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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9:02:49 作者: 都護鐵衣冷難著
    馮霄的死其實是一隻縈繞在吳科偉心中的一個結,他能夠理解為什麼馮霄選擇了死亡,那就是一個中國人的良心,自己可以在承受不了的時候屈服,但是絕對不可以在可以選擇死亡的時候苟且偷生,沒有什麼比出賣國家和民族的利益更可恥的事情了。能做一點救贖的話,那麼又為什麼不去做,吳科偉在回到息烽掙扎了兩個月之後,終於做出了自己的選擇,這是一個很不容易做的選擇。他在走進霍言旺辦公室之前,先在自己的紐扣上做了文章,他有執行任務時軍統給他的那枚紐扣,還有熊本京二給他的紐扣。其實這兩枚紐扣他完全都可以不用,但是他選擇了使用。

    他沒有在霍言旺的辦公室說這件事情,因為他覺得自己不應該死在霍言旺的辦公室,這是息烽特訓班最高的地方,他不想玷污了這一片淨土,這是他心中的一塊淨土。他只是說有事情要和霍校長做一下交談,希望霍校長選擇一個清靜的地方。吳科偉沒有想到,霍言旺選擇了縣長家的一個小跨院,應該說衛禪公和霍言旺的關係不錯,才會在自己的四合院裡給了他一個休閒的地方,這主要是這段時間霍言旺的老父親來了。

    霍言旺沒有想到吳科偉會和他談這麼重要的事情,他只是想吳科偉也許要談什麼條件。這些都沒什麼大不了,他正好去看一看自己的老父親,順便在那裡喝喝茶,和吳科偉談談心也是不錯的選擇。偏巧卜噬仁說是給老爺子弄了一些特產,也就帶著卜噬仁一起過去了,本來卜噬仁就一直圍著他轉相當於他的狗腿子一樣,這個狗腿子對他相當的忠誠,一些私事霍言旺都會交給他去做。

    時針指向下午一點半吳科偉走進這個小院落的時候,卜噬仁已經給他們沏了茶水,然後自己去老爺子的房間和老爺子聊天去了。這是他主動的迴避,也是他給自己選擇的最好機會。他這段時間不希望吳科偉離開自己的視線,那是費新給他的任務。所以他才會跟過來,他隱約的感覺到了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外面陰雲密布,一個雷聲帶著一個閃電,似乎在告訴人們老天爺要哭了,滾滾的黑雲是老天爺要哭前的愁眉,霹靂的閃電是老天爺要哭前的清理嗓子。然後,他終於哭了,好大的氣勢。好大的雨,傾盆都不足以來形容他的大,好大的雷雨,有一種排山倒海攝人魂魄之勢。也許這一刻的吳科偉所作出的決定是感天動地的吧。

    沒有過多的寒暄,吳科偉就拿出了自己日本特務的身份和證件,這一開始讓霍言旺感到有些不可思議,他以為吳科偉在給他開一個天大的玩笑。繼而又有些驚慌,如果吳科偉出示的證件是真的,那他單獨約見自己要幹什麼,是暗殺嗎?這種想法不光霍言旺想過,就連卜噬仁都很擔心,他記得沒有暗殺霍言旺的這個指示,也沒這個必要,如果暗殺了霍言旺,那麼他的處境將十分的不理想,他確信不會是這樣,但是他也在時刻警惕著,他不會讓吳科偉暗殺掉霍言旺,這是絕對不可以。

    但是霍言旺很快意識到,吳科偉不是和他開玩笑,也不是要暗殺他,而是在向他開誠布公的自首,他的自首是沒有任何條件的。吳科偉和霍言旺都很清楚,在軍統的字典里,就是你變節後再自首,那麼等待你的也是死亡。吳科偉現在就是在走向死亡,他既然選擇了死亡,那麼他約見自己就是有其他重要的事情。所以他一下子平靜了下來,很認真地聽著吳科偉的講述,他感覺自己眼前的這個小伙子突然間一點一點的高大起來。

    霍言旺看著吳科偉,聽著他講著自己回到息烽的思考過程,聽著他講費新和他的組織,他知道吳科偉在做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他是用自己的死亡讓日本人付出更大的代價,這個小伙子還真的很勇敢。他在想自己怎麼也要保住他的一條性命,他可以用他提供的情報換取他的生命權利,哪怕把他關進監獄,也不能讓他死去,因為活著也可能就會有機會,他一邊聽著一邊想著自己的計劃,他要穩穩地拖住吳科偉,然後突然的制服他,不再給他任何的死亡的機會,他不應該死,雖然他有罪,不可饒恕。

    卜噬仁很驚慌,他已經聽到了吳科偉在講什麼?他此刻相當的緊張,但是他沒有表現出來,很穩健的拿起霍老爺子桌上的筆,輕輕地寫了一些東西,然後一直不慌不忙的和老爺子聊著天。「老卜,倒些水來,再去給老爺子買一些點心,現在雨停了。」這是霍言旺給卜噬仁發出的指令,他知道霍言旺是讓他去叫其他的領導和人,他很敏捷的進了屋倒了茶水,看了一眼霍言旺,得到了他肯定的眼神,才匆匆地走出了縣長家的院落。

    卜噬仁很敏捷的把消息傳遞給了費新,然後才回到特訓班,找到了費力奇和錢三強,然後幾位領導帶著糾察隊的幾個衛兵急沖沖的趕到了小院落。沒有太大的響動,後來的人依舊在外面站立著,聽著裡面的談話,他們都知道,這一刻不要驚動裡面的談話,他們也在等待,因為他們都知道,他們要等待一個機會,然後瞬間的衝進去,制服吳科偉,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不讓他死亡,現在他還在說,就是說他還是安全的。

    第二十章 07 霍言旺的心情

    吳科偉不再說話了,他說完了他應該說的話,他沒有說的是自己的這次任務,因為他覺得自己既然已經證實了自己是日本人的間諜,那麼一切就應該完全的明朗了。至於關於周金豐的事情,他覺得沒有必要去說,因為不提似乎比提起來要好得多。畢竟那張報紙上的東西,大家能不知道就不知道算了,有的時候儘管事情不複雜但是解釋起來卻真的很困難,他不想給周金豐以後的生活和工作帶來一點的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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