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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9:21:41 作者: 林南延
我不知道我的離開對於洛家而言是不是什麼大事情,但是……以他們的控制欲,或許有一天我也會身不由己的回到那個家裡。
就像我弟弟一樣,我不可能安然無憂的一直這麼生活,他們是潛伏在我們生活中的定時炸彈,不知道什麼就爆開,將我如今平淡幸福的生活全然毀滅。
這些許醫生都知道,他既然知道我姓洛,我家人又在醫院治病,這種私立的高貴醫院,只要一個姓就能知道那個人的大概背景。
他又是這麼聰明的人,不會不明白這些道理。
如果有天他的生活真的被我那個家毀掉,我要怎麼補償他?
他本來就是無辜的人。
他轉過頭像是看穿我的擔心。
「小溪啊,我記得你說你離開家的時候把戶口本帶出來?」
我一愣點點頭:「嗯,為了方便之後的事情,所以偷了一本。」
「這麼說來,你要結婚的話,不用請示父母了?」
「嗯,不用,我自己決定就好了。」
他拍拍我肩膀:「要是有一天你爸媽過來拿人,我就吃虧一點帶著你去結婚好了,反正出嫁從夫,你也不用再想什麼三綱五常,只是安安穩穩的三從四德就好了。」
「三從四德?」我望著他:「什麼叫做三從四德?」
「就是聽我的話,每天吃好喝好,笑口常開,就行了。」
「大川,要是有一天我不見了,你就回我家找我,我肯定那等你。」我伸手拍拍的他的肩頭:「咱們兩個你是雲,我是月亮,無論雲怎麼飄,月亮都在那個地方。」
「行啊,就算以後在別的城市走丟了,你也不要亂跑,就站在原地等我,我立刻就出現,過來找你,然後我們吃頓好的,回家睡覺。」
「好。」我認真的點頭。
他伸手牽住我的手,原來男生的手牽起來是這種感覺,很大,很溫暖,也很舒心。
我們沒有將心裡的話說清楚,卻都心知肚明,他是個明白人,這麼長時間的相處,我知道很多事情對我們而言都是盡在不言中。
畢竟是這么正式的事情,總歸還是要選一個比較正式的場合來說明兩個人的關係。
他脖子上的鑽石被月光照的發亮,雖然還是比不上他那雙漂亮的眼睛。
「大川。」我喊了他一聲。
他悻然回頭,有些迷茫:「怎麼了?」
「我們一起過七夕吧。」
今年三月我還沒有認識面前的這個人,所以獨自一個人去了武陵,武陵有大片大片的桃花,灼灼其華,滿城艷色,很美。
我以為景色是最美。
如今身邊的人笑容緩慢綻開,艷過春桃,青過柳綠。
「我們不過七夕,那天我按時回家,還是一樣,我們還是一樣那麼生活。」
他這麼說。
這不是拒絕,我知道,我也知道他這句話的意思,便笑道:「你是想說我們每天和都七夕一樣嗎?」
「情人節,那是外國人的節日,咱們兩個不需要過那個。」他的掌心滾燙,夜色下是他漸漸泛紅的耳朵和臉頰。
都說含羞是會傳染的,我的手心也滿是炙熱,臉上也滿是火氣。
「我們……回家吧。」他說。
「好,我們回家吧。」
我看著他,心中被甜的滿滿的。
我常常在想,如果人生只有一份美好就好了,這樣……我就能在發現這份美好的時候做出反應,將自己所有的愛和熱情都注入這份美好之中。
這樣就不會後悔,就不會患得患失,若即若離。
這樣就能好好守住身邊唯一的也是僅有的那份美好。
如果說大川是我今生唯一的美好,那我對於大川來說是不是也是唯一美好。
就當做是吧。
人的一生,只有這麼一個唯一。
如果一定要給一個人。
那就給許清川吧。
他低下頭看我,對我微笑,仿佛穿越時空,仿佛遙不可及。
卻觸手可得,溫暖於心。
第43章 七夕(上)
如果我占有了天空和他所有的星星,占有了地球和他無窮的寶藏,我扔是要求增加的。但是,如果她成了我的,則我雖僅有這個世界上的最小一隅,即已感到很滿足了。
----選自《飛鳥集》泰戈爾
我想過很多次我和許醫生的七夕節該如何過,也許是奇怪的,也許是甜蜜的,也許是窩心的,我甚至想過我們會因為七夕鬧得不歡而散。
該如何表達我的心情呢?或許我是將最爛的結局都想好了,然後靜靜的等待,生活給我的不知道是驚喜還是驚嚇。
我提前做好受驚嚇的準備,是不是就可以安然自若的去接受驚喜。
我將這些想法告訴許醫生之後,他鄙視的看了我一眼:「哥們在你眼底就這麼不值得信任嗎?」
我踹了他一腳:「你哪裡值得我信任了?自私鬼?」
他很是不滿意,撲過來卡著我的脖子,我的臉就靠在他的頸窩,掛在脖子上的那條小精靈模樣的項鍊熠熠生輝。
我伸手幫他去解銀鏈子上的扭曲的結,他心滿意足的將湊過來,整個人都靠在我身上,睜著眼睛,望著我的側臉。
「我今天看到你弟弟了,在病房裡面了。」
「哦?」距離上次見到我弟已經快過去三天了,我本以為許醫生已經忘了這一茬,沒想到今天突然提起來。
「你怎麼突然提起他了?」我聳聳肩頭,他的腦袋就在肩頭上上下起伏,像貓一樣的在我肩頭轉了一圈,蹭蹭我,然後道:「你弟和你長得還蠻像的,我一眼就看出來。順帶著去了你爺爺那裡。」
「我爺爺?」我沒由來的開始笑:「他是不是給你們醫生下馬威了?」
「確實,我上班這麼就第一次遇上這麼強勢的老頭。」
我反手揉揉他的大腦袋:「受驚嚇了吧,來來和我說說那老頭是怎麼折騰你們的?」
他望著我危險的眯起眼睛:「小溪啊,你這幸災樂禍的有點明顯啊。」
「大川,我本來就在幸災樂禍,小時候我爺爺不喜歡我,我也不太喜歡他,全家也就我膽子大敢和他對著頂,他有段時間想要把我的性子扭過來,帶著我每天進公司,連續一個月,他本以為我會厭煩,可我每天最開心就是看他被那些主管們氣的吹鬍子瞪眼睛的樣子。所以……我早就幸災樂禍成習慣了。」
「他當時想改你的性子?」
「對啊。」我打開放在桌子上的半瓶可樂:「每天都要早起,我屁顛屁顛的跟著他後面一個月,最後他問我,這一個月學到什麼了。我莫名其妙了半天,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然後呢?」許醫生問我。
「然後啊,他又問我,以後要怎麼做才能不讓他生氣。他估計是想讓我意識自己反叛他是不對,我當時也意識到,然後……我就和他開了個小玩笑,他再也沒有帶我去過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