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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9:03:18 作者: 魚沒刺骨
    也不知道像誰。

    明明小少爺的聰穎是全長京的人都知曉的, 但那雪人兒堆出來, 卻是四不像。

    著實把周圍的僕從們都逗笑了。

    蘭茴端了熱毛巾, 給小少爺擦臉。

    水棠則端了熱糖水,餵小少爺喝。

    今日有宮宴,老爺和夫人都被邀進了皇宮裡。

    桑枝臨出發時還著重囑咐了水棠幾人不能讓安安玩雪太久。

    水棠把安安喚回來:「少爺不好好聽話,貪玩的話, 夫人回來可要責罰你嘍。」

    小少爺可比誰都精明,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 「水棠姐姐不說,蘭茴姑姑不說, 安安也不說, 娘親就不知道安安玩多久了對不對?」

    「水棠姐姐要告密娘親嗎?這樣安安就會被娘親打哭, 安安哭水棠姐姐和蘭茴姑姑心裡不疼嗎?」

    小糰子一樣的人,眨巴著眼,可愛可憐地說。

    惹得一眾丫鬟心都軟碎了一地。

    蘭茴:「那, 那就只能再玩一小會。」

    安安啪嗒踮腳,在蘭茴臉頰上親了一口,軟糯糯, 「蘭茴姑姑最好了。」

    蘭茴無奈又慈愛地笑了。

    *

    皇宮。

    宮宴還未開始。桑枝隨著一眾女眷在雨露閣飲茶。

    桑枝的興致並不大。

    閣樓里一下擠進芸芸雍容華美的女子。

    能被邀進宮來的,均是朝官的誥命夫人。

    因當今皇上並未納妃,所以只有宮中一個老嬤嬤安排這誥命夫人們休憩閒聊。等著公主過來開宴。

    眾人坐了一會兒,相識的悄悄講著小話, 笑著互相引薦。

    而目光都不約而同落在角落處。

    那裡坐著一穿著朱紅羽氅, 玉簪梅花絡鬢髮, 雪膚杏腮,氣質雅貴出塵的女子。

    眾夫人紛紛好奇著身份。

    只因女子的樣貌,看起來實屬於太過年輕。而這個年紀,能封上誥命夫人的,想必其夫君也應該只是個四五品的小官。

    宮女們開始過來請夫人們入正規的宴會座席。

    座位的安排,將把封號用墨筆寫在木牌子上,給擺放在各自的座位上。

    眾夫人皆以誥命的等級而入座。

    眾人依次被引到自己的封號入座後,便開始好奇觀察四周。

    這一看,才發現那個年輕貌美的姑娘,竟然入座於右上座。獨一的位置,僅次於公主的位置。

    那是一品誥命夫人才有的位置!

    而當今朝……

    唯有的一品,只有當今宰輔樓延鈞樓大人。

    眾夫人眼裡不免露出或驚或訝或羨慕的眼神。

    *

    朝官們的女眷宴會交給了公主持理。

    而宮宴這裡。

    則有皇上來坐守。

    樓延鈞坐在右下座的位置,一身墨紫五章紋袍服,玉面冷峻,薄唇如朱,眉目清貴。

    明朗如雪,清冷若風。

    遙遙不可以覷。

    新官不敢出氣,坐如挺松,時刻謹言提心,生怕出錯,而經過三年樓相雷厲風行改革的老官們則也挺直脊背,頗有三分樓相之風。

    樓相一向冰山面,眾人看不出所以然,但知人嚴苛認真,所以連儀表之態都不免端了起來。

    而上座的皇帝,則能從那張冰山臉里,多少看出了自己的宰相現今大抵是不悅的。

    能讓一向喜怒不驚的樓相心有波濤的,皇帝只能想到一個,便是樓相的夫人。

    但說來是皇上自己理虧,因為映禾想要見樓相的夫人,所以皇上只能厚著臉皮把人給請進來。

    一席宴談觥籌交錯後,為了不讓他們的宰輔大人太不悅,估摸著映禾已經和樓相夫人面談後,皇上便早早結束宮宴。

    *

    另一邊。

    公主和眾夫人談笑相會後,先離了席。

    公主離開後,一宮女便來到了桑枝的席位邊,躬身悄說了什麼。

    眾人便見到桑枝起身,隨著宮女離開,離去的方向正好是公主剛離開的方向。

    玉泉殿。

    安映禾著著一身水紅袖袍,烏髮玉冠,耳墜著瑪瑙翠珠,十指纖纖,懷中正抱著一雪白的白貓,眉目溫柔。

    比起三年前,更多了份端穩和渾身上下都掩藏不住的幸福。

    桑枝聽樓延鈞提起過,公主和皇上已經孕有一子,即便還未公開,但朝堂內外基本已是知曉。

    而樓延鈞和皇上也有意向在近些日子,慢慢公布皇子的身份,並且恢復公主的身份----以的是太妃進宮前的孩子為名。

    一部分保存了先皇的顏面,並且留下了仁善一面。另一方面,公布了皇上和公主無血緣一事,為皇上接下來迎娶公主鋪路。

    即便明面有了潤色,但多少是對先皇的不敬。若換在以前的朝堂,定有數百朝官諫言反對。但經過了三年的朝堂大改,新進的官員以政事為主,而留下的老臣更屬清流一派,以前不愛摻和黨派,如今更不會因為一個潛移默化多年的事,來生事坐弄。

    是自己現今的俸祿地位不香嗎。

    安映禾這次特地私下想見桑枝,一半也是因為樓相為他們所做的努力表示感謝,而另一方面,則是表達歉意。

    在樓府的時候,其實在和樓延鈞「大婚」的當日,樓相已經將他與皇上的約定告訴了她。雖然知道是為了給太后娘娘和其他朝官作戲,但安映禾內心依舊是茫然而難以自持的----只因當時她並不信任樓相和皇上,只覺得自己是被拋棄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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