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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9:36:29 作者: 一度君華
清貞連連點頭:「想!」
河蚌避開那蛇中間的陰眼:「那你過去讓你吞,去!」
容塵子教出來的徒弟果然都正直,一聽這話,清貞幾乎義不容辭地就上得前去。眼看那三眼蛇正要撲到他身上,清玄一把揪出清韻:「慢!」他清喝一聲,連那蛇都停□來。
清玄看向河蚌:「陛下,清虛觀就只有清韻做菜最好吃,他若死了,你就沒蘿蔔丸子吃了!」
清韻也明白了清玄的意思----這河蚌擺明是想找出蛇妖的弱點,她可不把人命看在眼裡,如若被吞的人無關緊要,她根本不會放在心上。
河蚌被戳穿心思,還想商量:「要不你先去,你去了之後清韻再去?」
清玄這次立場堅定:「清韻。」
清韻便推開清貞,往三眼蛇面前一站,那蛇自然是不客氣,血盆大口一張,就將他含了一半在口裡。它也在防著河蚌出手,三隻眼睛緊緊盯著她不放。
河蚌緩緩伸出手,突然五指一握,三眼蛇體內一聲悶響,珍珠碎粒從它體內迸濺出來,散若流光。它慘嚎一聲,聲音刺耳之極,肚子裡卻有什麼東西掙扎得更厲害了。
這東西畢竟是牲畜,難及人的聰明,它只知道河蚌難對付,卻不知道河蚌先前那隻冰棱為何要種下珍珠。受箭的當時它百般防備,後來注意力卻終究只在河蚌身上。
它在地上拼命打滾,清韻被嘔了出來,河蚌大大鬆了一口氣,那三眼蛇卻一甩七尺來差的身子,拼命向她游來。它渾身都開始流出淡黃色的粘夜,空氣中散發著一股刺鼻的味道。
河蚌近身必死,她只有一個辦法----跑!!
故此這貨二話不說,轉身就跑。那蛇一路追一路怒吼。河蚌沒用水遁,但用了風傳,腳步輕快之極,卻始終在三眼蛇的可視範圍之內。三眼蛇怒不可遏,追了許久之後它似乎終於明白它追不上這河蚌。
這傢伙雖是牲畜,倒也不是完全無腦,它立刻返身回去準備攻擊觀里的小道士。
河蚌站在山腰,也在猶豫----跑還是不跑?
其實沒必要因為幾個小道士和它拼命嘛,要是有個武修還可以順手將其解決了。況且自己和這幾個小道士又不熟……
她找理由為自己辯解,但隨後又覺得----可是我和藕粉丸子、蘿蔔丸子什麼的倒是很熟的。
這樣一想,她又糾結起來。
山下傳來一陣叱聲,河蚌還沒想明白,最後她決定----嗯,至少得把清韻救出來吧?
她一上得山,那三眼蛇又長粗了一倍,肚子裡已經裝了三個貨,幸好皮上被珍珠穿了孔,三個貨都還活著。
一見河蚌,三眼蛇立刻放棄了手中的小道士,怒吼一聲撲了上來。河蚌很揪心,掐訣想要施個凝冰術,但那東西動作太快,不過片刻已經近到身前。
她只能再跑,正要轉身,突然眼前紅光一閃,有人一劍隔開了這三眼蛇。河蚌一抬頭已經安安全全地呆在一個懷抱里。
她興高采烈,聲音卻壓得極低:「淳于臨!!」
淳于臨並不鬆手,低聲道:「走吧。」
河蚌猶豫了片刻,終於道:「殺了它再走。」
淳于臨很少違抗她的命令,片刻之後已經閃身到三眼蛇跟前,他的兵器是日月環,一個圓形,主陽,外環有利鋒,觸者無不傷筋斷骨。一個是半月形,上刻梵文符咒,主要用以對付妖魔。
