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他的答案

2023-09-22 09:39:43 作者: 葉雪
    連蓁抿唇,這樣的問題在台下的時候秦盈曼就曾經提醒過她,沉思片刻,她坦然的道:「沒太多理由,就是小時候父母送我去舞蹈學校,莫名的就愛上了舞蹈,這種感覺就好像遇到一個喜歡的人,一眼便能認定他會陪我走一輩子」。

    「倒是很特別的比喻,那我們謝謝連蓁的表演了,接下來請我們評委打分」,主持人率先微笑鼓掌,台下跟著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三十秒後,大屏幕上顯示連蓁九十一分,目前為止排名第二。

    連蓁鬆了口氣,輕盈的提著裙角離場,秦盈曼激動的贏了上來,握著她手道:「我先前最不放心的就是你,看你表演完了這心才落了地,不錯不錯,九十一分,沒有讓我失望」。

    「秦老師,最近讓你擔心了,真的很抱歉」,連蓁看到秦盈曼這麼為自己高興,也很感動,雖然她有時候很嚴厲,但卻是真心的栽培自己。

    「算了,都過去了,你只要做好接下來的準備就好了」,那邊,黃晴穎也快上場了,秦盈曼交代了幾句,便匆匆趕去她那邊了。

    連蓁回到休息室,其它六位選手都坐在沙發上觀看比賽,見她進來,候燦率先笑道:「恭喜啊,看你分數就知道能順利晉級了」酢。

    「我也要恭喜你,你最後那一個跟斗超級帥」,連蓁也順道恭喜了這一刻評分最高的得主潘慕柔,「慕柔姐,您的表演無論是從編排性還是連貫性都流暢協調,很有創意,我特別喜歡」。

    「好啦,大家別互相吹捧了,坐吧,你師妹要上場了」,潘慕柔微笑的示意大家都坐下,連蓁接過工作人員遞過來的礦泉水,盯著休息室里的電視機,不過她現在滿腦子都是想快點結束這場比賽,好去拿回自己的手機,她要打電話問他,為什麼提前出院了,為什麼會出現在演播廳的現場,還是她眼睛花了,看走眼了。

    「連蓁,你師妹似乎太緊張了…」,候燦忽然在她旁邊開口。

    連蓁目光呆呆的,沒回過神,候燦只好再說了遍,「你是不是在擔心你師妹」?

    「…啊,哦,有點…」,連蓁強笑,心早就飛出了休息室。

    「放心吧,她除了面部表情過於僵硬外,其餘的都還好,沒出差錯」,候燦低聲安慰。

    「我說,候燦,你對連蓁還蠻關心的嗎」,陸珂斜過來一個不大友善的眼神,「不過你可得當心了,人家魏總一早就守在台下看連蓁表演,等著約佳人今晚吃飯」。

    「人家初來乍到,咱們做前輩的本就該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多加照顧」,候燦從容的淡淡的一笑。

    陸珂嘴角冷冷抽動了下,想到接下來的比賽,也委實沒心情跟他糾纏。

    候燦趁機湊在連蓁耳邊小聲道:「等會兒你若是不想和那個魏總一塊吃飯,等會兒比賽完後你就說和我約了科言集團的肖總吃飯」。

    連蓁一愣,眸子裡流露出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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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賽接近尾聲時,所有的選手一一登台公布比賽評分,潘慕柔第一,連蓁排名第四,黃晴穎第八,向司軒排名第十,淘汰,誰也沒想到最先淘汰的竟然是香港當紅的偶像。

    向司軒發表離場宣言,連蓁沒有太多的感慨,只是目光專注於台下的某一處,坐在密密麻麻的觀眾群里,在她眼裡,他依舊是那麼醒目,演播廳里的色調飛濺在他發梢上,將他面容上的每一塊輪廓都映的透亮,而那雙深邃如星子的眸隔著層層的觀眾與她相望,連蓁一顆心強烈的跳動起來。

    向司軒走到她面前,與她擁抱,連蓁努力壓下自己激動的心情。

    「好好加油」,向司軒跟每個人都說了句,然後轉身黯然離場。

    節目結束後,觀眾陸續離場,連蓁換了衣服出來,化妝師來給她卸妝,化妝間裡鬧哄哄的,於導拍著手掌示意大家安靜下來,笑道:「這幾天辛苦大家了,今晚在盛世訂了包廂請大家吃飯」。

    「我就不陪你們鬧了,等會兒我還要坐飛機去香港出席一個朋友辦的慈善活動」,韓錚銘歉意的一笑。

    「我也沒時間,於導,還得回橫店趕拍新戲」,潘慕柔很是無奈的說。

    「好啦好啦,你們忙我可以理解,不過你們剩下的這些應該有時間吧」,於導指了指連蓁和黃晴穎,「你們可不是藝人啊,今晚上無論如何都得留下來,天焱傳媒的老總也會來吃飯」。

