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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9:21:41 作者: 林南延
    帶著老白去了他暫住的地方。

    那個人喝醉了也不是會鬧的類型,就是這樣躺在一旁安穩的睡著,他拿著毛巾給他擦拭身體。

    那個人半迷糊的抓著他的手,眼泛淚光的傻笑道:「你過得好嗎?」

    「我過得不好。」常松說。

    老白點頭:「我過得也不好,我們就算是扯平了吧。」

    「嗯。」

    「我想你。」他的淚划過眼角,那道淚痕像是他心上的一處久久未癒合的潰爛傷口。

    他低下頭,吻了他。

    一夜荒唐。

    第二天常松醒過來的時候。蹲在床邊,像是一隻守護主人的金毛。

    伸手觸著那個人的眉梢:「和你,我保證我不會後悔,你能不能相信我。」

    回想起來,這個人從以前到現在,根本一次都沒有相信過他,無論他做什麼事情那個人總歸都是站在自己的身後,沒有不相信,卻也從來沒有過相信。

    白常醒過來的時候,常松已經出去買菜了。他忍著渾身的不舒服,離開了這裡,打車回了家。

    不過半個小時,門鈴就響了。

    他站起身,去開門。

    那個人拖著行李,一副燦爛的表情,整個人都洋溢著少年感,像是穿過那道歲月的場合,多年前他大年初一的清晨,站在他家陰暗的樓道裡面的常松和現在的他重合了。

    那個人說:「我被房東趕出來了,收留我吧,我無業游民一個。雖然不會做飯,但是做家務還是好手。」

    他什麼都沒有說,轉身讓他進來了。

    門被關上,那個人走上前:「昨晚你不清醒,現在我重新說一遍。」

    「相信我。」

    白常閉上眼睛:「先搬行李吧。」

    是拒絕的意思。

    他握緊他的手,笑的無比燦爛,整個人都散發著笑意:「時間還很長,總有一天,你會相信我。」

    他們之間情感的爆發是因為白常父親帶來的那個女孩子。

    那個女孩子進家門的時候,就連白常的表情都是陰暗的,父親指著那個女孩子笑道:「這個孩子可是我看過最好的,你年紀也不小了,時候該安定下來了。」

    他叫老大暫時不要在家裡待著,常松問他:「你這算是拒絕我的意思?」

    老白看了他一眼,最後搖頭:「不是,我只是想和他徹底說清楚,你在不合適。」

    他看著他,最後還是沉默下來:「我還能回來嗎?」

    「能,不過你能過段時間再回來嗎?」

    「好。」他答應道:「我相信你。」

    送他走之後,白常就請父親和那個女孩子離開家裡了。

    父親罵道:「你這個怎麼不識好歹。」

    白常只覺得這個人無法理喻,孤身回到房間裡面之後,他給母親打了電話,他們已經很久沒有聯繫過來,上次見面是因為母親快要和一個男人結婚了,那個人姓陳,是個很溫和的人叔叔,看母親的眼神也是愛護有加的。

    母親的年歲已經很大了,他卻在母親的身上看到了少女感。

    電話通了,他告訴對面的母親,他有了喜歡的人,是常松,一個男人。

    那邊是長時間的沉默,母親告訴他,見一面再說。

    母親來之前,莫醉和青溪過來了,和他說了很多事情。

    青溪說。

    有些問題不是視而不見就不存在的。

    那些問題不是不在一起就會消失的,所以,你為什麼不拼一次。結果不過就是一場空,和你現在有什麼區別嗎?

    他聽進去了。

    母親是一個人來的,站在他家樓下,笑容溫柔,沒有想像中的責備,也沒有想像中的疾言厲色。

    「您不罵我嗎?」他問。

    母親道:「我罵你做什麼?我罵你,你就能去喜歡女孩子嗎?」

    「媽。」

    母親靜默了很久:「你喜歡他很久了對吧。」

    「嗯。」

    「什麼時候開始的?」

    「大學我們就是一個宿舍的。」

    母親看著他,細細算了一下:「也有十年了啊。」

    說道十年這個數字,連他自己都稍稍一愣。原來已經這麼久了。

    「那應該不是假的喜歡了,他呢?他喜歡你嗎?」

    「嗯。」他點頭。

    母親看著他:「他,對你好嗎?」

    「很好,真的很好。」白常說:「我本來是想放棄的,但是……他沒放棄,過了這麼久還回來找我,我實在是沒有辦法拒絕他。」

    母親點頭:「這樣啊。那他家裡那邊呢?」

    白常握緊拳頭:「我們可以一起面對,我……我肯定,我可以和他……」

    母親拍拍他的後背:「你不用這麼緊張,我沒有要拆散你們的打算,我問你這些只是想告訴你,這條路不好走,但是好走的路終點一定不是什麼好的結局。不怕他後悔嗎?」

    「如果……」他笑著說:「我是說如果,我現在這樣拼一下,最後的結局也不過是自己一個人,可是如果,我現在賭一次,拿全部去賭一次,說不準,我能贏,能夠和他有個好的結局。或者不用好的結局,只是一段好的時光,說不準會是下一個十年。」

    母親看著他,最後道:「那我以後是不是就有兩個兒子了?」

    他感激的看著她,知道那條路就算難走,也已經有人站在他這一邊。

    晚上常松回來了。見他坐在沙發上吃藥,白常見他回來不由的困惑起來:「你怎麼?」

    「我覺得還是不能能放你一個人在家,你臉色不好,怎麼樣了?是不是不舒服?」

    他確實有點頭疼。

    「我和我媽說了。」他看著老大,眼睛裡面滿是水光。

    「說?」

    他笑:「說了我們的事情。」

    心中歡喜不下,滿是繁花肆意,共分了一脈香:「你什麼意思?」

    「你不怕流言蜚語,不怕千夫所指的話,我們就在一起吧,就算將來後悔了,也不要現在後悔。青溪說,很多問題不是我們在一起之後就能解決的,但是同樣的,我們不在一起那些問題同樣解決不了,我們不過是人海當中的求生者,與其想著怎麼在地獄裡面花樣游泳不如想著怎麼抱緊一塊浮木,好好的活下去。」

    「你想明白了?」

    「我一直都想的很明白,是現在不明白。」白常道:「我要是變的不理智了,你會不會就不喜歡我了?」

    常松楞在那裡:「怎麼會。」

    「我現在腦子不清楚,你要騙我的話,最好就趁現在,不然等我有一天清醒了,我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糊裡糊塗的什麼都答應了。」

    「不答應也沒關係。」他在他身邊坐下來,拉著手:「以後,再說,不著急,我真的不著急,我們兩個還有很長的時間,以後也來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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