三眼蛇陰眼大開,尾巴一甩捲住淳于臨腰部。淳于臨左手日環一動,它身上的鱗片寸寸翻裂,頓時血肉飛濺。這蛇吃痛,猛然一拍,但被淳于臨側身閃過。
就這個空當,已經足夠了。河蚌掐訣,一支冰錐灌了三顆粉珍珠,如箭穿心,刺入它的心臟之處。不待招呼,淳于臨閃到河蚌面前,揚袖替她遮住煙塵。
那三眼蛇一聲利嘯,七寸之處炸了個血肉橫飛。
它腹中突然冒出一柄劍尖,是裡面的小道士在剖其腹。淳于臨牽起河蚌:「走吧。」
這河蚌一邊走還一邊遺撼:「嘖嘖,這麼大的蛇,不知道肉味怎麼樣……嗷嗷,聽說蛇膽也是很補的呀……」
淳于臨絕倒。
☆、第三十四章:日更黨的尊嚴
容塵子一路將劉沁芳送回劉府,劉府一家全無異樣。只是劉閣老剛出生十來天的孫子不見了。劉府沒顧得上失蹤的小姐,府里的人幾乎將府中每一個地方都找遍了,最後無奈之下報了官。以劉閣老的身份,官府自然是不敢怠慢,但任憑官差怎麼查怎麼問,也沒發現半點線索。
容塵子以嬰兒生辰八字占卜,結果是早夭早亡之命。但人之一生三分在命理,七分呈變數。對初生嬰兒,生辰占卜並不十分準確。慎重起見,容塵子決定夜間做法,若能攝來嬰靈,也可以一問究竟。
不料下午時分,清虛觀傳來消息----河蚌失蹤了。當時諸人都忙著救三眼蛇腹中的小道士,沒有人留意她的去向。
容塵子焦急之下,再顧不得劉家的異事,匆忙趕回清虛觀。葉甜也得知此事,從李家集飛劍趕回。清玄、清韻等人只看見一身紅衣的淳于臨,但場中也沒幾個人認得他。
容塵子在後山河蚌斗三眼蛇的地方站了許久,最後得出結論:「她是被海族帶走了。」
葉甜就變了臉色:「她那麼高強的內修,海族如何帶得走呢?」
容塵子沉吟許久,最後下定決心:「清玄、清素,你們將李家集之事通知道宗,另外請九鼎宮的行止真人代查一下劉府,我始終懷疑劉家小姐有古怪。」
清玄、清素自然應下,葉甜臉色發青:「師哥,你想做什麼?」
容塵子的聲音雖輕,態度卻堅決:「我要去一趟海族。」
他這話一出,葉甜就扯住了他的袖角:「師哥,你瘋了?海族若是真擄了這河蚌,你一個人去又能怎麼樣?而且這河蚌一直以來便妖里妖氣,誰知道她是不是和海族圖謀你的血肉呢?」
容塵子拂開她的手:「不管什麼原因,我必須去。」
言罷,他再不耽擱,回房找了避水珠、分水劍等,隻身趕往海族。葉甜急得直跺腳:「如果你執意要去,我和你同去!」
容塵子低頭看她,突然笑了一笑:「師妹,這畢竟是師哥自己的手,又豈可連累他人?」
葉甜眼中隱有淚光:「師哥,我們一起長大,一起練武、一起修道,到現在我對你,只是其他人嗎?」
容塵子望定她,神色鄭重:「小葉,這是師哥自己的事,聽話。.他轉身離開,葉甜在原地站了足有盞茶功夫,她突然想到辦法。
海族皇宮。
河蚌變回了原形,關在殼裡吃吃喝喝,淳于臨給她做了好幾個葷菜----她這些天在道觀吃素都差點吃壞了。
「容塵子真的會來嗎?」淳于臨餵她吃海參,言語間並沒有多少把握。倒是河蚌信心十足:「會,不僅會來,還會單槍匹馬而來。」
淳于臨不懂:「可是這容塵子道法高強,我還是有些擔心……」
河蚌張開殼叼走他手上的蔥燒海參:「他道法是高強,但是你在水中,功力可增兩成,他在水中,實力當減兩成。再按我說得做,必能再損他三成,他尋人之際心氣浮躁,能發揮平日裡四五成實力已是不錯。」她閉上殼,聲音沉悶,「再加之偷襲,可百分百得手。」