    連蓁一愣,旁邊的黃晴穎連忙開口道:「於導您都開口了,我們肯定會去的」。

    「程台長…」,鬧哄哄的化妝室里,不知道誰叫了句,立刻安靜下來。

    眾人朝門口望去,程台長站在門口,他身旁還站著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黑色長條紋西褲,淺棕色毛衣,黑色西裝領大衣,脖子上的藍色圍巾遮擋住了下巴,臉上的色澤微微偏蒼白,可一雙黑亮的眼裡噙著孤傲和暗沉,好像高高在上的不將所有人都放在眼裡。

    於淞愣了下,他在圈裡摸爬打滾幾十年,什麼樣的人都見過,就像有些長得好看但出身尋常家庭的男子,被造型師一翻改造後,就像貴公子般,但是眼前的這個人身上散發出來的貴氣絕對不是後天打造,而是與生俱來的,「台長,這位是…」。

    「給你們介紹下,這位是康賢集團的申穆野申少」,程台長介紹的口吻亦是恭敬。

    化妝間裡的藝人都齊齊怔住,有沒聽說過的則小聲像身邊的人打聽,「申穆野是誰啊」?

    「你豬啊,這都沒聽說過,申世誠的獨子,人家申家先祖早在改革開放時期就留學海外,中國才開始發展的時候,申家的公司就在美國上市了,他母親就是yance集團中國地區榮譽總裁唐雁雲」。

    「天啊,原來是唐雁雲的兒子」。

    ……。

    連蓁將旁人的議論聲收進耳里,有小小的驕傲,又有小小的黯然,自己的婆婆在這個圈子裡就像一個傳奇般的存在,而自己作為她的兒媳卻連一丁點也比不上。

    「原來是申少,久聞大名,不過倒是第一次見,沒想到申少如此年輕英俊」,於淞萬分訝異,「怪不得上次我們台有位女主持人在西城見過申少後,會說出那樣的話來了」。

    「噢」,申穆野劍眉若有若無的一挑,帶著幾分男人獨特的性感,「她說什麼了」?

    於淞呵呵一笑,說道:「她說見過申少後,就覺得看其他男人都不覺得英俊了,我一直好奇來著,今日一見突然能明白她為什麼會那麼說了」。

    申穆野微微揚起唇角,沁出了迷人的笑意的雙眸緩緩轉向連蓁,朝她招了招手,「過來」。

    所有人見他舉動都訝異了,紛紛將目光投到連蓁身上。

    程台長笑道:「這次申少就是為了看喬小姐表演才來的,喬小姐您和申少是舊識怎麼不早說啊,怠慢之處可千萬要見諒啊」。

    連蓁早就滿臉通紅,有點懊惱於他在人前曝光他和她關係的不尋常,但也有點開心,他知道她這麼做都是想保護他。

    望著他那隻大手,她情不自禁的走到他身邊,他握住她的手,她臉上的熱氣一直蔓延到腳底心。

    「她不願說是不想別人以為她是靠我的關係才能進電視台比賽,另外我個人也是比較尊重比賽的真實性」,申穆野唇上的笑容慢慢淡了下去,「至於我會來,一是聽說某些個贊助商手腳不是很乾淨,二是我也確實想親眼看她比賽,也多虧了程台長能給我這個面子」。

    「哪裡的話,下回申少若是想來直接給我一個電話就行了,就算是貴賓席,也一句話的事」,程台長臉上掛著幾分討好的笑容,「至於什麼贊助商手腳不乾淨,那肯定是個誤會」。

    「我也相信是個誤會」,申穆野微笑的對於導道:「於導,比賽也完了,人我帶走了,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當然沒有問題,節目也錄製完了,只等明天上午再接受最後一次採訪,下個星期再來電視台錄製第二期就可以了」,於導現在只恨不得趕緊送走這座大佛了。

    「那就好」,申穆野滿意的頷首。

    「你再等會兒,我把妝卸掉就好了」,連蓁對他細語道。

    「我看還要一會兒,申少,不如去隔壁喝杯茶如何」,程台長盛情邀請。

    申穆野細細的蹙眉,他身後的助理元洋連忙道:「不好意思,程台長,我們申少這幾天身體不適,醫生叮囑說了暫時不能喝茶」。

    「哦,原來如此」,程台長先前見他臉色就不同於常人的蒼白,並沒有懷疑,也沒有多問,畢竟人家不願說,總是有原由的。

    「那申少先坐會兒吧」,程台長親自搬了條椅子過來,申穆野輕輕落座,一群人安靜的看著連蓁卸妝。

    連蓁只覺得從未有過的緊張,好不容易

    卸完妝後,程台長殷勤切切的從他們到停車場。

    申穆野登上加長款的福特,裡面宛如一個裝修精緻的客廳,有沙發、電視、茶几、冰箱…。

    連蓁忙扶著他坐到柔軟的米色沙發上,元洋將沙發調至六十度的傾斜,他閉目仰躺著,眉頭緊擰如延綿起伏的山峰,連蓁坐在旁邊握住他的手,心臟因為他而不規則的輕顫著,帶著擔憂的責備,「不是說要明天才出院嗎,你怎麼今天過來了,你就不怕病情感染加重」?

