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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9:11:33 作者: 摺紙螞蟻
    沈喬:「……」

    沈喬在離學校兩條街區外租了一套小公寓,沈喬打開門請楊乾進來,招呼著他自便,她便先鑽進書房忙活。楊乾四處打量著地方不大的房子,收拾得很gān淨,朝向陽光,只是天有些yīn沉,光線也有些暗。玻璃窗邊鋪著一塊白色羊毛地毯,桌子上堆滿了書,旁邊放著一個只有巴掌大的盆栽。

    「走吧,你想吃什麼?」

    楊乾收回撫摸盆栽的手指,起身回頭看著沈喬說:「我看家裡東西很齊全,不如就在家裡吃吧。」

    沈喬一愣。

    楊乾繼續問:「對你的廚藝不自信?」

    沈喬輕笑,拿起汽車鑰匙揚了揚,說:「你在家休息,我去買菜。」

    楊乾席地而坐,背倚著貼著玻璃窗的靠墊,緩緩閉上眼睛,「那就麻煩你了。」

    沈喬走後不多會兒,楊乾便坐在原地睡著了。他剛來幾天,忙得腳不沾地,幾乎沒有合過眼睛。他原以為看到她,自己會非常激動亢奮,只是當房子裡只剩下他自己,空氣里瀰漫著那久違的馨香,他感到莫名地安心。

    沈喬買完菜和簡餘墨一同回來,他們本不住一起,不過簡餘墨和楊乾都認識彼此,在異國他鄉遇到故知,一起吃飯也理所當然。而面對簡餘墨,楊乾的qíng緒也沒有絲毫變化,只是簡餘墨在看到楊乾那毫無雜質的笑容時,有片刻的愣怔。

    沈喬在廚房忙活,簡餘墨在旁邊打下手,楊乾坐在不遠處的餐桌前喝咖啡,目光偶爾掃過去,看到相攜又忙碌的背影,他抿著咖啡若有所思。

    沈喬做了一桌豐盛的中餐,一盤一盤端上桌的時候倒讓楊乾有些吃驚。國外獨自一人的生活,讓一個十指不沾陽chūn水的大小姐上得廳堂下得廚房,這一番歷練的確難能可貴。正餐之後還有猜致的甜點,口感醇厚又不甜膩的芝士蛋糕。

    坐在對面的兩個人不知道今晚第幾次咬耳朵,楊乾撫了撫額,清了清嗓子,道:「沈喬,其實有件事想麻煩你幫忙。」

    沈喬聽聞,偏頭看他,臉上掛著來不及收起的明艷笑容,「什麼忙?」

    楊乾朝簡餘墨看了看,簡餘墨瞭然,有些猶豫地拿起手機,「我出去打電話。」

    餐廳里只剩下他們兩個,楊乾從手機郵箱調出一份文件,然後jiāo給沈喬,「抱歉,我沒有經過你的同意就推薦了你,不要多想,只是有這樣一個機會,想著大家認識這麼多年知根知底。」

    沈喬看著郵件,神qíng有些猶豫。

    楊乾說:「你不用著急拒絕我,好好考慮一下,明天給我答覆。」說完,他起身就要離開,又不忘囑咐一句,「不論你是否答應參加,希望你能對此保密,就連簡餘墨也不可以說。」

    沈喬跟著起身,將手機還給楊乾,笑著說:「你放心,保密條約我還是知道的。謝謝你的推薦,我會好好考慮。」

    一起涉及境外的案件,其中有涉及國際間關係的敏感地帶,需要專業人才給予支持。這對沈喬來說,無疑是個實踐的好機會,只是沈喬在潛意識裡對此有些排斥。她十分感謝有這樣的機會,但是仍然決定拒絕。

    這個決定在第二天早晨收到教授關於論文的回覆之後,來了個一百八十度轉彎。教授幾乎全篇否定了她的論文,架空在毫無實踐的理論之上,空談一些所以然,其中涉及的案例,也被教授指責為不具有任何說服力。

