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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扎西手插著兜慢慢走到躺在地上沒動的葉珊瑚身邊，蹲下來看著葉珊瑚的眼睛問：「沒吃早飯？」

    葉珊瑚搖搖頭，偷眼看他的臉。消瘦的臉頰讓臉上的線條發生了變化，套疊不上扎西的名字。他可能是照片上或者記憶里那個扎西的兄弟！

    扎西的兄弟把目光從葉珊瑚的臉上移開，順著她的胳膊看下去，停在了她撐著身體的右手上。然後眼裡的目光就縹緲起來。

    葉珊瑚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看到自己的手正按在油畫布上那個男人的重要部位。葉珊瑚一下覺得手掌滾燙，像按在了烙鐵上，忙不迭地坐起來把手收回來，眼睛盯著面前的男人。

    「幾年不見，珊瑚越來越大方，學會分享了。」扎西的兄弟說話時的表情帶著讚賞。

    葉珊瑚沒說話，還是盯著他的臉看。

    扎西的兄弟慢慢地站起來說：「珊瑚，咱們在這裡說話，還是和我去樓上辦公室說話？」

    葉珊瑚從地上爬起來，平靜了一下心情，拍了拍手上的黑炭，看著扎西兄弟的臉，慢慢伸出了雙臂，說：「扎西，抱抱！」

    ☆、生命不息戰鬥不止

    杜西鄰僵了一下，看著葉珊瑚的眼裡神情複雜，沒有動，也沒有回答。

    葉珊瑚盯著他又說：「抱抱！」倔強地伸著手。

    大廳里空無一人，連常年駐守前台的小容都不知道躲到什麼地方去了。秋天的陽光從落地窗鋪進大廳，把葉珊瑚的身影投射到了杜西鄰的身上。

    「抱抱！」葉珊瑚盯著杜西鄰的眼睛，大聲地又喊了一次。

    杜西鄰垂下眼帘，不知道在想什麼。

    葉珊瑚的眼淚開始在眼眶裡打轉，嘴唇努力地抿著，準備要哭了。此時，在葉珊瑚腦袋裡有好多好多的詞蹦了出來：委屈，難過，傷心，悲憤……

    哎！杜西鄰看在眼裡，心裡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抬腿走到葉珊瑚面前，一隻手托住葉珊瑚的後腦勺，一隻手摟住了她的腰，把她抱進了懷裡。

    小傢伙瘦了！沒有了以前的珠圓玉潤，細細的腰肢還不夠杜西鄰一臂環繞。

    葉珊瑚緊緊地抱住了杜西鄰的腰，臉埋在他胸口的毛衣上。熟悉的氣味撲面而來。哦！是了！這回可以確定了！他是我的扎西！我的扎西！葉珊瑚讓難以抑制的眼淚奔涌而出，身子顫抖得像一隻抖動翅膀的蜻蜓。

    杜西鄰靜靜地抱著她，感覺到葉珊瑚淚水的溫熱從心口處一點一點地暈染開。

    「扎西！」葉珊瑚嗚咽著，「扎西！」

    「嗯，我在！」杜西鄰低聲回答，大手輕揉著葉珊瑚的小腦袋瓜。

    葉珊瑚心裡踏實了，揚起淚水四溢的小臉，迫不及待地問：「你還要我嗎？」

    杜西鄰伸手把葉珊瑚的腦袋按回到懷裡，看著眼前的空氣說：「不好說。」

    葉珊瑚掙扎著把腦袋又揚起來，生氣地喊：「為什麼不好說？要就是要，不要就是不要！」

    杜西鄰鬆開葉珊瑚，拉起她的手，「走吧！跟我上樓。你在這裡又哭又鬧，就更不好說了！」

    葉珊瑚抹了抹臉上的淚，低頭跟著杜西鄰往電梯電梯口走去。杜西鄰走的很慢，手上用力地撐著葉珊瑚，葉珊瑚就滴答著眼淚跟著。

    杜西鄰的辦公室在頂樓，是一間一面牆全都是落地窗的大屋子，陽光可以通通快快地照射進來。屋子裡擺設的都是淺灰色的家居，乾淨整齊。靠在東面牆上的是一排書架，除了琳琅滿目的書還有一些精美的裝飾。