    申穆野閉目不語,唇泛著暗淡的蒼白,元洋低聲道:「醫生說少爺的傷口恢復的還不錯,今早過來的時候也是坐的私人飛機,您不要擔心」。

    「我怎麼能不擔心,反正他生病了自己倒不著急,急的都是我們這些人」,連蓁睫毛上沾上濕氣,一向低軟的口氣也有點尖銳。

    握在掌心的手突然輕輕一反,反扣住她,申穆野烏黑的眼睛睜開,裡面藏著絲絲無奈,「你不是說很緊張嗎,所以我就過來瞧瞧」。

    連蓁愣愣的看著他,他話落下的那一刻,她腦袋裡突然「嗡嗡」的,連呼吸都差點因為他的話而停止了。

    就只是因為她一句緊張,他就出現了嗎。

    他昨夜一直甚少開口,她不知道心裡有多失望,她以為他再不會像以前那樣關心自己了。

    她喉嚨處好像被人用鎖鏈鎖住似得,眼眶紅著,一句話也吐不出來。

    「不高興見到我」?申穆野嘴角微微一笑,頭頂上的燈落在他英俊的臉上,過分的明亮。

    連蓁只能緊緊的握住他只手,他永遠都不會明白,當她在台上表演時看到觀眾里出現她身影時,她當時有多悸動。

    她永遠都不會忘了,在她人生第一場盛大表演的時候,有一個男人為了她不惜拖著還沒有康復的身子從醫院裡出來趕來杭州,只是為看她一場表演。

    此時此刻,她的心情已經無法用任何語言來表達了。

    她只能用行動證明,吻,在她驚詫聲中覆蓋住他張合的唇。

    申穆野錯愕了下,餘光看向旁邊的元洋,對方臉上一紅,忙匆匆的下車去了前面的副駕駛位。

    上面的女人主動撬開他的齒,她雙眼顫抖的緊閉,臉頰通紅,申穆野手術還未痊癒,不敢妄動,只能騰出一隻手撫摸著她白皙的耳垂,她下耳垂上的肉非常的軟,小時候記得奶奶說過,下耳垂肉越厚的就證明越有福氣。

    她倒還真是個有福氣的,走到哪都能讓男人將目光投注在她身上。

    明明知道孩子不是他的,可他在她一次次的柔情攻勢下,還是無法將她推拒開。

    他手指格外的曖昧,摩挲的她耳垂越來越熱,那股熱從耳垂的地方延伸到心口,然後像小溪似得順著她心臟往下涌動…。

    連蓁莫名有幾分呼吸困難,唇離開他,他蒼白的唇被她吻得也緋紅了幾分,望進她羞澀的眼底時,他遺憾的勾唇,「我以為你會吻得更久一點」。

    加長的轎車開出地下停車場,昏黃的光線夾雜著車裡的暖光,反射出他鼻頭英挺的光澤。

    連蓁紅了臉,在他注視下撲通撲通亂跳,好不容易冷靜下來,她低聲問道:「我來杭州的時候,你說回去的時候會給我答覆,現在你過來了,你可以告訴我你是怎麼想的嗎」?

    車裡頓時安靜了下來,密閉的高級轎車裡靜的連外面繁華街道上的喇叭聲都聽不見。

    申穆野盯著她的側臉,一顆心慢慢的揪緊,下意識的想去拿煙,才想起現在正在試著戒菸,「不管是你,還是泉泉,都是我曾經用真心對待的人,你也說過,在泉泉心裡,我就是親生父親,血緣關係固然重要,但我問過我自己,我可以丟下泉泉不管不問嗎,我似乎做不到,就繼續這樣吧,泉泉的事不要跟任何人說,只有我們兩個知道」。

    「你真的…這麼想」?連蓁身體顫抖,從看到鑑定報告的時候她意識到自己可能會失去他了,她每天晚上害怕的連覺都睡不好,每次一閉眼,就是他離開了自己,聽到這番話,她是無比動容的,若是他不夠愛自己,他定然也是不會說出這番話來的。

    「我們因為孩子而結婚,我不願我們最後又因為孩子離婚」,申穆野心裡是苦澀的,這恐怕也是他自己這輩子做過最大包容的事了,「畢竟在這段時間裡,我們都是彼此付出真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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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日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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