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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9:38:08 作者: 清風獨挽月
    敖風眼睛一亮,情緒肉眼可見地高漲起來。他主動要幫容韻找一根好的球桿,但他找了半天,都覺得不滿意,最後他乾脆把自己那根專門定做的球桿遞給容韻,說:「你用我的吧。」

    「那你用什麼?」

    敖風滿不在乎地說:「我隨便找一個就行。」

    容韻便沒有推辭,大方地接過他的球桿。她輕輕摩挲了幾下,贊道:「這球桿很不錯。」

    敖風隨著她的動作,眼神一直落在她的手上。那雙手纖細修長,白皙得如玉做的一般,敖風喉嚨滾了滾,遂不自在地轉過頭。

    兩人你來我往地打了一會兒撞球,彼此都沉默著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兒,敖風突然問:「你家裡人來給你開家長會了嗎?」

    容韻看了他一眼,說:「我爸爸來了。」

    敖風沉默了片刻,問:「你爸爸……是容以誠嗎?」

    「對。」容韻點了點頭。

    敖風突然看著她笑了笑。這個笑和他以往或散漫或挑釁的笑很不一樣,更像是自嘲,也像是難過。他說:「你知道嗎,我從很早之前就聽說過你爸爸的名字。」

    容韻看著他的表情,隱隱約約察覺到什麼,她順著他的話頭問道:「為什麼?」

    敖風嘴角的笑容慢慢地落下,眼裡湧現出深沉的恨意和嘰嘲,「因為……你的爸爸跟我的爸爸,總是被人們一同提起。只不過,你的爸爸是因為深情,而我的……是因為薄情。」

    容韻一時間沉默了,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其實剛才敖風提起她爸的時候,她就隱約有些預感,只是原著里明明是在後期男女主心心相印時,男主才向女主說起自己的家庭,誰敢相信敖風會突然跟她一個惡毒女配說這些啊?

    好在敖風並不在意容韻的沉默,他似乎只是壓抑得太久,只想把事情說出來,發泄一下而已。

    他的聲音平靜無波,「那個男人當初追我母親的時候也是轟轟烈烈的,被傳成一段佳話,然而他很快就變心了,頻繁出軌,又讓我母親成了一個笑話。我母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因為傷心遠走國外,甚至……連我都不願意再見一面。」

    「我很羨慕你。」敖風喃喃道,「你有一個很好的爸爸。」

    容韻見敖風失魂落魄的樣子,想到他以前也幫過自己不少忙,還是不忍看他傷心,便安慰道:「但我的媽媽已經去世了,你還有媽媽啊。」

    敖風詫異地看她一眼,沒想到容韻會用揭自己傷疤的方式來安慰他。他睫羽微垂,「可是我媽媽已經不要我了……」

    容韻聳了聳肩,說:「只要人還在,一切就都有挽回的餘地。她離開你的父親算是好事,她就算恨你父親,但不一定恨你,你可以試著聯繫她,盡一份孝心。」

    「當然,最好別想著讓你媽跟你爸複合。」容韻委婉地勸道。她不知道敖風是不是對所謂的「完整的家庭」有執念,但她還是不想讓他親媽再跳進火坑。

    敖風嗤笑一聲:「怎麼可能?」

    他低下頭小聲說:「我現在……很慶幸我媽當年果斷地離了婚。」只是有些難過,她沒有帶走他。他在那個涼薄又花心的男人身邊長大,真的噁心得要吐了。

    容韻又隨口鼓勵道:「那就好。我覺得你努努力,還是能找回屬於你的母愛的。至於父愛……」

    容韻摸了摸下巴,「既然你親爹指望不上,不如就指望以後的岳父吧。」

    原著里敖風娶了于晴晴後,岳父就是于晴晴的繼父容以誠,也就是她親爸。但現在容韻說什麼都不會讓那兩條毒蛇進家門,那就不知道敖風以後的岳父會是誰了,希望是個好人吧。

    敖風聽到她這句話後,先是愣了一瞬,然後不受控制地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他的耳根慢慢地紅了,不甚自在地轉過腦袋。

    容韻正專心打球,所以並未注意到敖風的異樣。

    而敖風經過容韻所說的「岳父」一打岔,不由得胡思亂想了很多,倒是沒再有心思去悲傷春秋了。兩人開始專注地打撞球。

    可惜的是,他們還沒能分出勝負,時間就到了。

    容韻抬腕看了看表,「家長會這就結束了,我該回去上課了。」

    敖風一改先前脆弱缺愛的模樣,又變回那個桀驁叛逆的校霸,他煩躁地將頭髮揉亂,不滿地咕噥道:「又沒贏你。」

    容韻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調笑道:「你繼續努力吧。」

    她收拾完東西後正打算離開,一轉頭卻發現敖風就跟在她身後。她狐疑道:「你幹嘛?」

    敖風無語地看了她一眼:「我也回去上課。」

    「難得啊。」容韻調侃一句,就跟敖風一起回教室。

    他們回教室的時候,家長會果然已經結束了,但很多家長都還沒有走,有的在跟班主任了解孩子的情況,有的在跟其他家長聯絡關係。

    容韻下意識地尋找她爸,在看到那個高大挺拔的身影后卻不由得挑了挑眉。

    她爸正站在她的座位旁邊,看樣子是想離開,卻被人堵住了去路。沒錯,正是于晴晴和於霜這對母女。

    於霜正一臉歉意地望著容以誠,一雙美目里盈滿淚光,顯得她柔弱而動人。于晴晴也在一旁哭哭啼啼的,似乎是在道歉。

    容以誠連溫和禮貌的笑都端不起來,他皺著眉頭,面上是很明顯的不耐煩,可這對母女就是不讓路,他又不好上手推開,一時間進退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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