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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9:32:47 作者: 江色暮
倒好像是遊戲之中出了個叛徒,有意給玩家幫忙。
姚光遠沒有想太深。
他更期待待會兒陳銘會有什麼反應、鬼老師對他「回答不完整」的情況又有什麼處罰。
除此之外,姚光遠認為,那些不太清晰、卻恰好能被玩家們聽到的「竊竊私語」,其實就是一種遊戲給予玩家的「批卷」。可以讓玩家根據自己回答的結果,考慮接下來行動。
想到這裡,姚光遠心思一動,轉頭看自己旁邊的鬼同學。
對方臉色同樣發青。在剛剛鬼老師提問的時間裡,身上的冰碴像是融化一點,水流到地上。
姚光遠笑眯眯問對方:「哎,你說老師要怎麼弄陳銘啊。」
他語氣很輕鬆,但說這話的時候,全身都緊繃起來。鬼同學稍微有點異動,他就會翻過桌子,跑到教室外面。
讓姚光遠放鬆下來的,是鬼學生並沒有多做什麼。
他寬厚的、帶著紫色的嘴巴往兩邊咧開,似乎笑了下,說:「還能怎麼樣,老一套唄。」
姚光遠眯了眯眼睛。
他意識到:玩家是可以和這些鬼學生正常對話。
同時還有:鬼學生不會輕易給他們透露信息。
之所以有第二個結論,是因為姚光遠覺得,只要自己的問題再準確一點,興許就能聽到一個滿意的答覆。
他準備再接再厲。同時,一直心神不寧的左雯也看到姚光遠,留意到他在和鬼同桌說話。
左雯迅速想到第一點。她腎上腺素狂飆,整個人都陷入一種奇異狀態。比平時要大膽很多,冷靜出奇,問同桌:「哎,同桌……」
她同桌轉頭看她,脖子還是那樣,扭了九十度。
左雯看著,忍不住想:他們到底是怎麼死的?
嘴巴上說:「我們可以換一下座位嗎?」
說完這句話後,左雯仍然是緊張。但她把所有緊張情緒小心地隱藏好,注視著眼前鬼同桌。
對方好像不太高興。
這個認知,讓左雯艱難地咽了口唾沫。
她以一種近似於走鋼絲的心態,小心翼翼維持心情鎮定,分析:如果她不答應,我要怎麼跑……
這麼走神片刻,突然聽到同桌說:「好啊。」
左雯眼睛微微睜大。
她驚喜,說:「謝謝。」
鬼同桌道:「謝什麼?這麼客氣。」
講話的時候,隨著冰碴融化,她頭髮上的水流了下來,順著臉頰蜿蜒向下。
一路流到脖子,再順著脖子,流進衣領。
左雯的目光順著水流,跟著去看鬼同桌的衣服。
她忽然發覺一件奇怪的事。
之前左雯滿心只有「我這會兒坐在一群鬼中間,還被包抄了」,於是腦子裡只惦記要怎麼出去。連黑板上那些問題,都只是匆匆過了一遍腦子,沒有深入思索。
她知道自己不算聰明,一次只能想一件事,還不一定是當下重點。
而此刻,她的重點偏轉了,開始想:這一屋子學生,好像都沒有穿外套。
有人穿著毛衣、外褲,但有人乾脆直接穿了類似睡衣的衣服。
這麼薄厚不一,但他們不覺得冷。
在鬼老師和陳銘對峙的時候,左雯小心翼翼,把全班人觀察了個遍。
最後,她得出結論:好像只有自己背後的兩個男生穿著外套。
左雯有點困難地想:這說明了什麼呢?
其他人就算了,她也不太確定。但那些穿著睡衣的鬼同學,讓左雯難以抑制地聯想到黑板上那個問題。恰好,陳銘正在回答。
左雯心裡飄起一點模模糊糊的念頭。
她和自己同桌默默換好座位,屁股底下都是冰涼的、融化的水,腳底下還有一點冰碴。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而這時候,鬼老師動了。
他拿著三角板,朝陳銘走了過去。
陳銘終於意識到,自己即將迎來懲罰。
隨著鬼老師越來越近,他腦子飛速轉動,思索自己能否接受這份懲罰。
或者說,他有沒有辦法逃過去。
從講台到陳銘座位,只有短短几步路。
陳銘一咬牙,站起身,往教室後排跑去。
沒辦法,前路已經被鬼老師堵住了,他只能繞一圈。此外陳銘之前留意過,後門雖然閉合著,但似乎並沒有上鎖。興許自己能直接從後門出去。
在陳銘開跑時,教室里剩下的眼睛全部直直看著他,其中有鬼學生,也有玩家。
但沒有玩家出聲,更沒有玩家幫忙。
陳銘手按上教室後門門把手時,鬼老師說話了。他問:「你做什麼?」
陳銘沒有回答。
他驚喜地發現,門果然是開的!所以陳敏直接拉開門、沖了出去!
他身體消失在昏暗的走廊中。教室里,其他玩家能聽到陳銘「蹬蹬蹬」的腳步。他們心裡提著一口氣,視線轉移到鬼老師身上。鬼老師神情陰鬱,似乎十足不虞,但他並沒有追上去。
這個發現,讓玩家們心頭狂喜:難道只要逃出去就行了?
這也太簡單了吧?!
隨著這個疑問,姚光遠和左雯的同桌都小聲笑了笑。大約是先前有搭話,所以這會兒,他們主動對兩個玩家說:「陳銘慘了。」
姚光遠不動聲色,左雯帶著點緊張,問:「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