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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看來……

    我仰躺在沙發上不由的笑出聲。

    時間就是一把篩子，它會留下那些應該留下，不被留下的總歸會隨著時間的長河消失在生命之中。

    「傻笑什麼呢？」莫醉坐在我身邊，歪著頭看著我：「又在想你家那位？」

    「當然不是了。」我笑道：「我在想我高中的事情。」

    「你高中的時候？說來聽聽。」她興致不錯。

    「都是些很無聊的事情，而且沒有什麼意義。」

    莫醉卻笑了，滿面都是笑意：「高中的時候無論什麼事情都是無聊的，什麼事情都是沒有意義的，可是就是沒有意義才顯得那麼可貴，我們再也不能去過那樣的日子了。」

    「你突如奇來的文藝，真的是嚇了我一跳。」

    「別貧啊，說啊，你高中的時候發生什麼了？」她八卦的聳聳肩：「說出來我們一起樂一下。」

    「我想的不是我自己的事情。」

    「啊？那你還能想男人啊，看來我要和你家那位好好探討一下這個問題了啊。結婚才多久啊，你就開始想別的男人了。」

    我笑了：「別鬧了，我在想樂思的事情。」

    「哦，就你那戀愛不順心的朋友是吧。」

    「人家現在有了帥哥男朋友，不要這麼說她了，我看她最近幸福的很。」

    「你想她什麼？」

    「高中的時候我們班上的男生和她說上一句話都能高興上半天，她那個時候也是被公認的校花，就不說校花吧，年紀裡面最漂亮的肯定是她。」

    莫醉幽幽道：「看來你們學校的男孩子們眼光都很有問題。」

    「怎麼了？她確實漂亮啊。」

    莫醉搖頭：「漂亮是漂亮沒有什麼內涵，也沒有什麼氣質，而且要說漂亮你比她漂亮上不少啊。他們都看不見你的美貌嗎？」

    我笑道：「我高中的一個同學說，樂思是個人，我不太像個人，所以沒有幾個人敢靠近我。」

    「嗯？什麼意思？」

    「就這麼說吧，我們年紀裡面曾經有過那些又漂亮又懂事的孩子，樂思屬於漂亮又討人喜歡的那種，往人群中一站往往都是目光的匯聚點，大家口裡面討論的都是這個孩子。明白了嗎？」

    「明白了，眾矢之的嘛，都是炒作。」

    我拍了她一下，她笑道：「接著說，說真的高中的事情都差不多，差不多扯。」

    我點頭：「我那個時候和樂思不算很熟，只是她膽子比較大，敢和我搭話，就算我不怎麼理會她，她也會跟過來，所以我也會多留意她一點。很多人都說，校園生活是生活的巔峰，我覺得高中生活算是樂思的一個小巔峰，我們這個年代已經不怎麼能收到情書了，也不怎麼能收到那些男孩子們飛蛾撲火般的告白了，樂思卻每個星期都能收到，我記得有一年情人節她抽屜裡面的告白情書，都多的掉在地上了。就因為這件事，樂思還被老師叫去過好幾回呢。」

    莫醉笑了：「叫她幹什麼？她也不是故意要和那些男孩子惹上關係的。」

    「老師們哪裡懂這些東西。」我說：「其實高中那個時候哪一個又不是情竇初開，老師們也都明白，所以基本上只要不影響學習，他們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我記得有一個班級的班長喜歡樂思，最後掉了好幾十名，父母在他書包裡面發現了樂思的照片，還以為他們兩個早戀呢，最後鬧到學校裡面來，才知道是那個男孩子暗戀樂思，你看看這對父母做的什麼事情。」

    「那男孩子應該很尷尬吧。」莫醉笑了。

    我點頭：「後來成績掉的更厲害了，還鬧過一次自殺。」

    莫醉像是想起什麼事情一樣：「我和沈辭前兩天在街頭看到了我們以前初中的班主任了。」

    「嗯？」我仰頭，想聽她接著說，她嘆氣道：「她以前不太喜歡我，更不喜歡我和沈辭兩個走的很近，她對待我們兩個的態度就是……別看你們兩個現在成績不錯，以後肯定會因為彼此犯大錯的。差不多就是這個狀態。」她嘆氣：「我和沈辭在畢業的時候看見過她的兒子，是個穿著拖鞋，看起來有些邋遢的人。我到現在都還記得老太太看我們的眼神。說不出來的滋味。」

    我笑道：「你們如今看到她是什麼感覺？」

    莫醉望著我笑道：「依舊有一種想要大耳刮子抽她的衝動，不過她過得好像不太好，老了很多的樣子。」

    我笑道：「你們初中都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她能不老嗎？」

    她恍惚的笑起來：「打斷你了，你接著說。」

    「說哪了？」

    「那男孩子自殺。」

    嗯，那個時候很多女孩子都不喜歡樂思，但是還是圍在她身邊玩，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我笑了：「男孩子自殺之後，不少女孩子就開始造謠，說是樂思拒絕了他，所以才導致他跳樓。你看高中的女孩子多單純，她們以為這麼做就能讓男孩子離樂思遠一點了，結果……」

    莫醉搶話道：「不但沒有越來越多的男孩子遠離她，反而有很多男孩子想要認識她，對吧。」

    「嗯，聰明，你怎麼知道？」

    莫醉笑了：「我們初中的時候有一個叫做章可可的女孩子很喜歡沈辭的，校花級別的女孩子，初中就和沈辭告白過，高中和我們考上一個學校，然後不斷的暗送秋波，高一的時候沈辭和她在一個班，我在隔壁班，她經常追著沈辭告白，我們那個年代很流行貼吧這個東西，你要知道啊，她就在貼吧裡面寫關於自己的戀愛心得，醜化了我，美化了沈辭。我那個時候的同桌叫做雲霜，她告訴我的。」

    莫醉的臉上出現一種我從未見過的溫柔，那和與沈辭在一起時候的溫和不一樣，那是一種近乎祥和的平靜，像是一聲事過境遷的嘆息。

    「她說。」她蹙眉：「不會有人同情你，只有會有人同情章可可，因為這個年紀人是不會懂得什麼叫做忠貞的，她們只知道章可可是校花，沈辭是校草，然後拼了命的去八卦。」

    「這位雲霜小姐姐很有遠見啊。」

    「是啊。」莫醉笑道：「你沒有辦法理解的。」她笑道：「高中對我來說是一個多麼荒唐的時節。」

    「懷念嗎？」

    「嗯，懷念。其實也談不上什麼懷念。」莫醉笑道：「畢竟我最懷念的還是和沈辭在一起的日子，當然也很想念雲霜，還有那些已經不記得名字的人了。」

    「就算是章可可也懷念嗎？」我問。

    「說出來你可能不相信，真的，有時候我連那些所謂的敵人也很懷念，可能是以為永遠都回去了，所以才更讓人覺得可嘆，可珍惜吧。」

    我道：「你看，你多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