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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9:11:33 作者: ChromeQiana
他沒有挑剔少年並不美觀的姿勢,甚至沒有威脅他若是掉下來會有怎樣附加的懲罰,因為這一次,會撐不住是必然的,威脅和警告在絕對疼痛面前都沒有意義。
漆惻沒有選擇隱的家法藤杖,而是取了一條不足一米的牛皮短鞭。銀質的鞭柄上刻著繁瑣的花紋,因為是軟鞭鞭柄又短,是以十分考究用鞭人的手法和力道,稍有不慎,便有傷及要害的可能。
「沒有數目,打到我覺得你受到了足夠的教訓為止。」
實際上到了現在,恐懼已經說不上了,隱從來不畏懼懲罰即使他骨子裡是那麼怕疼的人。讓他不安的,一直是,倘若懲罰終了,情人仍舊不能原諒自己,或者,以信任作挾逼迫自己吐露真相。那麼,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怎麼辦……
「咻啪」
第一鞭,鞭梢狠狠掃過隱的右邊肩胛,汗衫被直接劃爛,沒有破,卻只餘下薄薄的一層纖維牽連著,隱約能看到底下迅速紅腫充血的皮膚。
少年懸掛著的身體因為這一鞭的力道在空中搖晃起來,好看的腳趾蜷縮起來,雙手卻不敢松,咬著牙抓著頭頂的吊環,指骨泛白。
「咻啪」
緊接著的第二鞭反手,抽在了另一側的肩胛,同樣的力度,相同的效果。僅僅兩鞭,隱自覺哥哥是真的下了狠手,刑訊的力道也不過如此,他自己也不清楚,這樣的打法,他還能忍下多少記。
「咻啪」「咻啪」「咻啪」……
不似從前訓誡時的不緊不慢,甚至可以說得上是狂暴的,漆惻揮舞著短鞭抽打著眼前少年的後背。只有腳尖點地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在空中晃動,衣服很快便被大面積的抽爛,因為劇痛的疊加,少年的後頸已然被冷汗浸濕,粘著縷縷髮絲。
懲戒室里,除了每次鞭子起落時劃破空氣的「咻咻」聲和擊打在肉體上發出的響亮撞擊聲,餘下的,只有隱間歇的憋氣聲和喘息聲。
痛極的時候,少年總是下意識屏住呼吸好讓自己不會因為耐不住痛而呻|吟出聲,熬過了最痛的那一刻,痛感延伸的餘韻讓他不得不急促地呼吸以適應這仿佛無窮盡的懲罰。
漆惻眼看著少年背後的衣服被劃爛□□出一道道紅腫的稜子,很多重疊的地方甚至起了紫砂破了皮,手上的力道卻依舊沒有減弱,只是慢慢將落鞭的位置向下轉移,卻也是避開了脊柱、後心和腎臟這樣的重要部位。
大概又無聲地挨了十來下,隱只依靠雙手力量懸掛著的身體忽得向下滑落了幾分卻沒有掉下來,漆惻動作一滯,看了一眼少年的手。
只見少年的雙手漬滿了汗水,因為拼命地用力而顯得失血發白。滿是汗液的手又怎麼抓得住本就光滑的吊環,況且除了要承受整個身體的重量還要抵抗鞭打時的晃動。
漆惻將目光從隱的雙手處移開,走到少年面前,望著他蒼白的臉龐,「抓不住了?」
少年本能地一顫,牙齒又不自覺開始撕扯自己的嘴唇,剛想回話,卻想起之前哥哥不想聽到自己聲音的命令,於是只是小心翼翼點了點頭,心裏面自責著自己的退步了的體能。
漆惻冷眼看著,短鞭朝裡面的衛生間的方向一指,「去洗手,擦乾。」
少年跌跌撞撞卻儘可能讓自己看起來挺拔地往衛生間走,背上的傷之前似乎是有些疼得麻木了,此刻變了姿勢,反而更加劇烈地叫囂起來。洗手的時候,彎腰,背上的皮膚被拉伸,少年疼得一噤,傷口貼住了浸滿汗漬的衣服,像被蜜蜂蜇了一般痛,少年盯著鏡子中的自己,伸手狠狠掐在了自己大腿上……
洗乾淨了手,隱用干毛巾仔仔細細擦乾,不敢再耽擱時間,出了衛生間便走回到漆惻面前。剛準備伸手去夠頭頂的吊環,卻被漆惻一個眼神阻止了動作。
「脫衣服。」
隱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早已破爛的衣服,三兩下扯了下來,又猶豫著要不要脫褲子,便聽漆惻道,「外褲也脫了。」
