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生日蛋糕·PART Ⅱ
2023-08-21 20:07:15 作者: 簡瓔
蕭得驕看著碗上蓋了一片類似燒餅的東西,問道:「這什麼?」
「這叫酥皮濃湯。」田習霏微笑。「用湯匙戳破就可以吃了。」
西餐用的刀叉湯匙是她以前在麵館時就偷偷找鐵匠打造了兩副,當時就想著有天要弄個西餐來跟她爹吃吃,直到今天才實現了願望。
「名堂真多。」蕭得驕依言用湯匙將酥皮戳破,他看了一眼田習霏,學她的吃法,將酥皮壓進濃湯里一塊兒吃。
「如何?好喝嗎?」田習霏眼睛一閃一閃的看著他。
「不錯。」蕭得驕看了她一眼。「你是想賣這個嗎?」
田習霏的唇翹了起來,一會兒才道:「才不是,我是特地做給你吃的,這酥皮濃湯看似簡單,但也沒那麼容易做,我覺得值得的人才會做。」
蕭得驕已經克製得很辛苦,她又話裡有話,如此撩撥,真真是考驗他的定力。
幸好田習霏沒有再撩撥下去,她轉移了話題道:「嘗嘗這個吧!這叫牛排,喏,這麼吃。」
田習霏示範了刀叉的用法,蕭得驕學習能力一流,很快上手,刀叉用得很順。
「喝口酒吧,這酒是我自己用葡萄釀的,名為月光酒。」田習霏揚唇笑道,她靈光一現,以「葡萄美酒月光杯」為酒命名。
「月光酒?」蕭得驕拿起杯盞。「名字倒是雅致。」
他喝了三杯,饒是酒量挺不錯的他也感受到酒的後勁,雖然甜澀但濃烈,是種會叫人上癮的酒。
田習霏見吃得差不多了,起身朝他笑了笑道:「你等等!」
她進去捧了她精心製作的蛋糕出來,那蛋糕上揷了許多細細的紅燭,已燃著火苗,她明亮的眼眸里光華四射,邊走向他邊唱道——
「祝你生辰快樂,祝你生辰快樂,祝你生辰快樂,祝你生辰快樂!」
唱完了,她又歌興大起,跟著唱道:「我來唱一首歌,祝你生辰快樂,生命真的可喜,讓我向你祝賀……我來唱一首歌,祝你生辰快樂!因為有這一天,我們才能唱和!」她把中間不適當的部分略過了,直接跳到後面。「就在今天,衷心地祝福你,快快樂樂,直到永遠!祝你生辰快樂!祝你生辰快樂!」
田習霏唇畔掛著淺笑,她慢慢的棒著蛋糕走到了蕭得驕面前,將蛋糕放在他的面前,笑吟吟的說道:「許願吧!可以許三個願望,兩個說出來,一個放心裡。」
蕭得驕沒有許願,而是瞬也不瞬的看著她問道:「你怎麼知道今天是我的生辰?」
「從沐世子那裡聽說的。」田習霏直言不諱。「沐世子說你不喜歡過生辰,可是我想那是以前,現在有了我,我替你過生辰,你肯定會喜歡的,所以就自做主張了,你要是不喜歡,我就把蛋糕收起來……」
他是當事人,她總得尊重他的意見,若是他不喜歡,她不想勉強,每個人都有喜歡和不喜歡的事,他碰巧不喜歡過生日罷了,也不是什麼大事。
「我喜歡。」蕭得驕眼眸端詳著蛋糕。「這大壽桃做得真美。」
田習霏:「……這叫蛋糕。」
蕭得驕許願後切了蛋糕,他前面兩個願望都跟破案有關,兩件都是大理寺懸而未決的大案,而沒說出的第三個願望,田習霏想知道他許了什麼願,希望不要也是跟案件有關。
這麼一想,他這人也挺乏善可陳,生辰願望跟工作脫不了干係,是沒別的願望可以許了嗎?一般人不是都會許願家人平安、身體健康,或中獎發大財之類的嗎?
田習霏托腮看著他吃蛋糕,索性單刀直入的問道:「你家在哪裡呀?家中有什麼人?」
他在大理寺供職,家世清白是一定的,更何況他還和敏親王府結親,所以他絕對不會是來路不明的人,這點可以肯定。
因此,當她的問題一出口,蕭得驕便表情一僵時,她就產生了莫大的疑問。
他不可能有個不可告人的家世背景,那他對這個話題那麼敏感是為何?
「以後再說。」蕭得驕迴避著她探問的視線。
他不想讓她太早知道,無論結果是她會越發靠近他,或者疏遠他,兩樣都是他不樂見的。
「
..
