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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腳步變得凌亂，勉強保持著鎮定往前。我的大腦不受控制地開始胡思亂想，想高莫冷漠又淡定地跟我說分手，想分手之後自己的崩潰。

    我害怕，無助，慌張，卻救不了自己。

    明明街道上有這麼多人，明明到處都充盈著喜慶的紅色，我卻只能看到一片黑暗。

    不行，許郁青，你要冷靜下來。

    你不能好像即將失去了一個高莫，就活不下去。

    高莫看著轉身離去的人，那人臉上的無奈和失望讓他心裡一緊，他坐在那裡不知所措，卻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也就沒有上前抓住許郁青。

    他知道他對許郁青隱瞞了太多太多，到了後來不敢開口解釋。

    他那顆原本漂泊無依的心好不容易有了許郁青這個港口可以安放，他不敢，也不允許自己有任何出錯的地方。

    再給他一段時間啊，許郁青。

    他想要強大到足夠保護你，能夠將你圈養，再走到你面前將一切告訴你。

    因為到了那個時候，即便你要義無反顧地轉身離開，他也能夠一隻手就抓到你。

    他要強大到你無論怎樣都逃不開他的地步。

    我在街上遇到我曾喜歡了很多年的女生。

    她叫葉玫，初中時她在我心裡就好像是一朵玫瑰，不斷用刺戳破我的小心臟。人見人愛的女神，一眼就吸引我。

    我失魂落魄的樣子讓她露出了心疼的表情，不過我只是覺得尷尬，不知道自己在她心中是一副什麼樣子。

    葉玫朝著我微微一笑，那笑容和當年一樣，很是美麗燦爛，可我其實並沒有欣賞的心思。她笑得再燦爛，也和我無關，而且，我正陷入我即將會失戀的死胡同里出不來。

    葉玫和我寒暄了幾句，就提議到附近的咖啡店一起敘敘舊，我們多年沒見，而且我現在也無事可做，鬼使神差地同意了。

    她向我述說了她的大學生活，貌似挺精彩的，她現在在一家公司當設計師，總的來說混得不錯。

    「你過得很好啊！」我漫不經心地感嘆了一句，不料她卻沉下了臉，我意識到我可能說錯話了。

    「不，不好。」葉玫忽然話鋒突變，弄得我措手不及都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

    只見她放下了手裡一口沒喝的黑咖啡，開口道：「我男朋友和我分手了。」

    她看向我，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就那樣含情脈脈地盯著我，我來不及躲閃，撞進她的眼眸之中，卻只覺得如芒在背。

    果然我聽到她繼續說道。

    「我覺得這世界上的男人都不可信。」

    「他們都是看重外表的下半身動物。」

    男人好像是注重下半身，我聯想到高莫，於是心情更加鬱悶。

    「可是你不一樣。」

    「今天遇到你我很開心。」

    我坐立不安，隱約知道她再說下去事態就要一發不可收拾，於是我尷尬地笑了笑回了一句「我也是，我也很高興」試圖結束話題。

    但結果卻並不如我所願。因為下一刻葉玫開口了。

    「小許，我知道你喜歡我很久，我想問，我們能在一起嗎？」

    我聽到她這樣說，看著她蠕動的嘴唇，上面塗著大紅色的唇膏，和這過年的氣氛融合在一起很是和諧，她的話就這樣飄出來在空中轉來轉去，在我的耳朵里進去又出來。

    我的大腦好像瞬間失去思考能力，也說不上來聽到葉玫告白後是什麼心情。

    眼前的葉玫是我曾經的女神，此時此刻她在向我告白，這在夢裡都沒有出現過的場景真實發生了。

    可我的腦海里卻全是高莫的臉。

    我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我很混亂，那個和男朋友分手的邪念又悄然鑽出來，試圖占據我頭腦。

    我努力抑制著，不讓自己最後一道心理防線失守。

    我呆望著葉玫，覺得我是被人扼住了喉嚨才沒辦法去發出聲音的，要不然我應該馬上告訴她我有男朋友了但是。

    但是，我一句話沒有說。

    我男友回來了，我沒去看他，卻又有點心虛，我們之間的氣氛還很尷尬，因為昨天的事情。

    我只顧著自己看電視沒有理他，但是我偷偷瞟了他一眼，很累的樣子，不知道又是發生了什麼。

    但他也不會告訴我。

    是因為我們其實並不夠親近，能讓他把他的一切告訴我嗎？我又開始想了，我真是沒辦法控制自己的大腦。

    我很不自信，很不安。其實我一直都在刻意隱藏自己的不安全感，因為我始終相信高莫。但我的信任卻在不知不覺間被消磨光了。

    可我還是不願意就這樣放棄，我選擇了再次溝通。

    「高莫，為什麼不能告訴我？我們之間還要有秘密嗎？」

    「睡吧……」高莫的低音炮每次都能把我蘇得沒原則，我差點又要被他似睡非睡的聲音給蠱惑了。

    「你還是不打算告訴我？」我的語氣變得沮喪，但我強裝著淡定。

    「我困了，明天還有案子……」

    「高莫，你總是這樣。」

    是的，每一次都是這樣，拒絕談話的方式。

    我仰面躺下來，不再說話。

    也許一切都在我的想像之中了，即便不願意承認。

    我真的是很累了，我不知道這種疲憊感是什麼，但是這樣子下去我想我真的會厭倦的。

    我怕我對高莫的不信任會摧毀我們之間六年的感情，卻也害怕這六年不過是我幻想的海市蜃樓。

    於是我決定自己去調查高莫。我必須知道他的工作和家庭背景，這樣我才能放心。

    可就在我想認真調查的之前，葉玫向我發來了簡訊。

    【今天晚上8點，某某咖啡店，我等你】

    我下意識看了一下四周，轉念又覺得自己的動作多餘。我覺得我有必要和葉玫講清楚我有男友這件事了，雖然我們的關係很緊張。

    我答應了，反正現在我和高莫鬧得很不愉快，我早回家晚回家沒差別，以往的高莫是不允許我超過8點回家的。

    我去到咖啡店的時候葉玫已經在位子上等我了，我有點不好意思讓女人等男人。

    葉玫笑著對我說她點了我喜歡的咖啡，我也不知道她怎麼知道的，只能不停往裡面放糖。

    「你能來我很高興。」葉玫攪動著咖啡，笑得像一朵夜間盛開的曇花。

    「許哥，那天我說的話，你考慮地怎麼樣了？」葉玫很直接，不拐彎抹角而是直接切入主題。

    我放糖的動作止住，思索著怎樣開口才不至於讓葉玫覺得尷尬，可不管怎麼說我還是要拒絕對方。

    「那個，葉玫，我曾經是很喜歡你沒錯。」我措好詞開口，說出來的時候又覺得不那麼困難。

    「是啊，你那個時候很傻。」葉玫插入我的話，但我還是打算繼續說出這個事實。

    「所以我想告訴你……」我抬頭，一眼就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一眼就跌進了那雙熟悉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