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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討厭她的陰暗面，她的想法有時候很極端，我不知道這樣的想法該不該提倡，可……她每次說出那種話的時候，我也覺得很好，我覺得這就是她原本的樣子，她原本就是這樣的隨心所欲。

    思想上的獨立讓她整個人都散發出一種很不一樣的氣質。

    就好像她能夠在洛家那樣的家庭之中放棄一切，為了尋求自己自由，果斷的離開，果斷的捨去。

    或許是她心裡從來沒有對人世間任何人有過留戀感，她向來都是自己一個人，站在一旁冷眼看著一切。

    莫醉被某個實習生氣到了，她立刻就能從中找到可以突破的點，就連我都為之嘆然，雖然說這個辦法有點損，也不能說損吧，只能說在那樣一個『損』的境況之中，她提出的辦法是最好不過的，而且一針見血，叫人嘆服。

    說句心裡話啊，我覺得她這樣耍耍壞心眼並不是什麼壞事，反而惹人憐愛的很。小惡魔屬性的女孩子啊，看起來清冷高貴的不得了，實際上卻是個切開黑。

    我問了她：「你怎麼會想到這種辦法。」

    她一臉無辜和無奈：「我自小長在那種生活圈子裡面怎麼會不懂這些套路，其實這些東西說的好聽叫做心理戰，說的不好聽就是人性。就是劣性。他們用劣性開頭，這件事就不可能以良性結尾，聽過一句話沒有？」

    「什麼？」

    「惡人還需惡人磨。」

    眉梢眼角滿是得意小小的驕傲，可轉頭又怕我介意一般，紅了臉問：「你不會覺得我這樣不道德吧，你要是不喜歡，我以後就不在你面前說了。」

    我心裡被她的細心暖的滿滿的，笑著問：「哦……那你打算背對著我說嗎？」

    「我覺得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的，所以想要我改變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我也不可能就這麼一段時間把自己這麼多年培養出來的思想改變了。最多，我體貼一點，不讓你看到我那一面。這樣總可以吧。」

    她笑的像個孩子，我點點頭，又歪了腦袋靠在她身上，她身上總有一種很讓人心安的感覺，像是刺進我骨子裡面的香氣，讓人就像這麼依賴著，果然這就是女人的可怕之處嗎？

    我說：「可是我也挺喜歡你這個樣子的，怎麼辦？」

    「要是你，你會怎麼處理這件事？大川？」

    我想了想，抱過她手裡的小寶：「我啊，我可能會再找些事情栽贓嫁禍到實習生身下，然後煽動群眾，大家都不是傻子，到時候群情激奮自然會讓她離開。」

    「你比我還狠啊。」她的眼底全是讚賞。

    就是這一瞬間我有點明白我為什麼會越來越喜歡這個人，我在她面前找到了歸屬感，我的陰暗面被別人唾棄的地方，是她認可的，就算是不認可也不會當做缺點。

    該說她包容性好呢，還是說她缺心眼呢。

    總之，她一直都是我最喜歡的樣子。

    我一共去過小溪家裡兩次，每次都會對面前的女孩子有新的認識。

    譬如她開除人的那段，我承認，很有魅力。喜歡她這樣有果斷力量，也有厲害手段的人，她不會降低自己的地位，在洛家，即使她已經離開，可是大小姐就是大小姐的樣子。

    她簡單的一句話，就能讓所有人意識到，無論將來怎麼改變，這個家都是洛家的地盤，她的母親依舊是正統的女主人。

    小時候我媽也很喜歡看那些民國時期的電視劇，我總記得一個大院裡面來回勾心鬥角的樣子，不是東家輸了就是西家輸了。

    如今來了小溪的家，我也頗為感慨，這簡直就是現實版的大院生活。

    我站在一旁看著她氣勢十足的指點，整個人都散發出不一樣的氣質，還笑眯眯的指著自己：「這是我家，我家的傭人，居然當著我的面認錯了誰是她的僱主，我不開除她，留著她過年當柴燒嗎？」

    這句話，我記了很久。

    一開始我沒有注意到那個保姆的言行，後來一想，果然很多事情都在暗處，不要小看女人，她們厲害起來福爾摩斯都要甘拜下風。

    常熙和我說，那個保姆是洛雨薇他們家一個遠方親戚，托關係進了洛家當保姆，傳了不少消息出去。

    當時我就對小溪豎起了大拇指，你是怎麼發現這些的？

    她搖搖尾巴一般得意飛揚：「還用發現嗎？看一眼就明白了，全家都處在緊繃的狀態之中，沒有幾個人對那個女人有好臉色，可是那個保姆卻是一副搖頭擺尾的樣子，蠢啊，你說這狐狸連尾巴都藏不住，真是蠢。」

    「還好你不是我的敵人。」我這麼說。

    她挑眉：「我要是你的敵人，咱們兩個最後很有可能是相互廝殺而死的。」

    「對，很有可能，相互廝殺而死。」

    我承認，我自己是聰明的，也承認小溪是聰明的，很多時候，大家求得都是一個可以看同一片風景的，所謂家室相訪，求得不是別得，僅僅只是身家財產更重要的是看待事情的眼界和三觀。

    或許我和小溪有很多的不一樣，我們看待事情的角度不一樣，可是至少三觀是合適的，我們都理解人性，卻不想過多去了解人心。

    萬事點到為止，若即若離，並不是什麼不好的事情，很多時候這樣的距離反而給我們的生活帶來了一種莫名的美感。

    我相信生活也相信小溪，很多東西，都是生命的給予，可這份給予需要控制，多了就是厭煩，少了會不足。

    我站在她家偌大的房子裡面，看著她氣場霸道的模樣，又看到和平時可愛淘氣形象完全不同的陰暗面的常熙。

    這個屋子給了這對兄妹太多的負能量，可是他們在不斷的過程中尋求出了一種保護自己的外表。

    是讓人心疼的，確實讓人心疼。

    第94章 眼界（下）

    離開洛家老宅，我猛地有一種回到現實生活的錯覺，就好像，我和小溪誤入了藕花深處，然後去到了電視劇的場景之中。

    恍惚的感覺直到進入家門才消失。

    第二次去，同樣也有這種感覺，只是那個時候，小寶已經來了，老爺子和常熙也常常來家裡吃飯，都是熟人，大家玩鬧起來也都會覺得舒服一些。

    我不知道小溪心裡是怎麼想我的，但是她在提起，洛雨薇的時候語氣有點酸，這讓我覺得很高興，畢竟男人嘛，都喜歡自己的女人為自己吃吃醋，耍耍小脾氣，就當做是小情趣好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樣去形容這次去小溪家的感覺，那是我第一次和她母親說話。

    不得不承認，洛夫人是個美人，古韻猶存的那種氣質型美人，她坐在那處一身秀雅的旗袍，像是居住在深閨之中的千金小姐，她和小溪很像，幾乎是長大了的小溪，只是兩個人的氣質天差地別。

    她笑起來的樣子很美，比起之前看到的坐在沙發上疲憊的婦女而言，不過短短數日之後的再次相見，她已經脫胎換骨一般，整個人都散出溫和的氣韻來。

    她問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