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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9:02:49 作者: 都護鐵衣冷難著
列車在晃晃悠悠的急速前行,此刻我們的小周周金豐已經慢慢地進入了夢鄉,那張再開的報紙蒙在了他的臉上,他的身子靠著車窗上的窗簾,兩隻腳伸得高高的放在對面的桌椅上,看上去這種姿勢很是流氓,但是只有這種姿勢最保險,就是要有這樣的效果,且讓別人不回來再打擾他,他要養足精神,因為他知道到了廈門,他就不會再有這樣的招搖的機會了,他不敢想像會是什麼樣的結果和過程,因為行動總是有著各種各樣的危險性。
與此同時,在曲江開往廈門的船上,甲板上站著一個健壯的漢子,你看他黑色的稠褂敞開著懷,厚實的胸毛迎著海風在胡亂的飄揚,頭上歪戴著一個黑色的禮帽,一個黑色的大墨鏡幾乎遮住了他的半張臉,一口的絡腮鬍嘴裡叼著一個菸嘴,裡面沒有煙,似乎這是他的一個習慣而已。寬大的綢子褲下面一雙寬頭的皮鞋,穩穩地站在甲板的前方,看著船體劃開的一片片浪花。
好男毛多,這確實是一個好男人,只是模樣太過強悍,讓站在他身邊的人總感覺到有一種不踏實的感覺,似乎這個人隨時都可能對你強橫,要不是他穿的還很闊氣的話,你會以為他上船八成是為了搶劫。你看他粗壯的手臂,估計尋常的八九個人也靠不得他的跟前,站在那裡不怒自威的那種氣勢,真是讓人躲著走才好。
這個男人沒有笑,透過他的墨鏡,你會發現他的眼神裡帶著一股的憂鬱,那是一種焦急和不安組成的混合性憂鬱,但這擔心和掛念,他不是別人就是方似虎。他接到的任務是去廈門配合自己的一個同事完成一項刺殺的任務。而在此之前,自己似乎聽吉庫說過,如果周金豐能夠平安完成上海的任務的話,他也是要去廈門刺殺的。他隱約感覺到這個任務應該是周金豐的。可是在臨走之前一直沒有人告訴他,自己要協同的人是誰。
更要命的是他知道了上海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卻沒有得到周金豐平安的消息,只是說有人還活著一個還是兩個弄不清楚。他隱約感覺到自己的豐弟似乎並不是很樂觀,雖然他不確定會是怎樣的不樂觀,但是他心裡有一種肯定,自己的豐弟應該還活著,也許最多時受了傷而已。他甚至可以斷定自己要去協同的人不是周金豐,如果是的話,他覺得應該會讓自己知道。此刻雖然他站在船頭,但是他的心是不平靜的。
厚厚的墨鏡遮掩著他的臉看上去他很平靜,其實他的心裡就像翻騰的海水相當的不平靜。他在牽掛周金豐也在思念周金豐,更在心裡默默地為周金豐祈禱。他甚至覺得自己這次一定要幫助那個人完成這次刺殺,算是對周金豐的一種支持,因為他心裡一直覺得這個任務就應該是周金豐的,吉庫的話他向來都是很相信的,雖然他不知道這次刺殺原來為什麼一定要讓周金豐來。
船速加起來了,甲板上的風浪越來越大,慢慢的所有站在甲板上的人都回到了船艙里,只有方似虎站在甲板上不想離去。這段時間一直在海邊訓練,他已經適應了大海的澎湃洶湧,喜歡上了大海的滾滾浪花,還有在海面上自由翱翔的海鳥。有的時候他甚至很想自己也能有一雙翅膀,像海鷗一樣的在海天一線間穿梭,那將是何等的壯觀和美麗。
迎著海風感受著大海的寬廣,聞著海水的鹹味感覺著他的深邃,站在甲板上看著藍藍的天,似乎分不清哪裡是海哪裡是天,那是一種何等的神奇。方似虎在這一刻感覺到了自己的偉大,偉大的是自己依舊可以站在全速行駛的甲板上,迎接著海的波濤洶湧。同時他又感覺到了自己很渺小,在這蔚藍的大海上,整條船都像一片樹葉在漂浮,感覺自己直視著樹葉上的一個小蟲。大海太博大了,讓人震撼和陶醉。
在上海亞細亞第一課的四樓辦公室里,熊本京二穩穩地坐在太師椅里,看著馮霄曾經交代的資料,他確信馮霄說的是真話,因為從漁家傲的現場痕跡來看,的確還有兩個人失蹤了、這五個人的行動小組裡,周金豐是個主要的人物,就是那個小金鳳。不過說小金鳳就是周金豐,讓他感到有些納悶,難道周金豐是個女的,這一點他還沒來得及問清楚,可惜馮霄就死了。對於馮霄的死,熊本京二還是感到一種遺憾。他已經給馮霄準備了避難所,他是很想保護馮霄讓他活下來好有更大的作用的。可惜他確實死了,死得很悲壯。
熊本京二確定資料已經外泄了,其實這也沒什麼大不了,他相信短時間內還不會有什麼太大的變化,那個草案目前還不會對日本外務省有什麼太大的影響。他確信在襲擊珍珠港事件沒有發生之前,國名黨政府不會對上海的租界裡情況做太大的改變。就算是有改變也逃不過自己的眼睛,現在特高科和憲兵隊,已經逐步的在控制租界了,就是預防這次文件泄露有可能引起的變化。
現在熊本京二的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他看著手頭的資料,得意的笑出聲來。他是一個不喜形於色的人,既然此時能笑出聲來,就證明他有更壞的陰謀出現在了腹中,這就是他熊本京二的特色。他喝了一口茶,整了整鼻樑上的眼鏡,然後拿起桌上的筆,刷刷刷的開始揮筆疾書起來,他要做一件事情,不過這件事情有沒有效果,他都要這樣做,這樣做了他才會感到解氣,也許這件事情做了沒什麼效果,但是這件事情一旦起了效果,那就是一個意外的收穫,他不想放棄任何的機會,尤其是對這次行動他絕不會輕易的放過。