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2023-09-22 09:36:29 作者: 一度君華
容塵子不防竟是因為此事,頓時面色微紅:「荒唐,當時情況,劉大人不是不知,事出突然,貧道總不能看著她跌落其中,屍骨無存吧?」
劉閣老硬刀子捅不進去,他是打定了主意要捅軟刀子了:「知觀所言,老朽自然曉得。此事斷斷不是知觀的錯。只是小女命淺福薄,配不得知觀這樣的貴人。女子貞操何等重要,如今她清白受損,知觀又不能……小女如今也惟有一死了。」
「……」容塵子不以為他以此相脅迫,只得同他講道理,「劉閣老,當初在場之人不多,且大多乃劉府心腹,若他們不妄言妄傳,外人如何得知?」
劉閣老此時方一臉正色:「發生過的事,豈能不傳就當作不存在呢?」
「劉大人,你……」容塵子伸手指了指他,又無奈地放下,「貧道是出家人,這責如何當得?」
劉閣老早有說辭,他的態度又恭謙又殷勤:「知觀乃高道,老朽也不存攀附之意。老朽這小女兒怎麼著也是知觀相救,只求能隨侍知觀左右,名分什麼的老朽是再不敢想的。」他想想還是擔心容塵子推脫,不由又加了一句,「就像知觀身邊的那位姑娘一樣,既是鼎器,老朽覺得多一個也沒什麼不好,知觀以為呢?」
容塵子啼笑皆非,那河蚌已是令他十分頭痛,若再多一個,他也不用修道了,一天到晚就處理家庭糾紛了!
「劉大人!實不相瞞……」容塵子被逼無奈,將河蚌給搬了出來,「貧道身邊那位……沒有什麼容人雅量,若是得知此事……」
他素來絕口不提這個美艷的河蚌,此時顯然已是黔驢技窮了,但劉閣老不肯罷休,他聞言甚至還一臉喜色:「如此甚好啊,知觀不知道,劉某那女兒卻是最有容人之量的,保管再難相處的姑娘也會同她合得來!」
見他一臉難色,劉閣老美滋滋地道:「如此便算作知觀肯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知觀這是又救了小女一命呀!」他不待容塵子多說,轉身就走,「老朽這就命人準備嫁妝,這是喜事,大喜啊!」
他開門出去,正欲大河蚌。河蚌今日穿了一件海裳紅的長袍,長袍寬鬆,更可怕的是她剛剛睡醒,這衣袍明顯是睡袍,裡面什麼也沒有穿。這傢伙身段是真有料,該凸的地方絕對「難以掌控」,該翹的地方絕對曲線玲瓏。
劉閣老不過瞄了一眼,幾乎就流了鼻血,他心中也有些遺撼----他要是生下這麼個女兒,如今早就是國丈了!!