    中午,沈喬回復楊乾同意加入,傍晚便和他一起乘飛機到東海岸。因為臨時決定,走得非常急,沈喬只和簡餘墨通了電話。簡餘墨雖然不希望沈喬參加,但是此時說什麼都於事無補,他只能違心地贊成,並且囑咐她好好照顧自己。說不擔心,是假的。

    起初,沈喬只負責一些卷宗資料,工作相對簡單卻並不輕鬆,她幾乎整天不出門,在酒店房間被堆成山的卷宗淹沒。但是楊乾就不同了,他經常行蹤不定,有時候好多天都見不到他。來之前沈喬一直存在的顧慮慢慢消散。她什麼都無法給他,只希望不要再給他增添負擔。

    在沈喬以為三個月就這樣相安無事地平安度過的時候,一項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的任務jiāo給她來完成。城裡即將舉辦一場盛大的晚宴,主人正是她同校師兄,而她需要拿到一張邀請函。這並不算難事,讓沈喬感到為難的是,她必須攜伴參加,那個所謂的伴,就是楊乾。

    沈喬不知道第幾次拿起邀請函,又無奈地放下,一整天她的工作停滯不前。是她自己說的,他們沒辦法做戀人,但是可以成為無話不談的朋友,可是現在,她卻好像做不到。

    一陣有節奏的敲門聲打亂沈喬的思緒,門外正是讓她一天不得安寧的主人公。楊乾將手裡的紙袋jiāo給她,「明天晚上要穿的衣服。」

    沈喬點頭,說了謝謝。楊乾何其聰明,他一眼便察覺出了她的異樣,但是他決定視而不見,「我還有些事,你忙吧,明天下午這個時候我會來接你。」

    沈喬舔了舔有些gān澀的唇,「好。」

    楊乾並沒有轉身離開,而是從口袋裡拿出一個jīng巧的盒子,遞給沈喬說:「戴著它。」

    楊乾走後,沈喬打開盒子,入眼的是一款款式簡單的紫水晶耳飾,在燈下暈著淡淡的光彩,沈喬將它拿在手裡,一股冰涼透過手心傳來。

    白色抹胸長裙,頭髮在腦後綰成髮髻,耳飾是唯一的點綴,簡單又大方。沈喬的身材偏瘦,在豐滿的西方姑娘面前更顯瘦小,但麻雀雖小卻五臟俱全,前凸後翹身材曼妙,裙子裹出她xing感的曲線,漂亮的鎖骨和蝴蝶骨更顯風qíng。楊乾必須承認在看見她的那一刻,他完全失神了。雖然在此之前,他早已經做足了心理準備。

    楊乾紳士地替沈喬打開車門,跟在她之後上車。汽車平緩行駛,楊乾忽然低眉一笑,偏頭看著身邊正襟危坐面部緊繃的女人,問道:「緊張嗎?」

    沈喬一愣,搖頭否認。

    楊乾說:「你猜我信不信?」

    沈喬的嘴唇動了動,楊乾卻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跟著說道:「其實你大可不必這樣緊張。只不過剛好有這樣的機會,咱們認識這麼多年,有機會自然要先留給自己人,如果讓小秋知道我把機會給了別人而不是你,她一定不會放過我。今天的事qíng更簡單不過,你只需要負責帶我進去,剩下的就和你無關了。」

    沈喬抿了抿唇,側頭看著他,認真說道:「放心,我一定不會不管你的。」

    楊乾花了一會兒工夫才反應過來她的意思,於是笑起來說:「那我自然求之不得。」

    沈喬和楊乾一出現便瞬間抓住了大家的眼球,作為現場為數不多的東方面孔,尤其還是一位美麗不可方物的東方女子。楊乾湊近沈喬,在她耳邊低語道:「後悔帶你來了。」

    沈喬臉一熱,心也跟著怦怦跳。剛剛在來的路上的一番談話,仿佛讓他們之間的隔閡少了許多,楊乾看著她臉紅的樣子,低笑著說:「這麼引人注目,待會兒不好作案。沈喬,你以為我想說的是什麼?」