    這是葉珊瑚第一次來杜西鄰的辦公室，走進去以後，一時間忘記了哭泣，瞪著眼睛仔細打量著屋裡的邊邊角角，然後從杜西鄰身邊走開，直接走到屋子套間裡面的辦公桌後面。

    桌子很大，上面放著筆記本，馬克杯，金屬筆筒，金屬檯燈，和其他一些辦公用品，還有三個相框。葉珊瑚一眼看過去，相框裡的三張照片分別是杜西鄰和家人，杜西鄰和三姐，杜西鄰和沈季載，朱再遠。

    沒有自己！

    葉珊瑚環顧了一眼裡間，走進旁邊的休息室和衛生間看了看，然後走回到外間會客廳。看到杜西鄰已經坐在了單人沙發上，面色溫和地看著自己。

    葉珊瑚走到他面前蹲下來，低頭趴在了他的膝蓋上，「扎西，你的膝蓋硌得慌，為什麼會這麼瘦？你生病了對嗎？能告訴我是什麼病嗎？」

    「沒事，最近有點累。珊瑚，起來坐。」杜西鄰伸手抓住葉珊瑚的胳膊，想把她拉起來。

    「扎西，不要推開我！」葉珊瑚伸手抱住杜西鄰的腰。

    杜西鄰的手停下來，慢慢從葉珊瑚胳膊上鬆開，「珊瑚，起來說。你想知道什麼？能告訴你的我都告訴你。聽話，起來！」

    「你還要不要我？」

    「不好說。」

    「不好說是什麼意思？」

    「很多，有很多不確定。珊瑚，你起來，我慢慢和你說。」

    葉珊瑚鬆開杜西鄰的腰，抬起頭，「你有其他女人了？」

    杜西鄰挑了挑眉毛，「你剛才不是檢查過了嗎？」

    「你在這間辦公室才出現過幾次？當然不會放女人的東西！你現在住在哪裡？」葉珊瑚質問。

    「酒店。」

    「為什麼不回家？」

    「珊瑚，當年是你說的，願今生永不……」

    葉珊瑚跳起來，趴到杜西鄰身上，伸手捂住他的嘴，看著他的眼睛著急地說：「你知道那是我為了離開你故意氣你的，對不對？扎西，我，我我只是為了能離開你，故意故意……」

    聽到葉珊瑚急得說話都結巴了，杜西鄰伸手把葉珊瑚的手從嘴上拉開，對視著她的目光，「珊瑚，原來你也知道，當時是你先離開的我。」

    「我，我以為自己得了骨癌。」葉珊瑚慌張地解釋，「我怕拖累你，所以，我，我才離開的。」

    杜西鄰點點頭，面無表情地說：「葉珊瑚，那我是不是應該對你的主動離開感激涕零？」

    葉珊瑚看著杜西鄰的臉，聽著他連名帶姓地叫自己的名字，有點拿不準。這要是以前，就表示杜西鄰已經非常生氣了，通常氣得對她怒目而視。可是現在，他看自己的目光里一點表情都沒有。

    在葉珊瑚還沒有糾結完以前，杜西鄰把目光轉開，看著一邊的沙發說：「你下去，坐到一邊好好說話！」

    葉珊瑚搖搖頭，低頭想了一下，索性一抬腿坐在了杜西鄰的大腿上，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扎西，我想明白了，好好說話我說不過你，所以，我不要和你好好說話。」說完之後，葉珊瑚對著杜西鄰撅起嘴唇，「我要你親我！」

    杜西鄰側開頭，「別鬧！」

    「就鬧！」葉珊瑚湊過去在杜西鄰臉頰上親了一下，「扎西，我等你五年了，見了面就只抱抱可不行！我還要親親和躺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