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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9:21:41 作者: 林南延
知道清川兩個字的時候,整個人都愣了一下,像是感嘆這份緣分的奇妙。
我在想,我這個丈母娘要是知道我和小溪是怎麼認識的,估計更加不能理解,如今年輕人的交友習慣了。
其實我自己想起和小溪認識的經過和過程,都會覺得不可思議,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好的緣分,就這麼剛剛好的出現,然後這麼恰巧的得到,好像一切都是安排好的都是我唾手可得的。
上蒼待我不薄,我這樣想。
又或者這原本是別人的紅線,月老一個眼花遷到我的頭上,然後將錯就錯的這麼停留下來,如此喧囂,又如此安然。
對於洛雨薇這個人我的印象幾乎是模糊的,可是卻也是很清楚的,我幾乎能判斷出她是一個什麼樣的女孩子。
也能感覺出來,她對小溪的惡意,這種惡意來自內心。
印象最深的就是她有意無意和我討論,她小時候受盡白眼的可憐,和另外一個高居雲端的女孩子的對比。
我從來都沒有想過,那個高居雲端的女孩子最後會成為我的愛人。
在洛雨薇口中洛青溪是個……
很莫名其妙的女孩子,從小就不太喜歡和女孩子玩在一起,不斷的拿那些娃娃去換汽車,為的就是讓洛雨薇也得不到那些東西。
如今我明白了,除了小溪真的不喜歡那些玩具,之外,她有個弟弟,她弟弟也很喜歡玩具,所以,她才會換成小汽車和機器人。
常熙和我說過他們小時候的事情,那個時候小溪就是他心裡的仙女,只要姐姐有玩的,他就絕對不會少,他喜歡的姐姐全部都會給他,有人欺負也都是姐姐一拳一腳給他打走了,後來家裡莫名其妙的開始培養常熙,他和小溪常常見不得彼此,就算是見到,常熙身後也總是跟著一堆人。
初中有一次,看到小溪從二樓水管爬了下去,他正在二樓學東西,然後就看到青溪在花園的花叢裡面藏了什麼東西,轉頭就往回跑,二人視線對上。
青溪對他一笑,指指那個地方。
常熙明白了,第二天就偷偷跑過去,果然在花叢裡面找到一個小木盒子。
木盒子裡面有一個手機,還有一本漫畫,說的是畫畫的女孩子追夢的故事。
常熙告訴我,他當時想要畫畫的心態就是從這個地方來的。
他找到了掙脫一切的鎖鏈,他如今的思想和自由,都是小溪當年給他的。
「我很愛我姐,我覺得這個家裡面除了她就沒有一個人正常人。她唯一一個愛我的人,她從來不會用愛我的名義來綁架我。我想要的,她都會幫我,都會給我,然後我就知道這些其實是來之不易。我們這種自小就缺愛的人,都明白感情是來之不易的,沒有誰的感情是從天而降的,拿到的全都要珍惜。」
很多人都不知道,田叔叔曾經來找我聊過。
那還是很久之前老爺子住院沒有多久的事情,小溪也是剛剛把我介紹給他們。
田叔叔攔住巡房的我,和我說了很多關於小溪的事情。
她自小就很特別,也很叛逆,別人要她去做的事情只有她自己覺得正確才會去做,如果她覺得不正確,一動都不會動,而且鬼點子很多,每次家裡來客人,稍稍有一點不講理的孩子,都會被她整的很慘,而且誰都不會懷疑道她頭上。
田叔叔說,小時候他看的最後就是,小小的青溪站在樓梯上,摟著被欺負的常熙,滿臉驕傲和嫌棄的說:「自作自受。」
她從小就很會保護別人,保護自己。
田叔叔說他曾經差點被某個會拍馬屁親戚開除。
那時候老爺子風頭正盛,聽了幾句好話就飛了起來,當然田叔叔的用詞比較委婉,我比較直接。
聽了好話就飛起來之後整個人都不可一世,還給了那位親戚不少的權利。
親戚在家裡得勢,一時間風頭擋都擋不住。
因為一件小事,那親戚居然要開除田叔叔。
那時候青溪已經是初中生,學習優異,還整天玩鬧不停,正好那天回來看到這一幕,當場就把那親戚懟了。
田叔叔說:「當時大小姐,就站在我面前,個子還是小小的,眼神卻很銳利。當場就說了。這裡是洛家,還輪不到外來的狗在家裡亂叫,擺正你的位置,田叔叔,讓他收拾行李,找個賓館住去。然後大小姐轉身,對著樓下所有的傭人說,都看看清楚這個家裡誰才是主人,認錯僱主的,田叔叔,讓他們全都回家吧。後來,大小姐還要我把所有事情全都老實交代了。老爺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那個親戚從此也就沒有再出現在家裡和公司了。也是大小姐的功勞。」
「其實,老爺最疼愛的人就是大小姐了。」田叔叔是這樣說的。
我想了想或許真的是這樣……
田叔叔又說:「只是老爺比較笨,不太懂怎麼和他們溝通。」
第95章 回憶(上)
我們從早晨歌唱到晚上。
----選自《新月集》泰戈爾
田叔叔的形容,我腦子裡面很快就構出一個穿著校服,容貌清秀的少女的模樣,站在高高的樓上,不用抬起下巴就能感覺到那股傲氣。初中便能洞悉人心,她該有多麼的孤單。
田叔叔告訴我,小時候小溪經常幫著家裡的傭人們。
那時候父母鬧得不可開交,每天傭人們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很多人都被小溪的父親趕走過,都是小溪一句話叫人回來的。
事實證明,小溪爸爸也是一時的火氣,事後根本就想不起來到底是怎麼回事。
田叔叔的笑容帶著幾分父輩的慈祥:「那時候先生和太太一直都在鬧,飯桌上面吵鬧也是正常的,大家都陪著小心不敢肆意妄為。隨時隨地都會掀桌子走人。先生脾氣不好,太太又是那種什麼話都放在心裡的人兩個人就這麼耗著,誰也不低頭,可憐大小姐,每天都要和他們兩個在一起吃飯。」
我好奇的問田叔叔:「那時候常熙呢?」
「小少爺被送到私教去了,整天都要一對一的輔導。」
田叔叔嘆氣道:「大小姐那個時候成績很好,月考,模擬考都是全校第一,學校有時候想要和家裡人商量一下大小姐未來的道路,她也是自己一個人決定的一切,後來不得不去開家長會的時候,大小姐一個人坐在大廳裡面等了先生和太太一個晚上,都沒有人回來。後來,我去叫小姐上樓休息,小姐給了我那張需要家長簽字的單子。」
我不記得我當時是什麼感受,只是如今想起來,依舊是心酸的。
田叔叔是刻意拉著我說這些的我明白,我也明白他的意思。
已經快要五十的田叔叔,整個人都通著精煉的陽氣,腰杆總是筆直的像從前老人們說的不老松般的站姿。
他說:「許先生,我家小姐從小就沒有感受到什麼愛,如果以後她在這方面的缺失傷害到你的話,還請你不要介意,她可能沒有惡意,但是不知道怎麼樣把自己的好意轉達出去,她沒有學過這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