    這樣低沉且略微沙啞的聲音闖入沈喬的心,撩撥了她的心弦,沈喬仿佛聽到了「咚咚」的聲音從心上傳來。沈喬咬唇,頭一偏對上他一雙深沉如墨的眼睛。沈喬呼吸一滯,快速撇開頭說:「不想引人注目就快點兒走。」

    看著她漸漸走遠的娉婷背影,楊乾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qíng緒,跟看便形若往常地快步跟上。

    這場晚宴所邀請的賓客非富即貴,若不是沈喬剛好和晚宴的主人有些jiāoqíng,又歪打正著地曾經幫過他的忙,這張邀請卡估計無論如何也拿不到。他們這次的目標是一個英文名是Jason的中國人,他的父親便是案件最主要的追蹤目標之一。可是要在晚宴上具體做什麼,沈喬不得而知。

    楊乾仿佛只是單純來參加晚宴的,不時和人jiāo談,偶爾也會擁她共舞。他擁有qiáng大的jiāo際手段,這一點連沈喬也要甘拜下風,舉手投足間盡顯成熟男人的魁力風範,甚至有幾個瞬間沈喬都看得微愣。

    當那個略顯瘦削的青年一席黑色西服出現時,沈喬拽了拽楊乾的袖子,並且對他使了個眼色。楊乾卻視而不見,沒有試圖接近Jason的意思。沈喬忍了又忍,終於忍不住提醒他不要忘記此行的目的,可是他仿佛沒有聽到。

    沈喬覺得自己被耍了,正考慮要不要發飆的時候,楊乾忽然湊近她低語道:「他正在和你師兄說話,你現在過去,想辦法拿走他手裡那杯香檳。記住,他碰過的地方你不要碰。」

    「什麼?」沈喬低聲驚呼,她可從沒做過這種事,而且壓根兒不知道如何下手,「我不會啊。」

    楊乾已經撫著她的肩膀,莞爾笑道:「你那麼聰明,這點兒小事一定難不倒你,拿到之後就回這裡等我。」

    沈喬被推出去一步,稍稍回頭看到他一臉認真的樣子,不像是拿她尋開心。但是,她該怎麼做?

    沈喬一邊忐忑地盤算著如何出手,一邊向看目標慢慢移動。途中遇到端著一盤酒的侍者,沈喬順手拿起一杯,淺抿了一口壯膽。馬上要走到目標跟前時,她忽然加快了步伐,「無意」中撞到了背對她而站的Joson,香檳灑出一些,剛好灑在Jaso 的衣服上。

    沈喬驚呼,忙放下杯子道歉,神色有些緊張無措,「這可如何是好。」

    「Joe ,難得見你會如此慌張。」站在一旁的師兄不幫忙就算了,還扯後腿。沈喬只能苦笑說:「真是太不好意思了。衣服都濕了,怎麼辦?」

    Jason並未生氣,反倒安慰了沈喬兩句。酒灑在背後,他看不到,他將杯子放在沈喬的旁邊。沈喬不動聲色地看著,心裡有點兒小激動。

    Jason跟著侍者去處理衣服,她拿起杯子,好在並未被旁邊的人看出來。她記著楊乾的叮囑,三根手指捏住杯子腳,避開Jason碰過的地方。

    隔著大半個會場,楊乾抿著酒,看到她頗有經驗的樣子,不禁會心一芙。楊乾抬手喊了侍者過來,同他說了些什麼,侍者恭敬有禮地帶著楊乾離開。

    沈喬努力平靜著狂跳的心,裝作無事般站在他們之前說好的地方等場乾。她拿著杯子不敢換手,更小心躲避著偶爾從旁邊經過的人,擔心會被他們碰到。懷中已經沒什麼酒了,其間有幾次侍者禮貌地詢問她要不要換酒,她都笑著拒絕了。

    楊乾回來時,遠遠便看到亭亭玉立的她一襲白裙,偶爾偏頭,漂亮的脖頸線一覽無餘,也許是喝了酒的緣故,不勝酒力的她臉頰也微微泛著粉色。楊乾徑直走向她,他分明看到她在看見他的一瞬間,臉上顯現出淺淺的慍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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