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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9:32:47 作者: 江色暮
    NPC男生:「沒什麼,呵呵,呵呵。」

    三人躊躇,不知要不要出門看。但邵佑知道,他們這會兒出門,完全沒辦法擠到前面。走廊盡頭的窗戶邊兒上已經站滿了人。大多數並不知道季寒川在看誰,這會兒見他視線落在宿舍樓上,就鼓起勇氣,大喊:「川哥牛掰!!!」

    季寒川:「……」

    季寒川禮貌地:「謝謝。」

    這段時間裡,蜘蛛的掙扎一點點弱了下去。宿舍樓里的學生並不知道,蜘蛛腹下繪著一張很多人都很熟悉的面孔。哪怕是此刻,樓中都有人在默默計劃,等到白天,要去心理諮詢室休息一會兒。

    而季寒川從蜘蛛身上跳下,身側四條腿失去活力,癱在哪裡。季寒川看在眼中,想:這吃了會中毒吧。

    想到這裡,有點噁心。

    前方,那幾個老師NPC急急地「嗚嗚」著,想讓季寒川先過去放開他們。季寒川一看,樂了,說:「你們之前不是說,有打火機嗎?」

    老師NPC:「……嗚嗚。」一開始或許能用,但到現在,手被捆住,動彈不得。

    季寒川嘆口氣,走上前。他從一個老師口袋裡摸出打火機,慢慢燒著他身上的蛛絲。那NPC老師心驚肉跳,看著火苗順著蛛絲竄上,眼見要燒到自己。他都能聞到頭髮燒焦的味道。

    季寒川眼疾手快,在那老師NPC的雙手解放之後,直接把火撲滅。

    老師NPC直愣愣看著,見季寒川滿不在乎地甩一甩手。他原本驚詫,心底再度泛起「這小孩兒怕不是怪物」的想法。但思緒轉到這裡的時候,他視線倏忽一頓。

    這老師NPC猛然拉過季寒川的手,在上面看到一串水泡,有的還被磨破了,顯然是早被燒傷。就這樣,還幫自己滅火。

    這NPC心中巨顫,一時之間,心情無法言說。愧疚,混合著感激涕零。一面覺得自己無用,竟然要一個小孩子來救,還讓小孩子傷到了手。一面則是自責,覺得季寒川明明心地善良、樂於助人,剛剛那麼危機了,如果季寒川對之前的彆扭稍有芥蒂,完全可以晚一步過來,等蜘蛛怪把他們吃掉。可季寒川沒有。

    倒顯得大人齷齪。

    季寒川莫名其妙,「丁老師?」

    丁老師深呼吸,說:「你手這個樣子,先拿涼水沖一衝!然後上藥,對,必須要上藥!」校醫院應該有燒傷膏。

    季寒川偏頭,總覺得對方誤會了什麼。他手上是有傷,但簡簡單單撲滅火苗根本傷不到他。這些水泡,是因為之前在心理諮詢室試圖打開門,而金屬把手已經被火焰燒灼很久,溫度高達幾百度,他掌心又直接貼了上去。

    但既然是關心他,季寒川就心領,說:「丁老師,先滅火吧。」

    丁老師:「滅火?哦哦,好……」聲音低下來,儼然慚愧到極點。

    他視線偏了偏,又看向季寒川身後的蜘蛛,吶吶道:「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季寒川淡淡道:「剛剛不是認出來了?蘇老師。」

    他面前,三個老師都是一怔。

    講話的空檔里,宿舍樓慢慢有人出來。教導主任半夜被叫醒,心跳都要停住。在窗口看了空地上的怪物,更是連連後退數步,疑心自己還在夢裡。天上緋色的月亮,成了最好的證明。

    旁人說了半天,教導主任才捏捏自己胳膊,將信將疑:哦,還挺疼的。

    可這月亮……

    他搖搖頭,與幾個這些天一直在做事的老師一起下樓。到樓下幾層,先讓看熱鬧的學生都回宿舍,不要在外逗留。還安排幾個老師守在這邊,看好學生。

    再帶著剩下幾個人出去。宿舍樓的門被推開,緋色的月光落在所有人身上。走進了,見到操場上四個人。三個同事身上還有黏糊糊的蜘蛛絲,再有就是季寒川。

    少年人俊秀的面孔在今晚特殊的月色下顯出幾分妖異。

    這一幕,邵佑見到了,視線里有許多欣賞。旁人看到,卻只覺得:哪裡不對勁。

    來不及說太多。季寒川道:「先救火。」

    隨教導主任出來的所有人神情一肅。

    這裡是學校。雖說是老校區,往年都是封閉的,這兩年才因百日衝刺開啟。但既然是讀書的地方,就要接受消防檢查,各種器材一應俱全。剛剛季寒川在二樓看到兩罐滅火器,而在他第二次推門進入的時候,桌椅都不在了,滅火器更是不見蹤影。

    此刻,幾個老師從教學樓內緊急裝置里拿出噴罐。季寒川之前關了門,一切發生得又快,到這會兒,火勢還沒有蔓延開。等到二樓,諮詢室門邊一片牆體被熏到烏黑,好在再沒有其他地方受到燒灼。倒是在看到光禿禿的樓梯扶手時,幾個老師愣了愣。

    季寒川在門框邊兒上踹了幾腳,門開了,整個房間內遍布蛛絲,這些都算著火點。幾個人拿乾粉滅火器一通噴灑,花了很大一番功夫,終於讓火勢減小。到這會兒,幾個老師都已經氣喘吁吁。只有季寒川,還算神采奕奕。

    他看著眼前房間,牆壁是陳舊的灰,因為剛才的火焰,灰中又帶著黑色焦痕。地上零零散散鋪著散碎蛛絲。

    「嘶……」

    教導主任扶住額頭,一陣頭痛。旁邊的老師原本伸手扶他,可很快,自己也開始捂住頭。只是顧及形象,沒到滿地亂滾的地步。

    季寒川:「?」

    怎麼回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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