好吧,你想說的時候再說。」田習霏雖然有滿腹疑問,可她不想逼問,他這樣難以啟齒,必定有他的不能說的苦衷,不如……不如把他灌醉吧!搞不好醉了他自己就說出來了。
其實她也沒有要知道什麼,就想知道他家在哪裡而已,若是有急事要找人也方便呀,不必一個人干著急,他又不是一天十二個時辰都待在大理寺里,女朋友想知道男朋友的住處很自然吧!
「我們再喝一杯!」田習霏越想越覺得自己的主意很棒,她殷勤的幫蕭得驕倒酒,當然自己也有跟著喝,這樣才自然。
蕭得驕又喝了一杯,胸口很熱,但感覺很好,田習霏也同樣被酒精給催化了,感到飄飄然的,她突然起身,放肆的用手指沾起奶油往他臉上抹,前世她跟姊姊們過生日瘋起來時常這樣鬧著玩,她們爸媽也會加入戰局,互相往臉上抹奶油,玩得可樂了。
蕭得驕一怔,自小到大,從來沒人會也從未有人敢往他臉上抹東西,而且抹完之後還笑得那麼開心得意,她是第一個。
照理他該震怒她的冒犯,但是他沒有,看她笑得那麼開心,他居然也咧嘴笑了,半點惱怒和被冒犯的感覺都沒有。
田習霏噗哧一聲。「你臉上白白的好可愛。」
為了打發鮮奶油,她可是快廢了兩隻手,雖然不像前世的鮮奶油那麼精緻,不過也挺像了。
「那你想不想也可愛一下?」蕭得驕不懷好意的起身,他快步走到她身邊,迅雷不及掩耳的沾起鮮奶油往她臉上抹。
田習霏坐在凳子上還沒反應過來,已被他抹了一臉,她又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這樣扯平了吧?我們倆一樣可愛了!」
蕭得驕看著她那雙帶笑的星眸,情難自禁的伸手扣住了她下巴,抬起她的臉來,俯身吻了下去。
一連串的動作令田習霏措手不及,她想都沒想過蕭得驕會在兩人臉上塗滿鮮奶油時吻她,但她卻立刻被他俘虜了,瞬間沉溺,熱烈回應,全心投入在他的吻里。
兩人臉上的鮮奶油在對方的臉上磨蹭,吻到後來,雙唇互相啃咬嬉戲,蕭得驕將她的唇含在口裡吸吮,田習霏也有樣學樣,這些都是兩性的本能,相愛的兩個人碰觸到對方產生的火花,不用人教也會。
跟著,不知道怎麼著,田習霏先開始頑皮的舔蕭得驕唇邊的鮮奶油,舔到了下巴,又舔到了耳邊,她伸長了舌頭,覺得好玩,嘻嘻哈哈的邊舔邊笑,可她卻沒意識到自己在玩火,某人受不了這樣露骨的撩撥,開始有了生理反應。
蕭得驕感受到身下的變化,他身子一僵,整個人都不敢動了,擔心被田習霏看出異樣,深怕會嚇到她。
他以為自己對女色無感,在他行冠禮之後,不管嬤嬤聽令安排了多少侍女想要近他的身,為他通曉人事,不管是用葯或是灌酒設計他,他都可以全身而退,可是這一刻,他竟然有了反應,他竟然想對她做那些事……
「你怎麼都不動?我快把你臉上的奶油吃完了耶,你也舔我呀!」
田習霏渾然不覺自己的用語有多曖昧,蕭得驕若不是定力過人,早將她撲倒就地正法,哪容得了她在那裡上演「來抓我呀」的戲碼。
「你們在做什麼!」
乍然聽到田玉景震怒的質問聲,嚇得酒都醒了,兩人立刻分開,由於蕭得驕臉上的鮮奶油已被田習霏舔完了,現在臉上還有鮮奶油的剩下田習霏一人。
田習霏手足無措,她咽了口口水。「爹,你聽我解釋……」
她爹肯定是看到了他們在接吻,她要怎麼圓過才好?找什麼理由才說的通?感覺接吻那麼明顯的事沒法抵賴啊……
「還解釋什麼?」田玉景氣急敗壞的大步過來,劈頭就對著田習霏指責起來,「你這丫頭,臉上塗得白白的做什麼?為什麼裝鬼捉弄蕭少卿?不是說要請蕭少卿吃飯感謝他嗎?我就知道你會做怪特地出來看看,果然被我料准了,你再怎麼不著調也不能捉弄蕭少卿,你有沒有腦子啊你?蕭少卿什麼身分地位,是你能捉弄的人嗎?」
「我就想看看蕭少卿膽子有多大嘛!」田習霏立即痛
快的承認罪行,吐吐小舌頭故做頑皮狀,其實暗暗鬆了口氣。
要命,不必絞盡腦汁找藉口了,她爹幫她找好理由,真是太好了,差點嚇死她了。
「蕭大人請恕罪。」田玉景對蕭得驕一作揖。「小女古靈精怪,不知分寸,多有得罪,還望海涵。」
