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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9:11:33 作者: ChromeQiana
    隱愣了下後搖頭,「屬下怎麼會----」

    「說實話。」漆惻很快打斷,目光真摯地看進隱的眸子裡。

    「屬下沒有怪您,只是……」隱受寵若驚地靠在漆惻懷裡,感受著至今為止兩人之間最近的距離。

    「嗯?是委屈了?」

    少年咬了下嘴唇,飛快地回答,「屬下不敢。」

    漆惻拍了拍懷裡毛茸茸的大腦袋,「不敢,但的確是委屈了。」

    隱也不反駁,目光低垂,臉有些微紅。

    漆惻悠悠嘆了口氣,繼續道,「不僅委屈,還害怕了失望了,是不是?」

    少年眼中閃過心事被看穿的驚異,「您……屬下,屬下……」

    漆惻聽後笑了,「不過也是你咎由自取,早些不說,白白受罪。」

    隱見自家主人笑得好看,知道主人沒有怪罪的意思,心情也不禁輕鬆起來,「屬下知錯。」

    之後是良久的沉默,卻是隱多少年來求而不得的心安。

    漆惻鬆開懷裡的少年,「不罰了,把衣服穿上吧。」

    少年眸中是似激動似感動的淚光,表情卻一如往常的平靜。他順從地彎腰撿起地上的衣服快速穿上,又在漆惻面前站得筆挺,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

    漆惻看著這樣的隱,心裡想起他的經歷,便又忍不住思忖,這孩子到底吃過多少苦,又到底,是怎麼長大的。

    第二天一早,放心不下的漆惻便帶著隱去醫院做了全面的身體檢查。

    因為很多指標的結果要七天後才能出來,漆惻心裡就算再急也無可奈何,只能回家陪著隱一起等。

    只是,當漆惻終於等來了隱的體檢單的時候,很多東西都已經物是人非了。

    而那時的他,又會懷著怎樣懊悔和痛惜的心情,責怪自己的弱小,抱怨上天的不公。

    當天傍晚,隱按時來到書房找自家主人。在門口就聽見裡面隱約的談話聲,想是漆惻在打電話。待到門內恢復安靜才抬手敲門。

    等了3秒才聽得一聲「進」,帶著從未有過的沉重語氣,讓隱一驚。

    推門而進,正巧看到自家主人眼神複雜地看著自己,隱心裡暗道出事了,一邊快步走到漆惻身邊。

    「主人,是出什麼事了嗎?有什麼屬下可以做的?」

    漆惻將目光從隱身上移開,端起茶杯,「嗯」了一聲。

    隱趕忙在自家主人腳邊跪了,「請主人吩咐,屬下定當----」

    「好啊,」漆惻打斷了隱的話,眼睛卻不看他,「這次正好有用的到你的地方了。」

    隱總覺得自家主人的樣子怪怪的,具體卻說不上來,只得應道,「是。」

    「國王剛才打電話來向我要人,你便去吧。」

    隱的身子一僵,抬頭看向自家主人,心裡卻湧上不好的預感,「主人,您…屬下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意思就是,我把你送人了,聽懂了?」漆惻的語氣聽上去異常的柔和,沒有人看見他放在桌下握緊的拳頭。

    好似一個覺得晴天霹靂將隱轟得天昏地暗,他一臉不可置信地抬頭去看自家主人,嘴唇微微顫抖著,「是屬下…做錯什麼事了嗎?為、為什麼……」

    「這事我已經決定了,一會兒就有人來接你,你去準備一下吧。」漆惻「刷」地從座位上站起來朝外走,眼睛依舊不看隱一眼。

    「主人,主人!」隱膝行著爬著追到漆惻身後,帶著哭腔的聲線卻依舊沒能讓漆惻回頭。

    為什麼是他呢……為什麼偏偏是他呢……

    望著漆惻決絕離去的背影,隱終於支撐不住癱坐在地上。昨天那樣溫柔的主人仿佛還依稀可見……

    昨日被摟在懷裡的溫暖也似乎觸手可及……

    可怎麼,一眨眼就變成了這樣?

    自己,是在做夢吧?

    還是說,昨日,才是夢境?

    少年扯起一個苦笑,眼睛乾澀卻流不出淚水。

    是命運在同自己開玩笑嗎,是因為自己命定苦難消受不起那樣的恩惠所以就要收回嗎……

    是懲罰吧,懲罰自己昨日貪戀主人的懷抱,懲罰自己對主人有了不該有的心思,懲罰自己以這樣卑賤的身份待在主人身邊……

    為什麼偏偏是他?

