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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後。

    他從膝蓋中抬起頭，看到姜黎也跟著他一起縮在桌子下，小傢伙眼眶通紅，一頭扎進她懷裡。

    「媽媽在，媽媽在哦。」

    「……」姜黎摟著小寒，足足過了十多分鐘，他的身體才止住了顫抖。

    「小寒，我們出來好嗎？」

    小寒窩在她懷裡，不動。

    姜黎試著把小傢伙抱出去，小傢伙用力抱住她的脖子，沒有反抗，姜黎心疼地把他從桌子底下抱出來。

    他的小手涼冰冰的。

    姜黎把他抱到陽台上，她坐在陽光下的休閒椅上，抱著小傢伙的手一直沒有松，不停地跟他講話。

    「媽媽在呢，媽媽永遠不會離開小寒的，爸爸媽媽和弟弟妹妹都會在小寒身邊保護小寒的，我們不怕啊。」

    好半天。小傢伙的手才回暖。

    他用小臉蹭蹭姜黎的脖頸，緩緩抬起頭。

    他眼底的恐懼已經褪下，只剩下滿滿的依戀。

    「好點了嗎？」小傢伙點頭。

    姜黎摸摸他柔軟的短髮，「可以跟媽媽說說嗎？」

    「……」小傢伙臉色微變，腦袋裡立馬閃現出許多他不想回想的畫面，他的身體又開始劇烈地顫抖，姜黎趕緊抱住他，「不怕不怕，媽媽不問了，媽媽什麼都不問了。」

    窩在姜黎溫暖的懷抱里，小寒慢慢平靜下來。

    姜黎沒敢再問，摟著小傢伙輕聲細語地跟他說話，漸漸地，小傢伙窩在她懷裡睡著了，姜黎把他抱進房間，放到床上。

    幾乎剛到床上，小傢伙就蜷縮成蝦米狀。

    那是一個缺乏安全感的姿勢。

    姜黎小心地給他蓋好被子，拉上窗簾，走出他的房間。

    ……關門的瞬間。

    姜黎的表情就變了，她捏著拳頭，心裡的憤恨像噴泉一樣不停上涌，她不傻，結合她的行為和小傢伙的反應，她已經明白了。

    小寒怕針。姜曦！

    一定是姜曦曾經用針扎過他。

    能給他留下這樣強烈的心理陰影，說明……她不止一次這樣對他。

    姜黎渾身都在發抖。

    這一刻她恨不得衝到姜曦面前，把她扒皮抽筋。

    小寒這么小。這麼粉嫩可愛。

    她怎麼忍心對他下這樣的黑手。

    姜黎雙目噴火。

    她來到客廳，撿起沙發上的針，然後她回了房間，把家裡所有的針都找出來，扔進垃圾桶。做完這些，她抖動的手才恢復正常。

    姜曦！

    她把她兒子虐成這樣，她絕對不會放過她！

    她要讓姜曦得到自己該得的報應。

    ……當晚。

    封司夜和封九辭下班後，姜黎把小寒白天在家裡的情況告訴了兩人。

    封九辭當時就炸了。

    「我操她大爺！怪不得小寒這麼抗拒她，她竟然用針扎小寒，這么小的小孩子她都下得去這個手，這女人怎麼這麼惡毒！」

    封司夜同樣面沉如水。

    「噓！」姜黎回頭看了眼小寒的房間，「小聲點，別讓三個孩子聽到了。」

    「……」封九辭紅著眼，喘氣如牛，「不行，這口氣我如論如何都咽不下去，我現在就去找姜曦，操，老子neng死她！」

    「你冷靜點。」

    姜黎拉住暴走的封九辭，「姜曦那個人渣交給我，這些年我什麼都沒為小寒做過，這次我幫他報仇。」

    封九辭追問，「你打算怎麼做？」

    「這你就別問了。」姜黎咬牙切齒地說，「總之，我一定會讓她接受法律的制裁。」

    「……」封九辭捏著拳頭，用力在自己腦袋上錘了一拳，「該死的，以前我怎麼就沒想到小寒抗拒姜曦，是因為姜曦虐待他呢。每次把他往姜曦那兒送，他都不願意，我跟我哥還以為他是不願意跟別人接觸……都怪溫凌風那廝，非說小寒缺愛，要不然我跟我哥也不能把他往姜曦那兒送。」

    封九辭懊悔得不行。

    「也怪我！我怎麼就沒細心點，沒仔細檢查小寒身上有沒有針眼呢。」

    「……」姜黎沒說話。

    那時候封司夜和封九辭都以為姜曦是小寒的親媽。

    就算小寒不喜歡她，誰能想到孩子的「親媽」會用針扎孩子？

    姜黎看向封司夜。

    封司夜死死抿著嘴唇，眼底有戾氣和自責。

    隔著餐桌，姜黎握住他的手，「你別自責了，這種事情誰也想不到……姜曦就是仗著小寒不會說話，知道他自閉也不會告狀，所以才敢這麼對他的。」

    就像她。

    和小寒相處這麼久，如果不是今天偶然拿針，也不會發現小寒這個情況。

    「嗯！」

    封司夜反握住她的手，抿唇道，「明天我們帶小寒去醫院，做個細緻的全身體檢。」

    「我也是這樣想的。」

    「姜曦……」

    「交給我！」姜黎恨聲說，「這事兒你們誰都別插手，我親自給小寒報仇！」

    「嗯！」……當晚。

    姜黎和封司夜都沒睡好，次日一大早，封司夜讓張媽送陽陽和糖糖去上學，他和姜黎帶著小寒去醫院。

    封九辭不放心，也跟著兩人一起去了。

    為了節約時間，幾人去了一家高檔私立醫院，去兒科掛了號，開了全身的CT檢查，查了整整一個上午，才把該做的檢查全都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