容塵子也差點腦溢血,他將大河蚌一把拉進房裡,氣急敗壞:「怎的穿成這樣就出來了?我說過多少次,不許……」
那河蚌才不管他說什麼呢,她嬌滴滴地環著他的腰,聲音嫩得似乎能滴出水來:「知觀,他一大早就過來嘮嘮叨叨,把人家都吵醒了!」
那長發柔滑如絲般鋪了他半肩,容塵子不覺就被轉移了重點:「那你還要不要繼續睡嘛?」
河蚌打著哈欠:「知觀陪我就睡。」
容塵子將她從自己身上扯下來,語聲已經輕了許多:「站沒站相……要睡就回去睡,等你醒了我們回清虛觀了,嗯?」
河蚌抬頭發現他眉頭皺得極深,不由伸手去撫:「知觀不要娶他家女兒吧?」她討好般蹭了蹭容塵子,是個賣乖的語氣,「我不喜歡她。」
容塵子點頭:「不娶。」
她便笑得如同雪砌花樹:「知觀不必煩心啦,其實要解決這事兒也容易得很吶。」她將容塵子推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整個人都撲在他懷裡。私下裡,容塵子還是不大介意她的親密之舉,只摸摸她的長髮:「你有什麼辦法?餿主意不許出。」
河蚌便收回了她許多其他更簡單直接的方法:「那去找葉甜呀,讓她出馬,十個劉閣老也不是對手。」
容塵子有些猶豫:「這種尷尬之事,怎好驚動師妹?」
河蚌得意:「嗯嗯,那我去把這個惱人的事兒解決掉好啦,哈欠!」
話落,她蹦蹦跳跳地出門,容塵子看著她丰韻娉婷的背影,半晌才追出門去,怒火中燒:「你給我回來,把衣服換了!!」
這邊河蚌蹦蹦跳跳著跑回臥房,葉甜已經起床,正坐在妝檯前梳妝。望見這河蚌她倒是有幾分詫異----這河蚌不睡到日上三竿,一般都是雷打不醒的。
大河蚌一臉怒容裝得極像:「太可惡了!太可惡了!」這兩天她雖和葉甜住內外間,但二人不合,一般不說話。這次她主動說話,葉甜也就留上了心。
「這個劉閣老竟然設計知觀,迫著知觀娶他女兒!」河蚌憤憤不平,「他那女兒有什麼好的,沒我好看,又沒你有本事,憑什麼我們知觀要娶她?太可惡啦!!」
葉甜聞言便神色大變:「什麼?姓劉的竟然敢詐我師哥!」
河蚌冷哼:「可不是!他還說知觀是表面道貌岸然,滿腹男盜女娼的偽君子!!氣煞我也!」
葉甜回身便抽了寶劍:「他活膩了!」
她殺氣騰騰地走出房去,河蚌又打了個哈欠,走回內室往床上一倒,繼續睡覺。
作者有話要說:又五點了,看到文下很多寶貝說了法子,於是真的按瑜珈的法子做了,又找了按摩師,脖子今天感覺好點了。但是作息時間真的太爛了,唉唉。
今天先不上嘴嘴名單哈,渣一睡覺先。挨只嘴嘴。愛你們,也謝謝你們的愛。每一條評論渣一都有看,意見全部收到。挨只抱抱,無以為謝,唯有日更。
☆、斑鳩冬菇湯
第二十九章:斑鳩冬菇湯
回到清虛觀,已經是次日午時了,清玄領著諸小道士在山下迎接。有三個商人打扮的人在觀中已經等了容塵子兩日,如今聽說他歸來,也同在山下相迎。容塵子一邊上山一邊同他們寒暄,隨後又問及觀中近況,得知無恙方才放了心。大河蚌是不大願意跟著走的,她走不了多久便腳疼。所有弟子都在場,又有客在,容塵子端著師父、知觀的架子,又不好抱她,只遠遠走在前面,也不管她。
這貨便有些不高興,嘴都翹得可以掛一個油瓶了。容塵子回頭看了幾次,不著痕跡地放慢腳步等她,但這貨腳疼的時候就用挪的,實在是跟不上。容塵子問及客人來意,右手卻暗暗折了個黃色紙符。
折成之後也不多說,自棄於地。
那紙符落地之後也無異樣,只是河蚌挪過去的時候突然一縷青煙,竟然變成了一頭棗紅色的小毛驢。這個小毛驢折得十分傳神,河蚌這才開心了,摸著那個驢愛不釋手。