只餘下一件平底內褲的少年光溜溜站在情人面前,他明白,只是這一點懲罰,情人不可能就仁慈心軟放過自己,畢竟,自作主張決定了他人一生的命運,又自作主張要他承擔兩個他毫不知情的生命,這樣的罪孽,又怎麼是幾下鞭子能償還的。
「左腿,抬起來。」
隱閉了閉眼,情人永遠知道自己的極限,永遠明白,哪種姿勢,哪個部位,是自己最抗拒的。
漆惻蹙眉看著人兩腿之間大約120度的角度,冷聲道,「抬高。」
腹部發力,身體稍稍傾斜,不藉助外力,少年勉強將兩腿拉成一條直線。
漆惻走近,用鞭梢點了點少年支撐在地的那隻腳,「踮高。」
少年咬著乾涸到發白的嘴唇,照做,剛費力踮起腳尖便見哥哥抓著自己舉著的腿的腳腕,塞進了頭頂的吊環里。
隱身子晃了一下,畢竟單腳用腳尖支撐整個身體的重量並不是易事。漆惻「啪」地一下就將鞭子抽在了少年大腿內側,留下了一條紅腫的稜子。
大腿|內側的皮膚嬌嫩,漆惻下手很重,少年疼得弓起了身子,腿差點就要滑落下來,漆惻的鞭子仿佛長了眼睛一般,追著落下來,重疊在了上一條稜子上。
「我允許你在支撐不住的時候手撐地,但是,如果懲罰結束之前,你管不住這條腿,打斷這根鞭子為止,你的懲罰不會結束。」
作者有話要說:一章拍不完
☆、大千
隱意識到,之前不過是熱身,真正的懲罰,現在才要開始。
對疼痛本能的抵抗讓少年下意識緊繃了全身的肌肉,這樣的姿勢本就折|磨人,一旦肌肉疲勞,想維持姿勢不變形便是天方夜譚。
漆惻蹙眉,從頭到腳將眼前人打量了一番,而後用冰冷的鞭柄重重戳在了隱背脊上鼓起的肌肉處,「忘了怎麼挨打?這裡,還有這裡,放鬆,雙手自然下垂,不准握拳。」
鞭柄沒有避開背上的傷痕,隱痛得一激靈,額角的汗滴因為這個細微的抖動順著眉骨滑落,浸濕了眼睫,少年一閉眼,眼前就被蜇得一片模糊。然而還在受罰階段又怎麼能妄動,隱只能忽略眼裡的酸澀,連抬手抹去汗水的動作都無法做到。
按照指令,少年一邊盡力放鬆不該緊繃的肌肉,一邊拼命維持這難熬的懲罰姿勢。就像是左右手博弈,同時進行兩件相悖的事似乎終於難住了少年,背部和手臂的肌肉不但沒有徹底放鬆下來,反而連帶著臀腿處的肌肉也跟著僵硬起來。
看著眼前越急越做不好甚至差點失了平衡的少年,漆惻在人看不見的角度抬手揉了揉隱隱作痛的眉心,而後,像是終於大發慈悲一般,擺了下手道,「算了,不必立踵了,想來是我為難你了。」
少年身形猛地一滯,眼裡的慌亂不加掩飾,再顧不得之前「不許發出聲音」的指令,急急道,「對不起哥哥,請再給隱一次機會。」
漆惻抬眼,語氣冰冷徹骨,「我允許你說話了?」
「呃……」少年將道歉的話語生生扼殺在嘴邊,漆惻僅僅這兩句話,就將隱逼得紅了眼角。
委屈嗎,還是別的什麼感覺,隱現在已經分辨不出。腦子裡滿滿的都是,情人不帶感情看著自己的眼神,和那句,「想來是我為難你了」……
怎麼可以說出這樣殘忍的話,怎麼可以……
看著垂著頭了無生氣的少年,固執地保持著之前的姿勢,甚至倔強地更加踮高了腳尖。可沒過多久,被拉伸出好看線條的小腿就開始顫抖起來。
漆惻因為少年的不自量力狠狠一鞭抽向那苦苦支撐在地的腳,「我沒有時間陪你耗。」
或許是真的支撐不住,又或許是覺得沒有再堅持的必要,畢竟,繼續堅持也不過是哥哥眼中愚蠢的倔強,那又何必再自討苦吃顯得自己像個在慪氣的孩子……
看開了也就不再執著,少年緩緩放下提著的腳跟,再次找到平衡的身體很快放鬆下來。
「咻啪」
漆惻的鞭子好似毒蛇一樣精準,咬下了少年背後細碎的皮肉。
「咻啪」「咻啪」「咻啪」
……
一記正手一記反手的不斷重複,很快,從肩頭至腰窩的皮膚,層層疊疊、密密麻麻被鞭痕所覆蓋,仿佛一張紅褐交加的針腳細密的網。
幾十下過去了,少年每挨一下身子便止不住顫一下,每忍下一鞭,心裡就恐懼著下一鞭的來臨。因為他不知道他僅存的耐力,是否能支撐他熬過這一頓無休止的鞭笞,不知道是不是下一鞭,不爭氣的自己就會忍受不住痛呼出聲跌倒在地。
少年在心裡默念著,要放鬆,不能出聲,不能握拳……放鬆,不能出聲,不能握拳……不知念了多少遍,身後的鞭子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