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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9:26:00 作者: 唯一的七月
這一日,顧唯一坐在病床上,十指緊扣陸言笙的手,眉目溫柔地看著他說,「言笙,你知道嗎?你又要做爹地了。」
「阿笙,你是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我喜歡你。」
曾幾何時,眼前這個男子食指勾著她的下頜,眉目含情地對她這般說道。
可如今,卻無法給她半點回應。
滾燙的淚水從臉上滑落,砸在顧唯一和陸言笙交握的手上,哭泣的顧唯一沒有看到,陸言笙的眼睫似有輕輕顫動。
當天下午,顧唯一接了剛從幼兒園放學的小九就接到容晏打來的電話。
「馬上來醫院。」
電話接通,容晏語氣迫切地說道。
顧唯一心頭一緊,緊張問道,「言笙怎麼了?」
容晏頓了頓,說了句顧唯一一直期待,卻不敢過分期望的話----「他醒了。」
聽到這句話,顧唯一幾乎懷疑自己是出現了幻聽,握著手機的手收緊,不敢置信地問道,「容晏,你說什麼?」
「我說,陸言笙醒了。」
容晏後面還說了什麼,顧唯一已經沒有心思聽了,直接掛了電話,帶著小九開車直奔醫院。
***
到了醫院,發現已經有不少人圍在陸言笙的病床邊。
大多是他的好友,還有前段時間一直在外旅遊,自從陸言笙出了事才回來的柳如煙。
只不過,氣氛似乎有些怪異。
「來了來了,唯一來了。」
陸言笙的好友中性格比較跳脫的白景牧看到顧唯一來了,格外興奮地說道。
而後,所有人都安靜下來,看著顧唯一牽著小九走到陸言笙身邊。
四目相對,看著沉睡了一個多月的陸言笙終於醒來,明明有那麼多的話想跟他說,可卻不知該從何說起,眼圈已經兀自泛紅。
……
「這位漂亮的姑娘,雖然我也不記得你了,但是看你的眼神,我猜,你應該是我的女朋友,對嗎?」
病床上的陸言笙看著顧唯一,忽然開口道。
顧唯一一臉茫然震驚,旁邊的人卻忍不住唏噓起來。
「我靠!陸言笙你大爺的,失憶了還這麼會撩?」
顧唯一依舊回不過神來。
這是什麼意思?
惡作劇嗎?
「應該是手術的時候損傷了記憶神經,導致他失憶了。」
容晏在一旁開口道。
顧唯一唇瓣微張,不知該作何反應。
他好不容易醒了,卻把她忘了?
「我猜得對嗎?」
陸言笙還在看著顧唯一,眼神澄澈地詢問著。
顧唯一胸口有些堵,看著他,搖了搖頭。
陸言笙一臉錯愕。
周圍人也是驚訝。
接著,就聽陸言笙繼續說道,「不好意思,原來我猜錯了。那我想請問,我可以追你嗎?」
他雖然忘記了所有的人和事,但看到眼前這個女孩時,他的心跳就開始加速。
他的大腦忘記了她,心,卻沒有忘。
「我靠!陸言笙,你特麼絕對是裝的!」
白景牧跳起來嚷嚷道。
顧唯一眼眶酸澀,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一把將還對目前的狀態不明所以的小九抱起來,看著陸言笙道,「我不是你的女朋友,我是你老婆,是你兒子的媽!」
這回輪到陸言笙傻眼了。
看著眼前的小九,斜飛入鬢的眉宇緊皺起,一臉的嫌棄表情,完全沒有看到顧唯一時那樣的熾熱和殷切。
……
「我們已經有兒子了?」
陸言笙一臉不信的表情。
容晏斜他一眼,「你看看這小傢伙的臉,說不是你的,有人信嗎?」
陸言笙仔細打量著小九,無可反駁,卻還是一副不情願的表情,小聲嘀咕道,「都不記得是怎麼把這小傢伙造出來的了,好虧。」
顧唯一:「……」
陸言笙醒了,但顧唯一每天還是需要和他說很多話,幫助他回憶起過去的點點滴滴。
又是一個多月後,陸言笙對過往的事似乎已經有了一些模糊的印象,但都不夠清晰。
不過這並不妨礙陸言笙愛顧唯一。
他不記得他們之間的事,卻知道,他愛她愛到了極致。
***
因為記憶問題,陸言笙這段時間都沒有去公司。
這幾天,顧唯一就發現陸言笙每天躲在書房裡不知在忙些什麼,她一進去就假裝看書。
顧唯一揣著疑惑,趁著陸言笙外出的時候偷偷溜進了書房,四處翻找起來,但陸言笙顯然有所防範,抽屜、電腦全部設了鎖,顧唯一什麼也沒找到。
顧唯一氣鼓鼓地琢磨著要不要直接去問陸言笙,是不是背著她做什麼壞事,結果,窗外忽然傳來「砰」的一聲響,嚇了顧唯一一跳。
顧唯一走到窗邊,往外看去,就看到一個粉色的氣球一點點地升起。
緊接著,越來越多的,色彩各異的氣球映入顧唯一的眼帘,在那一片色彩斑斕中,一條鮮紅的橫幅上寫著一行字:Would you marry me?
顧唯一吃驚著以手掩唇。
腰身忽地被人從後面抱住,顧唯一驚訝回身,就見不知何時出現的陸言笙眉目含笑地看著她,手裡捧著一枚鑽戒,嗓音低沉醇厚,「唯一,嫁給我好嗎?」
……
顧唯一幫助他回憶過往的時候,刻意迴避了那些痛苦的記憶,也包括他一直欠她一場婚禮這件事。
是權佑熙告訴他的。
權佑熙得知了陸言笙發生的事情,將顧唯一不願講述的那些痛苦全都告訴了陸言笙。
他想要陸言笙知道,他欠唯一太多。
他希望陸言笙會如他曾經所言的那般,用餘生去彌補去愛唯一。
有時候,經歷傷害,是為了遇見更美好的未來。
「唯一,我知道當初我做了很多錯事,也很感激你能重新接受我,所以,讓我們重新開始,讓我用餘生來補償你,好不好?」
陸言笙摟著顧唯一,深邃眼瞳中寫滿了真摯深情。
顧唯一唇瓣微張,訥訥問道,「你都想起來了?」
陸言笙搖頭,「是權佑熙告訴我的。」
顧唯一詫異。
「這個,喜歡嗎?」
陸言笙手裡不知何時多了一樣東西,顧唯一一看,是個畫本,但不是原來那本。
陸言笙翻開畫本,呈現在顧唯一面前。
顧唯一看著,驚詫不已。
畫本上畫著一套婚紗,與之前陸言笙畫的那套如出一轍。
「你不是……還沒想起以前的事,怎麼會?」
原來那本畫本一直沒有找到。
陸言笙微微一笑,「不知道,好像是刻在心裡的,提筆就畫了出來。」
顧唯一唇邊泛起淺淺笑意,白皙臉頰上如染蔻丹。原來,他這幾天躲在書房都是在畫婚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