面露出來的肉香氣宜人。

    申穆野挑去大蝦上的殼，然後放進她盤子裡，他夾過來的肉挑的乾乾淨淨，連蓁恍惚了下，咬下去，柔嫩鮮美，不記得多久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蝦了。

    她不知道是陪他的人不一樣，還是這裡烤的味道好。

    兩人很安靜，她負責吃，他大部分都是在剝，動作富有技巧，連蓁忽然想起申鈺銘說他有女朋友了，她沒問他是不是真的有了，她怕有些話一開口這頓晚餐就不能繼續下去了，只是不知道這麼多年他有沒有幫別的女人剝過。

    想到這點，她突然覺得嘴裡有點雖然無味，手裡的動作慢慢停緩下來。

    「就不吃了」？申穆野表情柔和的詢問。

    「…剛才的玉米挺好吃的，想再來一個」，連蓁唇，動了動。

    申穆野愣了下，含笑的朝不遠處的服務員招了招手，用英語又點了只烤玉米。

    吃到十一點左右，連蓁只覺得腿和手臂上都很癢，她用手撓了撓，抬起來，手臂紅了一大塊。

    「怎麼了」？申穆野也注意到了，「你沒抹驅蚊水」？

    連蓁皺眉搖了搖頭。

    「晚上這裡還是有蚊子的」，申穆野沉思了下，「你在這裡坐會兒，不要亂走，我去給你買瓶藥水，你這樣子會抓壞皮膚的」。

    連蓁想了想，頷首沉默。

    他去的快，過了十多分鐘才回來，手裡拿著兩個小瓶子，「黃色的是驅蚊水，白色的是類似中國的花露水，你抹上後會好很多」。

    「謝謝」，連蓁接過，打開白色的瓶子，擠了些噴霧在被蚊子咬過的地方上，一股清涼的味道頓時緩解了肌膚的疼癢。

    吃的差不多時，申穆野結了帳，送她回酒店，兩人步伐走的很慢，她身上若有若無的藥水香味吹拂在他鼻尖，他偏頭問道：「打算在這玩幾天」？

    「玩五天左右」，連蓁回頭與他說話，四目不小心相對，他眼神透亮，她心一緊，「你呢」？

    「我還會在這裡呆兩天」，申穆野與她對視，「你們明天打算去哪裡玩」？

    「連翼說想去潛水，我也想去試試」，連蓁看著他。

    「潛水挺有意思，不過也要注意安全」，他只說。

    「嗯」，連蓁有點失望。

    到酒店門口時，他方才道：「原來我們住的地方挺近的」。

    連蓁耳根子微微發熱，在他溫和的視線下，仿佛所有的一切都被他洞悉似得，她知道，他肯定知道唐雨蘿和連翼的目的了，「我也是在網上訂的酒店」。

    申穆野點頭，「時間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再見」，連蓁往酒店裡走，走出十多步遠，又回頭，看他還是站在原地，手插著褲袋，模樣清俊。

    她心裡頭髮熱，看了幾秒才回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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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竟是失眠了，第二天才七點多鐘就被愛早起的沈藝芝吵醒。

    連蓁倒還好，只是連翼吃早餐的時候，臉臭的好像誰欠他幾百萬一樣，「媽，咱們又不是跟團出來，犯得著這樣趕時間嗎」。

    「出來旅遊還睡懶覺，那還不如呆家裡算了，下次暑假你也別出來玩了」，沈藝芝義正言辭的糾正，連翼垮下臉。

    上午，四人觀光了其它景點，到下午連蓁和連翼去鹿島潛水，其實她也不是很想去，只是連翼非要去，她不放心他一個人去，便也跟了去。

    換了潛水服後，工作人員送他們到潛水最佳的地方，專業潛水教練教兩人一些基本的潛水方式和暗號，連翼很快學會，沒多久就被潛水人員帶著潛入了裡面，不一會兒上來便興奮的說他看到了海底的珊瑚。

    連蓁便他說的好奇，再次跟著自己的教練潛了下去，一開始還好，可越到下面，看到四周都是一片藍幽幽的顏色，一股巨大的壓力襲來，再加上教練游得越來越快，她突然覺得恐懼，手足無措的往上竄，連手勢都忘記跟教練打了。

    好不容易浮到海面，只覺得氣喘吁吁，連嗆了幾口水，整個人都透不過氣來似得，教練是個巴西人，看到她在水下不聽指揮的模樣，微微著惱，操著一口英語說她在水下為什麼不聽他的指揮，還問她下不下去，不下去的話時間就快要到了。

    連蓁面無血色，想起剛才在水裡的一幕，仍覺得恐懼，正猶豫不定時，船上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讓我來吧」。

