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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9:32:47 作者: 江色暮
    往這條線靠攏,故事線一樣很完整,從她書房裡找到的羊皮捲軸算是一種佐證。她那樣放心不下孩子,所以哪怕自己死掉了,都要跟在孩子身邊。

    即便如此,「是歐文自己」的可能性,還是不能忽視。

    萬一他說的不止是「噩夢」,而是真實經歷呢?

    譬如:歐文的確死了,但被莫爾頓先生用邪術復活,所以才有了小胖子身上的種種異動。

    最後,則是管家那邊的說法。

    與小胖子相比,管家那邊的整場故事稱得上「和平」。季寒川想了一圈,甚至想不出,有什麼自己相信管家,而非小胖子的理由。

    既然是想活命的玩家,自然必須從最壞角度考慮。歐文雖然沒有明說「復活方式」,但從狩獵、鬱金香、女傭們接連「病倒」,也可能推斷出,答案多半是活人祭祀,甚至頗為血腥。

    他想:如果小胖子這邊是假的,管家那邊才是真,我會有什麼損失嗎?

    兩邊的矛盾,主要在於:神父身份,女傭去向。

    季寒川福至心靈。

    如果接下來找到和神父有關的東西,按照歐文的說法,那一定非常危險。但從管家的故事來看,或許能夠救命。

    至於女傭,倒是無妨。兩邊都沒說女傭具體是怎樣死去,某種程度上說,管家與歐文的講述可以並存。

    他考慮這些事,還要不冷待歐文。季寒川問:「你上次做噩夢,是什麼時候?」

    歐文說:「其實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如果不是你說起『地牢』,我可能也不會再回憶起這些。」

    季寒川和他道歉:「是我的倏忽。」

    歐文搖搖頭,「不。你說得對,我不能逃避,應該直面這些。再說,」他閉上眼睛,「有的時候,我也會想。」

    季寒川:「什麼?」

    歐文:「這些是真的發生過的事嗎?」

    他問。

    「我記得,打開地道入口的,是一個鬱金香雕像。但是,我往後再要尋找,卻已經找不到這個雕像了。」

    ……

    ……

    他們講了太久和語言課無關的事情。

    其中,季寒川稍加引導,不出所料地拿到了小胖子的「朋友」卡。在小胖子看來,或說在本場遊戲的判定下,歐文能與季寒川說這些隱秘過往,那當然是超出師生之外的關係。季寒川達成目的,又知道,革命尚未成功。

    成為朋友,只算是有了「被邀請」的資格。

    到後面,管家來叫晚餐的時候,歐文遺憾地說:「老師,我想今天學習的這些東西,我一定能很快複習完。」

    季寒川鼓勵他:「是嗎?這樣很好。」

    接下來,小胖子得知,今天晚上,自己需要一個人吃飯。

    他詫異,問為什麼。管家斟酌一下,看季寒川。季寒川解釋:「我要去探望安娜。」

    他原先還想,如果小胖子追根究底,自己要怎麼應對。但在下樓時,歐文看一看窗子方向,見到即將落下的太陽。他扶著樓梯扶手,下樓的速度都加快一些,信口說:「安娜?對,你前面提過這個。好的,希望她早點病癒。」

    接著,就沖向餐桌。

    季寒川看著歐文的背影,微微一怔。

    朋友……

    這是三樓的入場券?!

    他安靜片刻,忽然意識到:不對啊。

    他前面,倒是被歐文繞進去了。

    小胖子這樣子,像是不知道自己身上真的有問題,「噩夢」不僅僅是「噩夢」嗎?

    「韓先生?」管家在一邊問。

    季寒川回頭,笑一下,說:「對了,前面忘記問你。雖然庫克先生那麼說了,但其實,我還是想給安娜做些什麼,所以——」

    他摸上胸口的花冠。

    第605章 探病

    管家:「哦?」

    季寒川問:「我想知道, 這裡有沒有比較特殊的風俗。我送花冠給她,是否會造成誤會。」

    他旁敲側擊。

    管家沉吟:「韓先生, 其實你不必……」

    季寒川微笑著打斷他,說:「就當是為了讓我自己安心。」

    管家嘆口氣, 似乎被這個理由說服。他帶著季寒川一路走去配樓, 路上則提出,想看看季寒川提到的花冠樣式。季寒川露出些赧然,說:「是我在林中打獵時撿到的, 覺得很精巧、好看。雖然有些陳舊,但另有一番韻味。安娜是個不錯的姑娘, 如果, 我是說, 這不有違本地習俗的話, 我希望這個花冠能安慰到她。」

    管家耐心聽著,見季寒川扯了很長一段話, 一直到兩人踏入配樓、季寒川的視線落在四下。踏入樓門的一刻, 周邊光線迅速一暗, 他們像是走過了光與影的交接點,季寒川聽到了陰影處細細低語聲。聞聲望去,見到一扇閉合的門扉。管家沒有說什麼, 但季寒川看到, 心想, 如果以「樂觀」態度考慮, 這後面大約是莊園裡其他NPC角色。男僕、花匠……不過不太可能是廚師, 後者應該在廚房。

    他心想:對了,這兩天,倒是一直沒有和莊園裡其他人打過交道。

    距離是恆定的,他們終於還是走到了女傭所在屋子的門口。當管家手推向屋門時,他停下來,像是催促,又像是無聲無息地威脅,問:「韓先生,你所說的花冠,究竟是什麼樣式呢?」

    他重複了一遍先前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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