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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9:32:47 作者: 江色暮
    他握著季寒川的手也跟著僵住,再看那道傷口。兩人已經很近了,肩膀挨著肩膀。季寒川側頭,看起來很可憐,說:「我當時什麼都沒有想,就是覺得那個東西應該會想要喝血吧,電視劇不都是這麼演的嗎?」

    車前,司機眼觀鼻、鼻觀心,心想:我是一塊菠蘿。

    我聽不懂季少在說什麼!

    今天回去之後,得趕緊打辭呈,最好明天就有人換班。

    不過這麼一來,老闆會不會覺得我太不仗義?

    司機開始左右為難。

    他背後的小情侶卻漸入佳境。

    季寒川:「還好之前想找兩把小刀玩玩,出門的時候,又恰好帶上了,否則我那個時候可能只能拿牙咬,那應該更疼吧。」

    邵佑聽在耳中,手指握住季寒川手背。

    季寒川維持著表情,心想:他很吃這一套啊。

    這就好。

    兩個人在一起很久,後面有漫長分離,但畢竟仍有寧寧在其中遞話。季寒川有自信,知道自己的確了解邵佑。

    從前是邵佑照顧他、扶持他,這會兒,季寒川也沒有覺得兩人之間掉了個個兒。他是認為,以後,就是相互扶持、一起走下去了。

    他有經驗,但邵佑也會有獨特的看問題視角。一切順利的話,邵佑日日在他身邊,和他同床共枕。季寒川心裡,充斥著「我不能失去邵佑」的強烈情緒。天長日久,邵佑總會「覺醒」。

    到那會兒,一切歸位。

    第652章 在醫院

    邵佑說:「去醫院之後, 找醫生縫針。」

    季寒川:「那應該也很疼。」

    邵佑抿唇。

    季寒川體貼地不去刺激司機。他輕聲說:「你親親我, 我就不疼了。」

    邵佑又是一怔。

    季寒川:「我當時在家裡, 看著這邊的烏雲。原先還不覺得有什麼,但發覺你沒有消息,我就開始擔心, 之後乾脆過來。你不要有壓力, 哪怕沒有我, 你也能出來,我只是稍微『善後』了下而已。」

    邵佑抿唇。

    他心中有強烈情緒, 想:哦, 原來他都知道。

    他低頭,看著季寒川掌心,那裡的傷口是很長一道,是寒川為了救他才有的刀痕。邵佑想到這裡,心中動盪, 最終, 低下頭去。

    他並沒有親吻傷口所在,而是輕輕地、像是蝴蝶落在花瓣上,又像是蜻蜓點水,這樣吻一吻季寒川指尖。

    這個親吻出現的時候,季寒川比先前還要清楚的愣住。他指尖很燙, 讓寒川記起自己很小的時候, 三四歲, 讀幼兒園。學校體檢, 要抽血。小朋友們排成一排,都害怕看到針尖。只有他,勇敢地站在所有人之中,傳授經驗,說:「很快就過去啦!很快!」

    等到針尖真的落上來,他瞪大眼睛,不敢看上面冒出來的小紅點。有同學問他痛不痛,季寒川也都堅持,不讓其他人看出來,自己還是感覺到了一點點疼痛。

    這當然不能透露,否則也太不「男子漢」。

    但在此刻,邵佑那個很輕、幾乎算不上「吻」的親吻,宛若一根小小的火柴,點燃了往後的炸藥。

    季寒川安靜了會兒。邵佑原先覺得,寒川是否不滿意了。但他對此意外地堅持,想說,傷口之後要縫針、包紮,不能讓它感染。

    可出乎意料,他看著寒川,見那個在鬼怪面前守護自己,在過去半年的靶場、拳館中,恣意又強悍的寒川,竟然從耳尖紅到脖頸。他手指蜷縮一點,留意到自己的目光,眉毛都要豎起來,有意擺出很兇的樣子,看著邵佑,說:「你……別這麼看我啊!」

    邵佑心動。

    ……

    ……

    兩邊的傷都不算很重。

    司機去了一家邵先生持有股份的私立醫院,提前聯繫好醫生,顧客和外科都在一間房中。季寒川其實想說不必打麻藥,直接縫就好,這算不上多強烈的痛楚。不過轉念一想,自己剛剛都在邵佑面前那麼示弱了,沒必要再忽然轉換人設。

    之後,邵佑手臂上上了一個輔助的夾板,季寒川則把手纏成粽子。

    醫生叮囑了卸夾板、拆紗布的時間,邵佑專注地聽著,季寒川走神。邵佑察覺到,有點無奈,心裡卻柔軟一些,想:這是寒川啊。

    從「里世界」出來以後,兩人都沒有認真說話呢。

    所以在處理好傷時,邵佑禮貌地問醫生,可否給自己和寒川一點私人空間。有這句話,他們得到一個安靜的換藥間。

    司機也如蒙大赦,溜到外面,找了個僻靜角落抽菸,思考人生。

    「寒川……」

    「你……」

    兩人對視。

    季寒川笑一下。他面前是桌子,於是完好的手撐著下巴,受傷的手也放在桌面上,衣服上的雨水幹了些,但黏糊糊地粘在身上。邵佑看了,才發覺,自己身上也一樣糟糕。

    所以他咳一聲,說:「算了,還是給咱們開個VIP間吧。」

    可以洗澡。

    季寒川看邵佑,想說,你這樣子,真的能洗澡嗎?

    不過邵佑也有自知之明,說:「好歹擦一擦。」否則太難受了。

    季寒川聳肩。

    他們找醫院的私人服務去買衣服,事態緊急,不用多好的牌子。等買完、把幾個紙袋子提進單間時,季寒川已經放好熱水。

    邵佑挑眉。

    季寒川理直氣壯,用保鮮膜包好自己手上的手,說:「我其他地方又沒有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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