    申穆野穿著一身藍色緊身潛水服遊了過來，身後背著一個氧氣瓶。

    連蓁看著他只覺心頭一寬，那教練皺眉正要開口，申穆野出示了他的潛水證，「我給你們隊長已經打過招呼了」。

    教練也正好不想管連蓁，立即去帶其它人去了，連蓁在水裡轉了個圈，面朝著他，有點尷尬，她現在的樣子一定很狼狽，他肯定會覺得她好沒用，「你怎麼會來」？

    「我說過，潛水雖然好玩，但是對於初學者來說還是有一定的危險，尤其是你心理素質不是很好，連翼又年紀小，所以我還是過來看看你們」，申穆婭強健的雙臂從後面摟住她腰。

    兩人許久沒有這樣親昵過了，連蓁心跳加速，一股小小的海浪過來，她整個人往他懷裡撞進去幾分，她下意識的抓著他肩膀往上攀爬了幾分。

    「冷靜點，沒事的」，申穆野握住她雙手，他的眼罩掀開在頭髮上，露出的英俊臉龐帶著能安撫人心的溫和笑意，「如果你想上去，我可以帶你上去，你若再想去海底看看，我也可以帶你下去」。

    他強有力的胸膛貼著連蓁，連蓁正常的吸了口氣，上去，或許兩人就會分開，若是下去，他還是會這樣緊緊的抱著自己，「可是我有點怕…，我行嗎」？

    「你下去的時候有沒有哪裡疼」？申穆野柔聲問道。

    連蓁搖了搖頭，申穆野笑了笑，「海下氣壓大，身體底子稍微差點的人承受不住，你從小跳舞，應該還不錯，只是你心裡害怕而已，不會潛的太深了，大概五六米就能看到海底世界了」。

    「那我…再試一次」，連蓁不安的看了下這片海。

    「如果你覺得害怕就看著我，一直看著我」，申穆野將呼吸器給她，「記得用嘴呼吸，還記得剛才教練跟你說的暗號嗎」？

    連蓁點了點頭，下意識的將他的手抓的更緊點。

    申穆野牽著她手往水裡潛去，他潛的速度比剛才那名教練慢點，越往下游，面對深不見底的海，連蓁只覺得那股熟悉的害怕涌了上來。

    他察覺到她顫抖的身體，回頭，輕輕的將她摟進懷裡，一雙眼透過透明的眼罩朝她看過來，她想起先前在上面他說的話，她目不轉睛的盯著他雙眼，手緊緊的抱住他脖子。

    快要不記得他身上的體溫了，兩人慢慢的往海底沉，連蓁突然不敢相信自己還能這樣抱著他。

    這六年裡，有時候她以為她忘了他，有時候又覺得沒忘，可她真正去懷念這個人的時候，才不得不面對她根本沒辦法忘掉。

    她想，她跟他是不是一輩子都不可能了，若是能這樣一起沉到海底，似乎也不錯。

    兩人周圍，不知何時起游過一群色彩斑斕的小魚，他示意她往下看去，下面是一片珊瑚礁，各種各樣奇形怪狀的雨在珊瑚礁邊上游來游去，這裡就像一座魚產豐富的海地花園。

    突然一群紅色的魚朝兩人游過來，兩人被他抱著朝那些魚游過去，連蓁眼角一片眼花繚亂，臉上仿佛被那

    些魚親吻了許多下，又癢又麻。

    她驚喜的朝他望去，他也專注的望著她，眼睛裡好像含了笑，仿佛兩人從不曾分開。

    從海底上來，連蓁摘下眼罩和呼吸器，四周一片明亮，他的臉也徹底清晰了，眼睛笑著，連蓁忽然看到他眼角上有一道細小的皺紋，手，情不自禁的撫了上去。

    他怔了下，輕柔的拿開她的手。

    連蓁感到尷尬，申穆野開著玩笑似得柔聲問道：「是不是老了」？

    她說話的時候，連蓁感覺到他胸膛在震動，她搖了搖頭，「沒有，你還是跟以前一樣」。

    「不一樣了，三十六了」，申穆野深沉的眼睛掠過絲波紋。

    「我也三十一了…」，連蓁惆悵。

    「我怎麼說起這些傷感的話題，你剛才潛進去了七八米，比想像中的好，要不要再試一次」，申穆野柔聲詢問。

    「嗯」，她點頭。

    連蓁本是害怕潛水的，可今天或許是因為他卻體會到了潛水的樂趣，她發現自己更喜歡海底的世界，美麗、簡單。

    從海里上來，連翼已經在船上等了好一陣了，唐雨蘿也在，兩個半大的孩子笑笑鬧鬧的，看到他們上來，唐雨蘿笑嘻嘻的問道：「喬老師，玩的開心嗎」？

    連蓁臉不自覺的一紅，硬著頭皮道：「海下挺美的，你們看到了嗎」？

    「我也看到了，簡直像童話世界一樣」，唐雨蘿提起來格外的興奮，「還有小魚親吻我臉呢」。

    「我也被親了」，連蓁也笑了。

    申穆野看了眼連翼，笑說道：「連翼，上次見到你都沒好好打招呼，長這麼高了」？

    「嗯」，連翼表情有點淡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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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日繼續。。。。。。。。。。

    親們，因為今天我們一家人要去泰國旅遊，要去五天，24號才能回，這幾天更新會少一點，不好意思，等我回來再加更，實在太久沒有跟家人出去旅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