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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9:11:33 作者: ChromeQiana
    名叫湛盧的青年自顧自說著,沒看到還跪在地上的隱聽到這裡卻是身子顫了一下。漆惻沒有錯過這個細節,眼神落到了隱身上。

    「這次爆炸是我讓人做的,嫌犯也已經帶回來了,我想知道,在那之後院裡是否有異常?」

    青年驚訝了幾秒鐘才回過神來,「是,爆炸之後我和泰阿檢查了現場,除了爆炸裝置殘骸之外沒有發現其他任何線索。赤霄去了宿舍,查看了監控記錄,沒有發現異常。七星和龍淵檢查了』逆光』所有出入口的監控、後山以及剩下的所有地方,均沒有出現異常。」

    漆惻點點頭,這下他大致可以判斷「逆光」里還存在內鬼的可能性幾乎是零了。

    「接下來,安保和排查工作都不能放鬆,每天檢查監控錄像。」

    「是,主人。」湛盧應下,神情稍稍嚴肅。

    「回去告訴夏禹,最近不要到處亂跑,在家好好休養。」漆惻抬頭看著湛盧叮囑道。

    「知道了主人,」湛盧笑起來,「湛盧知道您心疼大哥。」

    漆惻沒再說什麼。

    「那湛盧就先回去了。」

    「嗯。」

    青年離開之後隱依舊還跪在地上,一旁那兩個同樣跪著的少年也一直保持目不斜視的樣子雙眼盯著地面沒有絲毫移動。

    「起來吧,你們兩個。」

    隱心裡一緊,沒有動。

    兩個還16、7歲的少年愣了一下,互相對視了一眼確定漆惻是在同他們講話這才順從地站了起來。

    漆惻從座位上起身,走到客廳,隱能聽到沙發那邊也傳來了很輕微的聲響,大概是那個中年男子起身的聲音。

    「小少爺,您是做好決定了嗎?」

    「既然是母親送來的,我必然沒有拒絕的理由,還請曲叔替我向母親道謝。」

    「這是一定,小姐一定會很開心。」曲淡笑,看著漆惻的眼中總有一股淡淡的寵溺。

    「只是,他倆畢竟年紀還小。」言外之意便是他並不信任這兩人的能力。

    「是,」曲依舊淡笑,眼神微微掃了一眼那兩個少年,又在隱身上停留了一會兒,「他倆雖然比不上小少爺您的』傀』,但只服侍您還是綽綽有餘的。」

    漆惻聽到這裡也笑了,知道母親的意思自己沒辦法違背於是欣然道,「那便好。」

    「既然小少爺決定收下他倆了,屬下的任務也就完成了,這就先告退了。」曲欠了欠身子,態度恭敬。

    漆惻點頭,「廿,替我送客。」

    隱將曲送出了辦公室走到電梯口,剛替曲按下電梯按鍵手腕就被忽然捉住了。

    下意識地想用力抽出手腕卻被抓得更緊了,想到這是主人的客人便也不再反抗,只冷聲道,「請您自重。」

    曲樂了,這孩子不知把自己想成什麼壞人了,手指使了巧勁搭在隱的腕上,「沒想到翎兒看重的孩子卻是這般有趣,真是不像他的性子。」

    隱一聽面露驚訝,「您…?」

    曲故意不回答,只細細品了脈,又盯著隱的臉看了一會兒,這才緩緩鬆開手。

    隱僵著身子不敢動,只聽得曲的聲音沉了下來,「你這娃娃才這個年紀身子就這般虧損,是不想活得久了?」

    隱不以為意,將手收回身側,「勞您關心,廿身體很好。」

    這時「叮!」的一聲電梯門緩緩打開。

    曲又看了一眼隱道,「就送到這兒罷」便邁進了電梯。

    回到辦公室,裡面空蕩蕩的,之前那兩個少年已經不見了蹤影。隱心中困惑卻什麼也沒問復又在桌前跪下。

    漆惻抬頭看著隱,卻不說話。

    感受到來自自家主人的注視,隱把頭垂得更低了,顯然他還沒忘記自己做了錯事。

    「你似乎還欠著帳沒有還清。」

    隱身子一顫,乖順地俯下*身子,「是,屬下辦事不力。」

    其實隱口中的辦事不力只不過是昨日做任務時在爆炸裝置上留下了自己的指紋沒有處理,雖然「逆光」是漆惻的地盤,就算被查出了指紋是隱的也根本不會有任何問題。可是,漆惻眼裡容不下,即使是這樣不算錯誤的失誤。

    「還有。」

    隱一凜,身子俯得更低了,「還有,屬下睡過了…誤了同主人約定的時間。」

    「呵,」漆惻勾起嘴角冷笑一聲,「辦事不力是你學藝不精,睡過頭呢,可不是有恃無恐?」

    隱有一瞬間瞪大了眼睛,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主人是在說自己,有恃…無恐?