那小毛驢小巧卻靈活,崎嶇的山路它走起來也不吃力。細細看來還可發現它四蹄離地寸許,走起來卻十分穩便。
及至回了觀里,清玄打水過來供他梳洗。他洗臉的時候照例絞乾了毛巾給河蚌也擦了擦臉和手,河蚌在看她的腳,好在那絲鞋柔軟,腳沒破皮,只有點紅腫。
容塵子將她略略擦了一下,入密室更衣。那河蚌趴在他的床上,甩著兩個小腳看《搜神記》。
見容塵子換好衣服出來,她扯著他的衣角,仰頭看他,聲音甜甜糯糯:「知觀,你早些回來呀。」
容塵子低低應了一聲,見她臉蛋紅撲撲的,嬌嫩如蘋果一般,又見四下無人,方俯身在她臉頰輕輕一吻,隨後揉了揉她的長髮,轉身出了門。
容塵子一走,清玄就送了吃食過來,河蚌扯著他撒嬌:「清玄,我想喝斑鳩冬菇湯!」
清玄一臉難色:「陛下,這裡是道觀,只能吃素的。原本膳堂只做三餐,如今為了陛下您,大家已經專門抽出一撥人輪流負責您每日的飲食了。而且這斑鳩是活物,小道可不敢破壞清規,師父知道要罵的!」
河蚌不依:「那你不會去買被殺了的死物呀?不管,本座就要喝冬菇斑鳩湯!!」
清玄怕了她,忙點頭:「好好好,小道這就去捉斑鳩!」
河蚌這才高興了,素手一揚:「清玄你最好了,去吧去吧!」
清玄一路走一路苦想,最後到膳堂時他叫住清韻,猶豫著問:「你能不能……咳咳,把麵粉做出斑鳩的味道?」
這邊河蚌不安生,外間也不太平。
容塵子正同三名善信談論著李家集瘋狗吃人的事,冷不防清素進來稟道:「師父,外面有人想要見您。」
容塵子見他臉上異色,知道事情不便,還以為是那個大河蚌又鬧什麼事,不由低聲道:「她要什麼給她就是了,不要同她鬧。」
清素輕輕搖頭:「不是她。」
容塵子遂起身,向座間三人打過招呼,出了門。來到待客的偏殿,容塵子也是吃了一驚。只見客房中站著的是個女子,十四五歲年紀,裹著金蓮小腳,眉宇間還有含苞未放的稚氣。
容塵子立刻想起她是誰來:「劉小姐?你怎的竟到了敝觀?」
那女子臉色懨懨,頗帶愁容:「容知觀,」她是大家閨秀,雖然見過幾次,但聽她說話還是第一次,她的聲音卻不似外表稚嫩,不知是不是連夜走路,頗有些沙啞,「知觀走後,家父日夜打罵,小女子承受不住,只得逃出。但小女子極少離家,如今竟也無去處……」
她一步步靠近容塵子,神情淒哀,容塵子後退一步,神色如常:「如此,小姐就暫居此處,貧道命弟子打掃淨室,稍後來請小姐。」
他同清素出了偏院,清素也摸不著頭腦:「按理,那劉閣老也是個見過世面的,不至於因為這事兒毒打女兒吧?」
容塵子面色凝重:「我們離開時,劉家小姐是否還在劉府?」
清素點頭。容塵子凝神細想:「我們方才到觀中,她比我們後動身,一個閨中弱質,不曾出過深庭宅院,卻立刻趕到了這裡?再者,既說劉閣老怪責於她,方才你可見她身上有任何傷處?」
清素也不明白了:「她為何要說謊?」
他心裡也嘀咕----莫非又是一個看上師父您的?
但不敢說出口。
容塵子命清靈下山打探劉家近況,再回到居室,方才三名善信倒是不敢有絲毫不耐之色:「知觀,這事確實十分怪異,」三人中穿藍色綢衫的人是凌霞鎮隔壁李家集人,叫李居奇,家裡糧行,平日裡雖不算良善,但除了往上等米裡面摻中等米、往糯米裡面摻粘米、往新米裡面摻老米之外,也沒做過多大jian大惡的事。
這時候這個李居奇一臉驚懼之色,連臉上的山羊鬍都在抖:「知觀,小人那狗本來就是西洋來的哈巴狗,這么小的嘴兒……」他伸出兩根手指比了個寸許的長度,「平時日都是我家婆娘養著,別說吃人了,它看見只耗子都跑得跟飛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