    為什麼偏偏在他開始離不了這個人的時候要他離開?

    良久,少年慢慢站起身來朝外走,只是眼中再無生氣。

    既然是主人所希望的,那他就不可以違抗。

    「傀」的性命廉價不值一提,但哪怕是生命的最後一秒,「傀」也要做完主人交代的最後一件事情,這是「喋域」人的宿命。

    即便,上刀山,下火海。

    漆惻在漆家城堡的窗邊看著隱坐上國王的車離開,心臟好似被針扎了似的疼,幾乎不能呼吸。

    他和隱懷著同樣的疑問,為什麼偏偏是他----這個才在自己心中留下印記的人兒?

    但是根本來不及悲傷,因為就在車子消失在他眼前的同時,戒堂總管弗戟不顧規矩闖進了房間,打斷了漆惻對隱的念想。

    「什麼事?」漆惻臉色陰沉轉過頭看向面露慌張的弗戟。

    才剛三十而立的男子被自家少爺嚇了一跳,但也很快平復下來,「請恕屬下無禮。」說著整個人附到漆惻耳邊輕聲耳語了幾句。

    漆惻聽後沒有多大反應,只「嗯」了一聲表示他已經知道了。

    弗戟詫異地看了漆惻一眼,緊接著用手語比劃著名問了句接下來該怎麼辦。

    漆惻伸出一隻手,掌心向下,手背碰了碰下巴----等!

    一個小時之後,隱被押著從直升機上下來,接著就被帶到了一間他不知在何處的茶室。

    茶室的正中心坐著一個穿著漢服的溫文爾雅的男人,而這個人就是在道上呼風喚雨卻一直以來同漆氏不對盤的國王。

    隱不卑不亢地站在那裡,視線注視著這個他一直有耳聞卻從未見過面的人。

    國王笑著將隱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後滿意地點點頭,沖一旁的保鏢樣男子擺了下手,保鏢樣男子應了是便鞠躬退了下去。

    此時,茶室里便是剩下了他和隱兩個人。

    國王在隱看不見的角度將手機上還亮著的通話鍵按掉,「別站著啊,過來,坐到我身邊來。」然後笑著朝隱招招手,還親手替他倒了一杯茶。

    隱此時的心境出乎意料的平靜,他順從地走過去,在男人身邊的坐墊上盤腿坐下。

    「喝茶。」男人依舊一臉笑意,仿佛世間沒有任何煩惱。

    抬手持杯,仰頭飲盡,放下收手。

    看著隱好似喝酒般飲茶,男人也不惱,抬手又給隱續上一杯。

    「漆惻很懂茶,所以我很喜歡他。」

    隱聽見自家主人的名字,身體不受控制地一僵。

    「只是可惜了……」男人繼續道,卻像是自言自語。

    漆宅

    「少爺,撤了。」

    揮手示意來人出去,漆惻拿起桌上的手機按了關機鍵,這才緩緩嘆了口氣道,「弗戟,我把廿送給國王了。」

    站在漆惻一側的男子眼睛一瞪,顯然是太過詫異,「國王不知到底搞什麼鬼……」

    漆惻看了看窗外,沉默了一陣,才緩緩道,「報仇…」

    「什麼?」弗戟皺眉。

    漆惻臉色平靜,「我想了很久,暗地裡也調查過,聯繫他昨日和我說的話----如果猜的沒錯的話,國王準備了這些年就是要為他哥哥報仇,而他的哥哥,也就是當年擄走小隱的人----羅金。」

    弗戟的驚訝已經不能用語言形容,他消化了好一會兒才道,「可是羅金並不是我們所殺----」

    「的確,」漆惻手撐著額頭神色稍顯疲憊,「但在外人眼裡,我們顯然是最有可能的。」

    弗戟點點頭安慰道,「少爺不必太過擔心,老爺既然知道了,便是不會不管的。」

    漆惻聽後卻是揪起了眉頭忍不住想,父親在出事的幾分鐘內就得了消息是不是有些太快了?

    茶室

    「對了,還沒問你叫什麼名字呢?」

    「……廿。」想了想,隱還是說了這個主人給的名字。

    國王一挑眉笑容加深,「哦?從前不是叫隱麼?」

    作者有話要說:嘿嘿,說好的虐就是這樣展開噠,不過其實也不虐呢……

    有沒有覺得太突然什麼的……

    好啦,千千寫文從來沒有提綱,所以很艱難地在26章里東拼西湊把線索都聯繫在了一起……有bug請忽視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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