「我無事,田掌柜也別責怪田姑娘了。」蕭得驕表面上從容淡定,心中卻是苦笑連連,適才發生的荒唐事,連他自己也不敢相信。
他順勢告辭,踏著月色回到三條街外的業王府,正確來說是業親王府,但一般百姓習慣稱它業王府。
大周朝國姓蕭,天子蕭得曄在位十五年,是一位勤政愛民的好皇帝,他有五名手足,但只有排行第六的六皇子殿下、人稱六爺的蕭得驕與他一母同胞,同為太后所出,太后高齡得子,兩兄弟年齡差距甚遠,因此亦父亦子。
先帝在位時,蕭得驕受封業郡王,新帝即位後封業親王,十八歲那年,皇上授予開府建牙之權,皇上原屬意他掌管六部,代為分憂解勞,他卻對大理寺的業務情有獨鍾,堅持要進大理寺做事,皇上拗不過他,要讓他做大理寺卿,他又不要,堅持要做大理寺的二把手,皇上雖然最後妥協了,但妥協的前提是他在大理寺歷練夠了,要做皇上的眼睛,做掌管六部、都察院、大理寺、通政司的當家人,當時他點頭了,皇上才肯甘願放他去大理寺。
蕭得驕進了業王府,這是田習霏一直想知道而他並不想讓她現在就知道的地方,將來他會找個適當時機告訴她,但不是現在。
其實,他的身分根本不是秘密,在京城人人知曉,田家父女不知道是因為他們並非京城人氏,也沒有人持意去告訴他們。
他不認為田習霏知道了他的身分會喜出望外,相反的,她可能會離他遠遠的,敬畏他,不可能再對他做出今天這種犯上的行為來,還可能認為配不上他。
想到今日之事,他不自覺的泛起笑意。
今晚的一切都很特別,叫他永生難忘,不管是酥皮濃湯、牛排,或者用刀叉用膳的方式,以及那獨一無二叫做蛋糕的大壽桃,還有她唱的有趣祝壽歌,讓他聽一百遍也不會膩,不,是聽一輩子也可以……
金柱接過主子脫下的外衣,不由得瞪直了眼。主子在笑嗎?主子這是自己想到什麼在笑嗎?不可思議!
「王爺,今天有什麼高興的事嗎?」金柱小心翼翼的說道:「今兒是您生辰,太后和皇上請您進宮您也不去,是去哪裡了嗎?」
蕭得驕面無表情的斜睨了金柱一眼。「現在是要本王跟你報告行蹤?」
金柱連忙搖頭。「小的不敢。」
他是自小在宮裡伺候蕭得驕的太監,蕭得驕開府後太后讓他跟來伺候,主僕兩人算是一起長大的,就因為一起長大,他從來沒看過蕭得驕這個模樣,他的主子絕不是一個想到什麼事情會笑的人。
「您還沒用膳吧?要用膳嗎?」金枉勤快地道:「太后派人送了壽麵和壽桃來,還有各家王爺送來給您的生辰賀禮都堆在庫房裡快滿出來了,三王爺還送了匹珍貴的汗血寶馬,可漂亮了,您要看一看嗎?」
蕭得驕有些不耐煩的揮手。「不用了,本王要歇息,你退下吧!」
他只想自己一個人靜下來好好的想他的小白[tù],要怎麼讓小白[tù]不受阻礙的成為他的王妃是一大考驗,他母后和皇兄一定會反對,這是理所當然的,讓他們接受一介平民做他的王妃有難度,讓小白[tù]接受他皇族的身分並且願意留在他身邊更有難度,這些都是他必須解決的問題。
金柱搓著手乾笑。「是,那小的就不打擾王爺了……」
正當金柱要退下時,周鼎演來了,他本是蕭得驕的貼身侍衛,奉皇上之命跟著蕭得驕進大理寺當了大理寺武官,主要目的是保護蕭得驕,這個部分連太后都堅持,不然就要反對他進大理寺,蕭得驕只好退讓一步。
「王爺要歇息了,你不睡覺來幹麼?」金柱撇嘴,很是不滿。
太后交代給他的任務就是要讓王爺吃好睡好,可這個周鼎演老是要來破壞,只要他來就一定沒好事,王爺待會兒肯定又不歇息了,要出去查案。
他實在不明白,堂堂親王幹麼要去大理寺做個小小的少卿,追查起案子來幾天幾夜沒闔眼是家常便飯,這到底有什麼樂趣?躺著給人伺候不好嗎?
肯定就像太后所說,都是因為沒有個王妃才會這樣,若是有了王妃,王爺肯定就會定下來了!
周鼎演壓根不理金柱,只肅容對蕭得驕稟道:「王爺,牡丹又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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