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頁

2023-09-22 09:32:47 作者: 江色暮
    在此期間,宋柔帶著熊俊,主動把其餘幾個頭等艙的玩家叫出來。她很無奈,看韓秀與樂游談判。韓秀直接問:「你的目的是什麼?」

    樂游輕鬆回答:「少幾個搶吃的的。」

    韓秀皺眉,顯然不能被說服。

    她說:「吃的?誰搶的過你?」見吳同方、熊俊兩個身材雄厚過樂游許多的人都悶聲跟在樂游身後,韓川就能猜到,恐怕樂游的遊戲經驗在二等艙玩家中高居榜首。同樣,他拿到了最多的遊戲體質提升,所以其他人都不是他的對手。

    樂游攤手:「姐姐,你別把我想太壞了。咱們才是『自己人』嘛。我想輕鬆一點,有什麼錯?」

    他眼珠轉了轉,這會兒坐在一個被拉出到走廊的小沙發上,臉上帶笑、很不嚴肅。

    韓秀眯了眯眼睛,想:到底是什麼給了他底氣?

    她以己度人,覺得如果樂游真的是老玩家,那他一定是有什麼考慮。至於是什麼考慮——

    韓秀忽然問:「二等艙的人上來了,等到晚上,多半也不會回去,而是直接在頭等艙住下來吧。」

    樂游眨一眨眼睛。

    韓秀抬眼,卻不是面對樂游,而是面對樂游身後的其他玩家,問:「你們二等艙,到了晚上,會發生什麼?」

    她明顯地看到,在自己提到這句話的時候,那幾個玩家都有不同程度的瑟縮。

    韓秀張了張口,又要講話。

    這時候,所有人一起,聽到一聲聲呼喊。

    是二等艙的NPC在頭等艙乘客面前作威作福,卻終於碰到釘子。在看到有七人從樓下上來時,他們還以為這是二等艙其他人。可相互問一問,都說那七人十分面生。此外,裡面還混跡了兩個穿著船員服飾的男子。

    於是二等艙NPC們相互使眼色,然後一擁而上,要繼續發揮人多優勢。

    可他們剛上前,就被丁英達、胡蝶不費絲毫之力地推開。二等艙NPC們面對這樣一幕,很快想到樂游那身古怪力氣。他們不敢再攔人,同時,已經有機靈的,要去給樂游通報。

    「老大、老大!」氣喘吁吁,「下面上來七個人……」

    遊戲第四天,玩家就此集齊。

    第54章 三等艙

    在韓秀眼裡, 此處一共有十五名玩家, 加上兩個疑似「正方NPC」的……嗯?

    她看著季寒川, 眼皮跳了跳, 認出對方。而季寒川對上韓秀的視線, 明白對方記得自己。這會兒攤手、聳聳肩,說:「又見面了。」

    韓秀眯起眼睛看他, 意味深長,問:「你女兒呢?」

    季寒川輕飄飄道:「小孩子害羞,白天不見人的。」

    這話出來,二等艙、三等艙的人都疑惑又迷茫,不知發生了什麼。唯有宋和風,他的眼睛睜大一點,從季寒川這句話里,捕捉到許多旁人無法想見的信息。「白天不見人」, 意思是什麼?只有晚上出來?

    宋和風驚疑地看著季寒川。

    韓秀「哦」了聲, 尾音上揚, 顯然在暗示:你這個理由, 難道不會太敷衍?

    但同時,韓秀也確認了一件事:白天的「韓川」, 與晚上的「韓川」,是同一個人。

    這樣的認知, 讓她稍稍安心。

    走廊狹窄, 顯然不足以讓十七人匯聚一堂。玩家們默契地不想干預NPC之間的矛盾, 看樂游作為二等艙指揮者, 向那些NPC吩咐,讓他們繼續。隨後說:「外面甲板人太多了,我們還是下樓。」

    韓秀看著他,忽而想到:說到底,樂游從始至終,都沒有在那些被捆起來的頭等艙乘客面前明確露臉。

    而玩家們這一走,沒有了樂游的壓制,二等艙的NPC們會對頭等艙乘客做什麼?

    韓秀想:我知道的。

    但和她沒有關係。

    她是玩家,等到十五天結束,就要離開這個世界。

    而到時候,無論這裡的NPC們經歷了怎樣的痛苦、折磨,他們都會忘記過去十五天裡發生的事情,以嶄新的樣貌重臨人間。

    她這樣想,於是連帶其他所有玩家,都閉口不言。但在這當口,「韓川」開口,對樂遊說:「我們這麼走了,你們這些人——」

    他手插在口袋裡,眼神冷淡,掃向一邊的幾個二等艙乘客。

    季寒川:「能對頭等艙那些人『以禮相待』嗎?」

    他嗓音清冽,如初春冰川融化後的潺潺流水,淌過眾人心間。

    而正是季寒川這句話,讓旁人對他的「NPC」身份愈發確信。他是頭等艙乘客,原本就該與這些NPC站在同一條線上。雖然這會兒,整個頭等艙乘客群體中,或許只有他一人活著。

    樂游想說什麼,忽覺得有人拉自己袖子。側頭看,是頭等艙那個聶姓男玩家。他聽聶曲低聲解釋完,有點詫異地眨眨眼睛,「還有這種事?」

    聶曲說:「韓姐提到的。說這種NPC要麼身份特殊、要麼手上有重要線索。」

    樂游若有所思,片刻後,從人群中叫出一人。季寒川看過去,認出那是一開始與船員中負責人理論的青年。既是讀書人,到了這樣的情境,要麼是仍然守著心中一點清高,要麼是自甘墮落、與旁人相比,變本加厲。

    季寒川想到自己先前在這青年房中桌面上看到的報紙。其間專欄文字激昂、針砭時弊。而在同一時間,在外與人理論的青年本人也慷慨陳詞,說安平輪不可不公。短短一天時間,他卻像是變了一副面孔。沉默,臉色晦暗,從人群中走出。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