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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家這個亂七八糟的關係。」

    「怎麼了？我家這個關係不是很好嘛？大家都過自己的日子互不打擾，只要我爺爺不要常熙回去繼承公司，我們家就算是天大的事，那都是水池裡面的一朵小水花而已，就算你告訴我我爸和我媽離婚了也是情理之中的。不過我看她們兩個明明就是愛的難捨難分的，怎麼可能分開呢，很多事情都是旁觀者清，當局者迷的。」

    我點點小寶的鼻頭，他全然迷茫的樣子，絲毫不懂我們在說些什麼。

    他這個年紀確實什麼都不應該明白啊。

    大川卻笑道：「或許當局者也是清楚的，只是不想清醒過來。」

    「夢都是會醒的，不會醒的夢都是死亡。」

    大川沒有反駁我，只是靜靜的看著我，最後笑道：「都是糊塗帳。」

    第75章 彼此（上）

    綠草是無愧於它所生長的偉大世界的。

    ----選自《飛鳥集》泰戈爾

    我們都知道，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我爸媽到底在糾結些什麼，他們不過是太過高看自己，所以都不願服輸而已，這場愛情戰爭之中，他們堅守自己的愛情，死都不肯退讓一步，畢竟每一場戰爭他們都要放掉自己手中的籌碼，而到了最後……這些籌碼最後全都用完了。

    他們發現最後剩下的不過是自己那唯一的可憐的自尊心。

    所以兩個人一步都不肯退讓，深怕自己丟掉最後的籌碼，輸掉這場他們自己創造出來的戰爭之中。

    這多年我看過他們兩個相互廝殺的模樣，也看過他們兩個背地裡面幫助對方的模樣。

    誰不明白？

    都明白。

    爺爺讓那個女人住在家裡到底想要做什麼，我十有八九能夠猜出來，他並不想參與兒女的愛情，只是……這樣沒有意義的戰爭該結束了，無論誰贏誰輸這場曠日持久的愛情糾葛必須停止了。

    他老了，他不願意自己故去之後，家裡還存在這種狀況。

    所以他要我父母丟掉最後的自尊心，要他們丟盔棄甲，輸掉所有籌碼，要他們停止，讓他們面對自己這麼多的感情。

    把多年戰爭中所造成的傷口全都暴露出來，看清現實，不要活在自己給自己製造的悲劇中。

    自己給自己製造的悲劇之中。

    回頭想想樂思也是這樣的，他們畫地為牢把自己牢牢的圈在那個不能動彈的地方，將一切都當做傷害旁人的利劍，以求護住自己心中那抹不可動搖的高尚。

    可是說穿了，其實就是自己找的悲傷。

    不要在意自尊心，不要在意旁人的眼光，不要和那麼多的人相互攀比。

    你喜歡上他了，告訴他你喜歡他。

    相信自己的眼光，既然這個人對你好……就不要有過多的懷疑，不要去計較這場關係之中你是不是付出的比較，你是不是吃虧了？

    不要想那麼多。

    你的高尚不是你傷害自己的理由。瀟灑的放手才是你該有的高傲。

    回到公寓，我去做飯，大川帶著孩子去洗澡，幫小男孩洗澡那可是是絕對的技術活，我剛剛拿起菜刀，浴室裡面就傳來，驚天的哭聲，嚇得我刀都差點掉了。

    做好菜，大川心力交瘁的抱著洗好澡的小寶出來。

    整個人都黑氣繚繞的：「下次你幫他洗，我絕對不會幫他的。」

    「這個……」我拒絕，我拒絕，我大寫的拒絕：「要從小給這個孩子培養起正確的性別認識。」

    大川白了我一眼。

    我無辜的看著他，無辜，很無辜。

    晚上等小寶睡了，我們兩個重新回到原來的悠閒時刻，他看球賽，我看書，我們在各自的領域裡面逍遙快活。

    快要回去的時候。

    他按住門笑道：「我通知了裝潢公司，後天過來裝修。」

    我一愣：「明天不是星期天嗎？你明天休息嗎？」

    「嗯，和老沈調了班，正好後天他們夫妻要回家。」

    「所以，你什麼意思？」答案已經昭然若揭，畢竟生活情趣嘛，還是要裝作糊裡糊塗，讓他多矯情一下也好。

    「所以，我要搬過來住一段時間，等房子裝修好了，我就給他租出去，你覺得怎麼樣？」

    「這一段時間是多久呢？」

    「這就要看你什麼時候搬家了。」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搬過來？」

    「明天啊。」

    我抬頭看了一眼時間，十一點五十。

    「你還有十分鐘就可以搬家了。」

    「那我覺得這十分鐘有沒有都沒有差別了。」

    他推開門湊近撲上來，我們用的牙膏都是一樣的，奇怪的是……感覺不太一樣啊。

    倒在沙發上，他笑道：「我爸媽下個月就回來，我可以再忍一個月。不對，是我必須要忍一個月。」

    然後他就泄氣皮球一般癱在我身上，耳邊是他柔軟冰涼的頭髮。

    「我爺爺和我說，頭髮軟的男孩子都是心機深沉的傢伙。」

    「我要是心機不深，怎麼把你拐到手？做人要有志向。」

    我笑了：「勵志傍富婆嗎？」

    「算是吧。」

    大川的工資不低，加上他有自己額外的投機，我想他的錢應該比我還是要多上好幾倍，排除家庭關係，單憑我們兩個的經濟，應該能夠在這樣的大都市裡面過上比較好的幸福日子。

    他搬過來其實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只是都在等一個時機。

    就算大川不搬過來，我也打算在牆上打個洞了。

    大早上幫大川把他所有的材料都搬到書房裡面……

    嗯，我可能還要去買個書櫃之類的家具了。

    中午吃的簡單一點，晚上爺爺會過來，一個下午我們都在水池前奮鬥，小寶坐在電視前，將動畫片反覆看完，最後跑到我們身邊，要雞蛋吃。

    我看過大川對一個孩子的耐心，所以一點也不擔心將小寶交給他，畢竟他是他老爹。

    爺爺過來看到家裡有個小孩的時候，驚訝的盯著我們。

    常熙也大叫：「你們兩個也太快了吧。」

    「能不能動動腦子，這孩子是混血啊！！」

    小寶不是怕生的小孩，很快就圍著我弟弟玩鬧起來，爺爺像是很喜歡小寶的樣子，小寶一開始有些怕，玩鬧了一會兒之後就圍著爺爺要糖吃了。

    田叔叔站在一旁，依舊是那副順從的模樣。

    爺爺叫他坐下，今天沒有主僕只有老友。

    田叔叔左右顧盼了一番，最後還是坐下來了。

    常熙打開電腦就用我的號打團戰。

    「我去……姐，你這個號也太贊了吧，你充錢了嗎？」

    「那都是我一點一點打出來的。」

    那是我家第一次來這麼多人，和以前那種很多人聚在一起的感覺不太一樣，如今的感覺就是和從前不太一樣的。要說哪裡我也指不出來，最大的不同就是所有人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