    作者有話要說:修文。

    ☆、插pter17.【Q-quiz】

    但是怔愣的時間終究是極其短暫的。

    「是,屬下知錯,請主人嚴懲。」隱虔誠地慢慢地俯下*身子,將自己的額頭緊緊貼在地上。

    他一直很清楚自己的身份。所以他明白,主人所給的一切都是恩賜。就連懲罰也是。

    那麼,有恃無恐,他所唯一能倚仗的,不就是他被人屬於、被人擁有。

    從他被挑選的那一刻起,他便是屬於主人的所有物,而再不是一隻永遠浪跡無依的孤魂野鬼。是漆惻收攏了他破碎的魂魄,讓他不至於過早在他那個麻木荒蕪的世界裡灰飛煙滅。

    所以,這樣想來自己的確是有恃無恐的。畢竟,僅僅倚仗著「漆」這個姓氏過活就已經是莫大的殊榮。

    所以主人說的一點都沒錯。錯的,是自己。

    也許在他沒有意識到的某一刻,他的潛意識裡就已經這樣認定----如今他有了歸屬,即使犯錯被罰,即使委屈折磨,也總好過曾今冰冷的孤寂以及絕望的等待。

    看到這樣順從的隱,漆惻說不清心裡的滋味,「以後犯錯,不必我說,自己去戒堂領罰,相信你也不敢逃的。」

    「是,屬下銘記。」隱依舊伏在地上不敢稍動,因為姿勢的原因聲音悶悶的。

    他怎麼敢逃,又怎麼可能會逃。

    如果說曾經「喋域」給他的約束是殘忍的規矩,那麼現在,讓他不想也不願逃跑的約束便是漆惻給與的救贖。結束孤獨和絕望的救贖。

    只是,隱心中暗自酸澀,主人還是不願親手責罰自己。難道自己真的這麼不堪、不值得嗎?

    感覺到自己的下巴被一隻有力的手挑起,稍顯冰涼的體溫讓他起了雞皮疙瘩。

    隱順著那隻手的力道溫順地抬起頭,眼神卻不敢隨意亂瞄依舊卑微地朝下。

    「看著我。」

    隱呼吸一窒,緩緩將目光對上他面前近在咫尺的雙眸。

    琥珀色的海。

    溫柔的偏執的、隱藏著暴風雨的海。

    看到這個哪怕在隱忍疼痛的時候依然面無表情的「傀」,卻在看著自己的時候會有這樣耐人尋味的表情,漆惻覺得真的很有意思。

    「在看什麼?」忍不住就問了。

    「呃…」隱回神,緊張地咽了口口水老老實實地,「屬下在看,主人的眼睛。」

    漆惻忍不住笑了,他自是知道這人在看自己的眼睛,可他就是不明白自己眼睛裡有什麼好看的能讓他這般入迷。見主人笑了,隱的緊張感也消了不少,「屬下想,能成為主人的』傀』,真好。」主人這麼溫柔,似海一般的眼裡有他熟悉的光芒。

    漆惻聽後愣住了。這些天來自己對他百般挑剔千般折磨,他心裡一清二楚,甚至還存著玩弄的心態。可是這個人,為什麼會這樣說呢。

    「呵,亓官翎把你們調*教得真是好,嘴都像你這般甜嗎?」捏著隱下巴的手指稍稍鬆了勁,大拇指摸娑著隱光潔的下顎。

    隱用力搖頭,眼神真摯,「屬下是真心的。」

    纖長的手指在隱的眉眼處停留,而後細細描摹,口中喃喃道,「真心不真心啊,要以後才知道。」

    隨著這句話的結束,隱的眼神忽然迷離起來,像是隔著一層霧氣,然後慢慢閉上了眼睛。

    「兩天前,是我們的第一次見面嗎?」輕輕地將隱的身子放平在地上,漆惻的聲音像是有著魔力,低沉卻魅惑。「…是。」隱的樣子像是睡著了,卻會乖乖地回答。

    「那在進』喋域』以前,你在哪裡生活?」

    「我…?在很多地方…很多。」

    「比如說?」

    「…???????」隱的聲音很迷人,有些沙啞的性感。

    漆惻愣了一下,然後暗自記下了這個發音。

    「那裡有什麼?有什麼讓你印象深刻的事物?」漆惻繼續誘導著,整個房間安靜得讓人發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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