淳于臨還欲再勸:「容塵子乃德高望重的高道,為了他而得罪整個道宗,日後恐怕海族將麻煩不斷。」
河蚌沉默了很久,突然莫名其妙地說了一句:「可是沒有時間了。」
時隔不久,外面便有守衛來報:「啟稟海皇陛下、大祭司,外面有一道士自稱容塵子,求見海皇陛下。」
河蚌化作人身,依然結水為裳,裙裾飄飄搖搖,黑髮飛揚,如若深海魅靈。她俯身摘下自己足踝間的紅線金鈴遞過去:「去吧。」
淳于臨一路踏過水晶宮殿,過道旁邊一片紅藻呈星芒狀,容塵子就站在玫瑰紅的海藻盡頭,避水珠將他周圍的海水隔開,白色的道袍似乎將要融化在水中。見到淳于臨,他微皺了眉頭:「她在哪裡?」
對上容塵子,即使是在水裡,淳于臨也沒幾成勝算。他隔著紅藻海與他相恃,神色間褪去了在河蚌面前的溫順恭謹,眉目之間隱透妖邪:「她?哪個她?」
容塵子眼中便帶了怒色:「你就是海族祭司淳于臨?不必明知故問。貧道有幾句話想要親自問她,若她隨閣下回歸海族乃是心甘情願便罷了,若海族膽敢半點為難於她,你必將為此付出代價。」
淳于臨完全無視他眼中的怒色,他緩緩上前兩步,紅色的衣袂在碧藍的海水中暈散開來,仿若一團火焰:「原來是為了美人。」他的聲音不緊不慢,摻著三分譏嘲七分邪肆,「也難怪,那麼一個美人兒,肌膚那麼白、腰那麼細、腿又那麼長,莫難道長也動了凡心。」
容塵子又豈是能聽得這些的,他的怒氣在升騰:「統領凌霞海域者,又豈能是你這種yín邪之輩!」
「哈哈……」淳于臨笑若金珠翠玉,紅衣黑髮、瀲灩如仙:「若是我輩yín邪,那麼追美至此的道長您,床榻之上,又是如何高潔的呢?」
言罷,不待容塵子接話,他微傾上身,容色如痴如醉,似在回味:「道長東奔西走,那麼白白嫩嫩的一個身子,想必也沒用上幾次。我等不過替道長辛勞一番,道長不言謝也就罷了,反倒呈興師問罪之勢。實在令人不解。」
容塵子面色鐵青,雙手卻冰冷。那個河蚌道行再高,終究也只是個內修,若是落到他手上……
他血氣浮動,淳于臨語聲放低,容色妖邪:「道長正氣凜然,想必在榻上也用不了幾個姿勢,服侍海皇陛下,終歸還是我等經驗豐富。道長知不知道她最喜歡什麼姿勢?」容塵子血脈怒張,淳于臨右手如冰雕玉琢般的食指輕轉著一物,他人卻俯身笑得直不起腰,「道長肯定沒試過,你必須讓她趴在地上……」
待看那在他食指之間轉著圈的物什,容塵子只覺喉間一陣辛辣之氣猛然竄起,他背後長劍似覺出主人怒意,錚錚自鳴。
第一劍挾風雷之聲、雷霆之怒而來,淳于臨閃身避開,卻將食指之間不斷把玩的小玩意兒隨手棄於紅藻之間。容塵子伸手拾起,正是河蚌足踝上的那串紅線金鈴,上面隱隱還有血跡。
淳于臨神色凝重----這個人就算只能發揮一半實力,依舊讓人畏懼。但他面上笑容更盛,璀璨如海中美麗的珊瑚礁:「道長不必心急,凌霞海族共有祭司六人,六人共同服伺,我們海皇陛下想必一時謄不出空接見道長。」
容塵子目眥欲裂,急進之間,分寸漸失。淳于臨冷哼一聲,手中日月環現:「道宗素傳容塵子道長乃正人君子,今日一見卻不過如此。一聽說海族六位祭司正在輪流伺候我們海皇陛下,就著急要分一杯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